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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老臣那苦命的女儿在天有灵,知晓九皇子如此顽劣,该是如何心情?” 说着,他竟声泪俱下起来,“想当初望舒得老臣教导,知书达礼,温柔贤淑,于长孝敬备至,于幼爱护有加,而今九皇子却目中无人,不问缘由只为一己之私就扔了兄长下大狱,可见其心无孝悌,老臣痛心得很啊!” 听他提及皇后,嘉元帝和桓晔都沉了脸色,桓晔冷声道,“依威远侯之意,竟是在责怪父皇教子无方了?” 威远侯一时嘴快,不料竟将他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赶紧补救道,“臣并无此意。” 为表真心,他起身跪伏到地上,痛心疾首道,“陛下,试问有哪个知书识礼之人会口出诸如‘狗屁’之类的秽言?还请陛下三思,否则在外丢的是皇家的颜面。” “老匹夫!”若不是嘉元帝拉着桓允,这话他定然不是小声嚷嚷,而是众人皆知了。 被人劈头盖脸的骂没教养,不仅桓允火冒三丈,嘉元帝和桓晔作为其监护人,也让威远侯夹带私货一齐骂了个痛快,只他二人心有城府,不似桓允冲动。 嘉元帝安抚住蠢蠢欲动要跟威远侯对呛的小儿子,好整以暇道,“既然威远侯于教养小辈上有如此心得,那你给朕解释解释宁致是因何故会在闹市当街纵马,且行凶作乱的?” “陛下,此乃让人胡诌之言,宁致绝不是开封府少尹口中所说得那般作恶之人。” 昨日威远侯府听闻宁致被关进开封府大牢,其时只有女眷在府中。王氏立时带人浩浩荡荡去要人,却被告知是九殿下下令,此人放不得。 期间又发生了哪些纠葛却是不知,只后来王氏回府跟威远侯等人道是桓允仗势欺人,刻意刁难。威远侯府就这么一个独孙,所以威远侯将王氏的话信了十成十,故而现在嘉元帝问,他也胸有成竹不是宁致之过。 “老臣也知,九皇子是骄纵了些,可也不该因为跟表兄生了几句口角便寻衅把他关了吧?这样置律法于何地?”威远侯道。 “笑话!”先前威远侯骂他,桓允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忍了,可眼下威远侯又红口白牙的污蔑,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了了,“威远侯你在父皇面前讲律法?那当年威远侯宠妾灭妻又该如何判呢?你跟低贱之女所生的后人,可不要拿来攀扯皇室,只会让人恶心!” “九儿!”嘉元帝呵道,“长辈之事,小辈不可妄议。” 不想他们老一辈的陈年往事桓允晓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被当众拿来攻讦,威远侯和王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倒是想指着换作再恶声痛骂,只怕这样做了,转弯他就得进刑部大牢。 桓允出了恶气,便是被嘉元帝吼了一通,也觉着无甚影响。 “威远侯既然不觉宁致有过,那便让本宫给威远侯说道说道,以免威远侯惯常听信无知妇人之言,在外闹了笑话是轻,毁我皇室名誉犯了重罪可就得不偿失了。” 王氏泼妇,可在天家至尊面前也不敢犯上,谁知她已经极力降低存在感却还是被这两兄弟夹枪带棒的讽刺,心中愤恨,面上却更加缩紧了脑袋。 “昨日酉时,宁致骑马自张家瓦舍而出,狂奔至保康门撞倒一无辜女子,女子刚烈,欲讨其说法。宁致却蛮横以对,非但不觉有错在先,反对女子拳脚相加。后挣脱女子之手,不顾围观者众,再驾马疾奔,若非小九及时制止,敢问威远侯,其后果威远侯府可有能力承担?” 作者有话要说:“亡赖”出自辛弃疾,“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亡”通“无”。 第47章 “这…这…”太子掷地有声地将昨日之事道来,让原本对孙儿笃信不移的威远侯的心多少有些摇摆。 他迟疑的看向王氏,只见王氏硬撑着头皮对他摇头,威远侯沉下一口气道,“殿下若是仅听九皇子之言…恐怕有失公允。” “此番看来,威远侯对宁致的秉性倒是极为认可的,”桓晔勾勾唇角,面带讥讽,“反而对皇室颇多疑虑,定然是心存不满已久?很好…” “既然如此,”桓晔话音一落,便唤来东宫内侍,“传高文建至福宁宫,问少尹是否有人证,若是有,也一并带来。” 宁致犯的是扰乱社会治安的罪状,既被弄去了大牢,那卷宗自然是记录详实。 威远侯见桓晔如此兴师动众,便知他所言非虚,赶紧爬跪向前,磕首道,“殿…殿下,不劳殿下费心,老臣丝毫不敢对圣上,殿下有所怀疑。” “威远侯既为太子母家,平日里谨言慎行最为重要,若是被人抓住诟病太子的把柄,威远侯你这爵位不要也罢。”嘉元帝道,“方才你言行不端,因着皇后之故,朕不与你计较,就让宁致代你受罚罢。” “李寻白?” 听得嘉元帝召唤,李寻白赶紧躬身而入听他吩咐。 “传朕的旨意,宁致虽未酿成命案,但为儆效尤,及代其祖父受罚,关押至刑部大牢思过一月,再观后效。” “是,陛下。”李寻白道。 威远侯被王氏撺掇着来找嘉元帝评理,本就意在能让宁致免受牢狱之苦,不成想他这苦命的孙儿竟被发配去刑部大牢受磋磨。在府衙牢房里,他尚且可以打点,可进了刑部他就束手无策了! 王氏闻言立时失了理智,她惊呼着跪到地上,一面还推搡着威远侯让他开口求情,“皇上!二郎从未吃过苦头,若是去刑部大牢呆上一月,可是要了他的命啊!” 整个勤政殿上方回绕着的俱是王氏的哭叫声,她声音尖厉却又因为上了年纪夹杂着一丝沙哑,听得人头皮发麻,心绪格外烦躁。 李寻白使了眼色,就有两个内侍一左一右的架着她同时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嚎叫。 嘉元帝厌恶道,“如此妇人不成体统,既担忧宁致安危,那你也一道同去。” 威远侯更加方寸大乱,往前一扑,接连叩首道,“陛下,万万不可啊!王氏如今以近花甲之年,劳累不得啊!” “哦?”嘉元帝颇有兴致道,“可是你要替她去?” 威远侯满腹求饶之辞被嘉元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讷讷的看一眼王氏便闭口不语。 “皇帝侄儿,威远侯府的二郎君被下大狱事出有因,可我那两个孙儿又犯了何罪?仅凭九皇子一句话就要被赶出太学?”成安伯老夫人此时心气顺畅,说起话来底气十足极为威严。 威远侯名义上是嘉元帝的岳丈,但到底君臣关系分明,可成安伯老夫人就不一样了。 她是嘉元帝的姑母,自古以来便讲求孝道,只要对方不逼人太甚,嘉元帝便甚少与其冲突,以期不被纠缠不放。 眼下成安伯老夫人又是不给出不能说服她的说法便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