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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小娘子,周在桐只能摇头一笑。 热闹了一整天,一直到月落中天,老周氏的寿宴才算完整的结束,在许颜华又给勇毅侯见过礼后,和许宜华等人见过人便都出来了,连宁氏等人也跟着出来了。 宁氏等几位夫人忙不迭的吩咐丫鬟婆子把小娘子们都送回去,又嘱咐大家回去早些休息,别再吃茶果等等,直到这些侄女们都跟着身边伺候的人或是自家母亲安全回去了,这才松一口气。 勇毅侯和周氏自然与周在桐留在了最后,老周氏累了一天脸上疲色尽显,到底上了年纪,如今灯光透亮中越发显得双目浑浊了。 “唉……远哥儿啊,我对不住你娘……” 老周氏握着勇毅侯的手,方感叹了一句,勇毅侯就受不住的赶紧跪下。他少时开始就离不得周家扶持,老周氏这个亲姨母对他更是没得说,因而勇毅侯对老周氏的感情也与寻常的女婿不同。 “都是我的错,让表妹受委屈了。之前已经让那孟氏落了胎,待表妹回去,我也必不会往那人屋里再去的。只是到底也为着扬哥儿,那孩子重情义,不好将他生母送走落了他的脸面。待那孩子成亲后,便让他们分出去过日子,把那人也接走便是。” 勇毅侯不是个愚钝的人,聪明人自然是一心通九窍,既然是他先低了头,自是不用老周氏再说什么,就主动承诺道。 其实周氏听了还是不太满意,脸上也不由得表现了一二分。 许仲扬不过是个庶子罢了,有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当初也就是她心好,迟迟不见怀孕,为了积德这才留了一丝善念,不然许仲扬生都生不下来。 老周氏没看到周氏的表情,周在桐却看得一清二楚,借着站在周氏身边的机会,和小时候那般,在她胳膊肘上轻轻推了一把。 “哪是你的错,都怪我们惯坏了你表妹,这孩子都已经有了儿女,却还是这般让人cao心。” 如同英雄迟暮般,让人看着心底就发酸。 老周氏年轻时是多么风光能干,不止将偌大的周家打理的上下一心,还扶持着夫君一路坐到了宰相,就是这般人物,如今头发花白,语气透着一股无力感,着实叫人心中不好受。 因而不止周氏也跟着跪下了,勇毅侯心里的怨言也轻了许多。 都到了那把年纪,原本勇毅侯实在不堪忍受了,自觉已经为周氏考虑的良多,周氏却丝毫不为他想想,行事一丝也不退让,别说是贤妻,就是普通人家举案齐眉的夫妻都赶不上。 故而勇毅侯也是堵了一口气,这才叫周氏在周家多待了几日。 只是周氏却是比他更狠,一入周家便遥无音讯,连句话都不往府中传不说,日日上朝勇毅侯还要看着大舅哥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更是不舒服。 说起来周在桐压根也没有和勇毅侯说什么,周家的其他兄弟也表现的平静,最多看着他笑的略有点内涵。 但是越是这样,勇毅侯越是不自在,侯府虽是靠兵权起家,战乱年代积累下不少家产,如今却是多年的太平盛世。 现在连许家的私兵也早都被皇帝收了,勇毅侯纵然在朝上体面依旧,却还是不能放松片刻。 他便是想着投资四皇子,那也是将来的事,现在勇毅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周家离了心。 到底是心有所求,就不能彻底的无欲则刚,最终还是勇毅侯撑不住妥协,最先找到大舅哥吐苦水。 并且这大舅哥也一贯的鸡贼,酒桌上听着勇毅侯的话只是少不了再三安慰,却没有一点答应要劝表妹回府的意思。 勇毅侯知道,周在桐这是要他先拿出诚意来。 又过了几日,心思万般辗转之下,勇毅侯这才在老周氏的寿辰上将自己的底线放了出来。 周在桐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狠,妹子现在在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猜到,心里却有几分无力。 当初孟氏怀了庶长子时,他就好几次建议要给孟氏落胎,那时候情理全都在他们这里,他们这样的人家庶长子完全就是个笑话,便是勇毅侯也阻拦不得。 只是妹子性格就是倔,谁说也不听,非要表现的贤惠一把,把孩子留下,结果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开始嫌弃那孩子了,天底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勇毅侯已经让步了,现在再拿乔就是伤感情了,周在桐用眼神压迫着周氏。 幸好周氏也不至于傻的太厉害,见老周氏伤心成这样,她也跟着心里难受,也便顾不得自己那几分不满。 直到周氏也跟勇毅侯道歉服软,他们夫妻在老周氏面前重归于好,周在桐这才跟着老周氏一同松了口气。 表妹终于能从娘家回来了,空了一个多月的侯府也将重新迎来女主人,勇毅侯此行的目的达到,这才商定三日后再来接人,先行回了侯府。 趁着周氏没有回侯府之前,当晚勇毅侯再度去看了孟氏一眼,听丫鬟说她自从落了胎后就一直不吃不喝的睡觉,只能叹息了一声,叫人好好照看着。 孟氏几日来瘦的都快脱了相,勇毅侯也不敢多看,便有些落荒而逃了。 等勇毅侯走后,孟氏听着动静这才睁开眼,盯着房梁两只眼睛空落落的,哀莫过与如此。 与勇毅侯和好后,周氏自觉了了一桩心事,第二天快到傍晚时,这才想起了昨天晚上许宜华礼物的异状,便去了许宜华屋里与她问了起来。 许宜华听到周氏说起,知道她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里这才一松,只是面上却丝毫不能显出,周氏问话也只是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到底怎么回事?” 周氏看着许宜华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事,便急着问道。 见一旁的姑娘还是不开口,明显是顾念着大姑娘,一旁的倚书再也忍不住了,含着泪跪了下来。 “太太,您要为我们姑娘做主啊,姑娘耗费了约莫半年的力气,才绣了那么一幅观音图,寒冬酷暑的都低头绣,身子都快累病了,如今却……却被毁了。” 倚书说完,自己也伤心的流出了眼泪,而许宜华赶紧制止她,“倚书,谁叫你说的?快住了嘴!” 只是这时候周氏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等到叫人开了柜子,把倚书未处理的那副绣品拿出来时,周氏看着原本精致绝伦观音图上那些痕迹,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