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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坐了一会儿喝了点水,就向着山边走去。这里虽然不是悬崖,对面的下坡却也很陡峭。陈潇就只站在边沿的地带,就着明亮的日光向着远方的都城眺望。从这里看去,都城好似一个沙盘模型。一个个只有指甲大小的房屋错落有致,整个城市五纵五横的主道,细细窄窄弯弯曲曲的巷道,都能一眼看清。陈潇要看得却不是这些。他的目光凝视在城市的上空,能看到淡而不散的紫色气场。这是主宰一国国都的气象,虽然没有辉煌浩然,瑞气千条,只其中蕴含的紫气就能证明新朝确立是有气运所在的。如今紫气还淡,等到国家平稳,百姓休养生息,过个十几二十年,紫气就会越来越浓厚,反哺下方的城市越发繁荣。只是如今在紫气的下方,城北不断有隐晦不祥的煞气像是尖锥一样往上反冲,不断的在紫色气场上戳出一个个洞。虽然紫气很快会从空洞周围汇聚过来弥补,却让本就有些淡的紫气逐渐变得有些稀薄。陈潇脸色顿变,这情景竟比他想象的还要险恶万分。“老师,如何?”沈雁行气息不稳的问。山坡地不平,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才走到陈潇的身边。陈潇没有回答他,反而以城北的位置为起点,手指不断向西南方移动。他在空中点了点,扭头对沈雁行道:“西南方位原先是不是有一条河,现在却完全干涸了?”沈雁行惊讶:“老师怎么知道?是的,原先那边有一条运河。不过在三年前我父王跟前王斗法的时候受到波及,这条水渠只一天的功夫就水流变小了很多,后来没有几天的功夫就彻底因为地形变化而断流了。我父王说暂时腾不出手来管那条运河,反正都城的运数靠陆路足够。本想是等到过个几年都城府库房充盈再重修它。”陈潇精神一震,他赶忙问道:“你能跟我具体说说那日斗法的情况吗?”沈雁行有些为难,他说:“我身无修为,当时父王让我留在后方。”他想了一下扭头看周正,“不过,周护卫当日随军出战。他在现场,应该知道具体情况。”周正就点了下头说:“正是。当日属下随国主出战,亲眼见证那倒行逆施,使百姓困苦,民不聊生的前王是如何顽抗。而我王又是如何英明神武、大发神威战胜。”陈潇黑线落了一脑门,他抬手说:“这些套话就不用说了。你就告诉我,他们分别用了什么属的法术,又有什么地方受到了波及。”周正愣了下,想了想才回道:“国主当时使用的是土木属法术,而那前王则多用水金属法术。俩人斗法波及范围很广,原本是在城外打,后来边斗法边移动,穿过城门,毁坏了不少民屋。”沈雁行看陈潇皱着眉,说:“不过请老师放心,当日斗法之前,城中的百姓大多数疏散,并没有太大的伤亡。损毁的不过是城墙和城中建筑,后来这些也都迅速进行了重建。”陈潇缓缓点了下头:“我想问题就出在这里。”他目光锐利的看向周正,“当日斗法,是从运河沿岸起始到都城城北区终止。”周正见他说的好似亲眼所见般肯定,不由佩服:“陈师傅说的是,正是从运河而起,到城北而终。”陈潇抱着胳膊,在山边边踱步边思考。沈雁行看的胆颤惊心,生怕老师一个不注意失足跌下去。真要出个意外,师伯回去定然饶不了他。沈雁行想到这里微愣,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想了想沈雁行最终只能认定是席云霆身上的大家长气息太浓厚了。陈潇站住脚,他扭头说:“我曾听大哥说斗法使用大范围法术时,除了消耗自身真元,也会从周围抽掉同属性元素。消耗过剧,甚至会造成难以逆转的后果。就例如使用木属消耗了一地的木属灵气,会让那里的所有绿色植物全数枯萎。而土属灵气被消耗一空,甚至会让土地沙化,再也没办法长出植物来。”沈雁行脸色一变,惊异道:“可是我父王和那前王两人所用的法术效用并没有那般威力。更何况事后修复城墙的时候重新进行了加固,并没有出现沙化的情形。”陈潇摇了摇头:“你父王当时只让人修补了城墙和城区,想来一定没有想过弥补地下土质。这只是造成现在状况其中之一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就是前王抽调水属灵气,过大的消耗了地下水层。运河受到影响断流,让地下水层直接少了一个补充的地方。如果只是如此倒还简单,凭借降雪降雨终归会补充地下水层。如今水层一年比一年低,只能说明地下也出了问题。”沈雁行已经让陈潇说得脸色发白,他心惊的赶忙问:“什么问题?”陈潇斩钉截铁的说:“途径都城下方的地下水域因为斗法导致地质变动,改道了!”沈雁行脑子顿时一嗡,他极快的想到了后果,惊道:“难不成都城会出现地陷?!”陈潇颔首:“不错。土质松动,本来就难以支撑巨大的城市。再加上底下水层缺乏补充,日益稀薄,只怕出现地陷是迟早的事。土质、水脉的变动酝酿巨大的灾祸,煞气的不断滋生就是征兆!”沈雁行毕竟还年轻,再聪慧在这样的大灾难跟前也慌了神。周正在一旁听得也是心神剧震。他本不想相信,可是想想陈潇所说,却又一一对照。周正心中慌乱。新朝建立不足三年就出现如此巨大的灾难,都能直接覆灭一个王族了。这还不是地震、干旱、水灾那样的常见灾祸,而是都城整个塌陷。这仿佛天罚一般的灾祸,一定会使得全国大乱,认为王室无德。他用恳求的语气对陈潇说:“陈师傅,你既然能发现问题,就一定能有应对之法吧?”沈雁行也道:“老师,求你救救都城!救救沈氏王族!不能让这样的大灾难发生啊。”两个人凑到他跟前请求,陈潇本也不忍心看这座千年古城毁于一旦。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也不敢给俩人保证。陈潇说:“安心,如今城市上空的紫气还算充盈,并没有到那种境地。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的想办法。”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对俩人说:“现在天色不早,先回城再说。”三个人下了山,各怀心事的回返都城。冬季里天光很短,等到他们回到客店,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刚刚翻身下马,就有一个腰间挎着武器,穿着王宫侍卫制服的人从客店里走了出来。“殿下,属下已经等候多时了,国主传令要立刻见你。”沈雁行不耐烦的说:“你去帮我回禀父王,我这边有要事走不开。等到明天,我一定会亲自到他跟前赔罪。”肯定是为了他今天没有出席小宴,要把他叫过去训斥。侍卫声音严肃的说:“不行,国主命令只要见到你就立刻请你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