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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汽笛声不绝如缕。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长久以来, 好多事情已然成为事实,甚至早已在时间的长河里定格,变成了泛黄的记忆。 可惜她一直活在梦里。像是一只小小的寄居蟹缩在壳里,始终都不愿面对现实。 不仅如此, 她还一直麻痹自己,自欺欺人。试图通过制造一切假象想要来留住那个人。 而刚刚付忘言的那些话终于将这些假象撕开了一道口子, 将残酷的现实彻底暴露,鲜血淋漓。 四下无人,孤独感快速涌上心头,如万千虫蚁蚕食人的理智。 回忆像是潮水,席卷而来, 一时间难以停歇。 脑海里一帧帧画面回放,就像是老旧泛黄的电影,满目疮痍。 积压了几年的情绪, 那些孤独,那些委屈,那些痛苦,源源不断,直冲脑门。 思念一个人,能抵挡住人山人海,却抵挡不了四下无人。 眼泪仿佛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哗然一片。泪水模糊了视线,嘴角咸涩,内心却痛到了极致。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刺了无数个洞,鲜血洇洇渗出,痛到发麻。 她从椅子上滑倒在地上,抱住自己的一双膝盖,难以遏制地瑟缩颤抖。 她终于开始嚎啕大哭。 “霍霆……” “霍霆……你在哪儿?” “霍霆你回来好不好?” “霍霆……” …… 每喊一声几乎都肛肠寸断,声嘶力竭。 徐长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后面嗓音嘶哑,一声一声在那小声抽泣,一抽一抽的。 她蜷缩在地板上,地板很凉。坐得久了,全身发麻,寒意顺着脚底无孔不入。 终于哭不出声了。她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 抬手抹了把脸,全是泪渍,黏腻得很。脸紧绷绷的,根本张不开。 她走在洗手池旁,拧开水龙头,拘起凉水洗了把脸。 水很凉,可她并未觉得冷。反而觉得酣畅淋漓。 洗完脸,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压抑太久,终于得到了释放。 紧接着就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把衣服和那些零碎的物件一样一样放进去。 不赶时间,收拾起来也不紧不慢的。 最后才注意到柜子的一角堆了好几盒糖果。五颜六色的包装,有些都没开封。 思绪快速转了转。她想起这些糖果是去年冬天周最买给她的。 那个时候两人明明还不熟,可他竟然能看出自己心情不好。买了这么多的糖果给她。说是心情不好吃糖果有效。 少年出人意料地把那么一大袋糖果拿给她,她当时简直是哭笑不得。 她拿回来分了一些给那三只。余下的往柜子里一扔。她不爱吃糖,这些糖果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如果不是今天收拾行李,她可能很久就记不起它们。 不得不说时间过起来真是快,一晃眼整整一年就过去了。 她翻看了下盒底的包装。保质期还没过。她拆了一颗放进嘴里。甜腻的奶香混着清爽的橘子香,味蕾完全被取悦。顷刻间坏心情一扫而空。 原来吃糖真的能让人心情变好。她竟是第一次知道。 吃完一颗糖,转手又拆了一颗。余下的全部被她放进了行李箱。 慢腾腾地把行李收拾完。她又收拾了一下床铺和衣柜。 这些事情全部弄完,她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心下一惊。因为电话是素以的母亲打来的。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母亲。 她来不及细想,直接接通电话:“喂,赵阿姨?”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女人焦急的嗓音,“长安呐,你考完试了没?” 徐长安说:“上午刚考完。” “那你赶紧回家吧,你mama住院了。” 徐长安的脑袋“嗡”一声,脑海里刹那间一片空白,脑海里只有只有“mama住院了”这几个字在不停地回放,反反复复。 “赵阿姨,我mama她怎么会住院?”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前两天还好好的啊!” 赵阿姨告诉她:“腰间盘突出,医生说很严重,必须马上动手术。就等着你回来签字。长安,你今天能赶回来吗?” “能的能的,我一定赶回来。赵阿姨麻烦你先替我照看一下我mama,我这就回去。” 赵阿姨:“我会替你看着你mama的,你路上注意安全,别急哈!” 挂断电话之后,徐长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脑袋嗡嗡响,思绪混乱,难以正常思考。 她抬手使劲儿拍了拍脑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可哪里镇定得了呢。这些年母亲的腰就一直不好。她忌医,又怕花钱,一直拖着不愿去医院看。每次疼了就自己贴贴膏药,生生熬下来。小病不及时治疗,慢慢的就演变成了大病。如今都都已经这么严重了,都必须动手术了。 “淡定!” “淡定!” 她一边这样告诫自己。一边拉起行李箱就横冲直撞往外跑。 跑得急,台阶三级并作两级。一不小心就踩空了台阶。身体失重,狠狠地摔了一跤。膝盖重重地磕到坚硬的水泥地上,一股刺痛迅速蔓延开来,疼得她龇牙咧嘴。 不过她已经顾不得了许多了,也来不及察看自己的膝盖。从地上爬起来,直奔校门。 拖着行李箱在冷风中跑了一段路。跑到北门,她才猛地想起自己是明早的高铁票。 她赶紧掏出手机来改签。 可惜寒假车票紧俏,哪里有那么好改签的。所有的车票都已经兜售干净,一张余票都没有。 真是让人绝望! 可是母亲还在医院里,她等不到明天回去了。她现在就必须回去,立刻马上,一刻都等不了。 她急得团团转。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滑出眼角。 她从来就不是脆弱的人。母亲打小的教育就是让她做一个坚强的人,不要轻易掉泪。母亲不喜欢看到她哭。从小到大她就很少哭。 可今天一天之内她就哭了两次,想来也真是被逼到了绝境。 改签不了高铁票,就连普通火车票也买不到。从横桑到青陵没有直达的汽车,都必须在中途换乘。 飞机票倒是有,可是价格昂贵,还没有直达的,只能中途转机。 几下一转,时间就浪费掉了。 人一旦背起来真是有门有路。 她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终于冷静下来。 眼下这种情况,她要是想回去,就必须找人帮忙。不然她就得干坐着,等到明天早上再坐高铁回去。 可是她找谁呢? 小九吗? 自然是不行的。付家倒是有关系。可付忘言不得宠,让她为了自己去求他那个不厚道的爹,这么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