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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朝臣们容不得,将来刘疆也容不得。 最好还是主动退一大步,将来儿孙们还能得着福荫。 如此说来,二哥早晚是要准李通请辞的。 只是请辞哪是能一递奏章立时就准的? 那岂不是显得天子刻薄寡恩? 也万不能被拒绝了几次就心安理得的留下了。 那不变成了试探天子? 闹了这么五六年,想必也足够了。 郭圣通唔了一声,“回南阳挺好的,难得自在嘛。 只是,再想见你们就难了。” 她开玩笑道:“把婉婉留下给疆儿做太子妃吧,这样我们就能时常见着了。” 伯姬笑:“婉婉才八岁,说这话太早了。” 郭圣通也笑:“那到她十六岁我们再说,” 其实彼此心里都明白是不大可能的。 李郭不能站在一起。 但伯姬想想又真觉得可惜。 刘疆的才学品性,普天之下还能有人胜过他? 到最后还是拿孝武陈皇后的例子劝慰着自己,才压下了这遗憾。 既没预备当真,等刘秀夜间回来后,郭圣通也拿这个当笑话和他说。 “我是真喜欢婉婉,可当皇后未见得是女子最好的出路。 如若下嫁,谁敢欺辱她? 倒还是那样过的自在。” 刘秀的关注点全不在她那点怅然上,而是认真盯着她:“后悔了?” 郭圣通好笑,抬手打了他一下:“我哪是那意思。 只是汉家皇后不得善终的究竟居多,婉婉不必来趟这混水。” 他愣了愣,猛地搂她入怀:“当着我的面,说什么胡话呢?” 她温顺地趴在他怀里:“我知道,你会一直待我好的。 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我只是感慨。” 她不愿再说这个话题,很怕自己把心底的话都冲口而说。 不到最后一刻,他也是决计料不到他们会走到离心的那步。 而真到了那时,回忆再多的旧情也是没用的。 因为,结局已定。 心宁静下来了,她很快便在刘秀的絮语中睡着了。 翌日起身后,青素说刘秀留了话下来,叫她看着赏赐些东西给扬武将军家眷。 她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停了半瞬才想起来是扬武将军是马成。 那不是叫她赏阴丽华吗? 她心下到底还是滋味复杂,叫青素先拟了个单子给她。 建武四年,马成得拜为扬武将军。 建武六年,马成斩李宪,平江淮地区。 建武七年,因军功封平舒侯。 建武八年,马成随刘秀征隗嚣,任天水太守。 建武九年,代来歙守中郎将,击破羌人,攻占河池,平武都。 建武十二年,行大司马事。 实实在在的国之重臣了,赏他的夫人赏什么都算不得过分。 郭圣通意兴阑珊地看了看单子,就点了点头叫人去办。 赏赐送到平舒侯府时,太阳还歇在树梢上,自是闹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了。 到晚间,阴氏族人也尽皆知道了。 自阴丽华嫁了马成,就没人再提倘若她嫁了陛下会如何。 那都是设想,而现实是她嫁进了马氏,从此夫贵妻荣。 阴瑜母亲提起来就很艳羡:“当初比丽华嫁的好的阴氏女儿可不是一个两个,但到现在还是她最拔尖。” 八岁的阴瑜跪坐在外间做女红,竖着耳朵把母亲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长出了一口气,眉间尽是忧愁。 原来的皇太后变成了列侯夫人,废后却成为了一代传奇。 她哪怕是把这话说给母亲,也只会当她说疯话吧。 可真的是这样啊。 她眼看着先帝废了太子刘疆,另立了皇四子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陛下。 她嫁了陛下,做了陛下的贵人,生了刘畅。 如今究竟是哪不对了? 难不成如今的郭皇后也是重生而来的? 可又不曾对付阴丽华,对付阴氏。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很想有人给她个答案,好叫她知道她往后的路该如何走。 她的奶娘还当她小女孩心性不定,耐不住这寂寞了,便笑着上前抽走了她手中的针线:“光线昏暗的紧,明天再做吧。” 阴瑜无所谓,任凭奶娘拿走。 “我去和母亲说会话。” ☆、第三百十二章 成婚 绿竹含新粉,红蓬落故农。 云在风中走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把阳光泛散开来,晃的人睁不开眼睛来。 郭圣通站在复道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云台殿中的荷塘,荷叶一片接一片地延展开来,鲜润粉嫩的荷花稀疏地点缀在其间,亭亭玉立。 时有风来,真是水殿风来暗香满,风吹荷叶十八变。 她不禁轻声呢喃道:“……山有扶苏,隰与荷花……彼泽之陂,有蒲有荷……” 郭况不爱念书时曾和她抱怨:“学那些有什么用处?一点都不实际。” 她那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觉得他那么说不对劲。 后来再大点,她会用修身养性明礼增智来劝诫他来。 可那会,他已经喜欢上念书了,母亲再不用担心他会和纨绔子弟瞎混。 只是那个问题仍执拗地停滞在她心中,她总觉得她没有寻找到最满意的答案。 时光匆匆,一晃过了这么些年。 这会她站在复道上赏着荷花,嘴里呢喃着诗经,忽地有了答案。 大概念书就是为了不在需要抒发情绪的时候,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吧。 她静静站着,任由清风扑面。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继而青素的声音低低响起:“殿下,绵蛮侯来了。” 况儿? 他竟然主动进宫来了? 这可真是稀奇了。 况儿已经二十五岁了,却还是没有成婚。 这怎么能行? 一想到郭氏要在自己手里断根,一想到自己去后儿子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母亲重新变的强硬起来,又开始催况儿成婚。 这回连刘秀也彻底偏向母亲,还差点赐了几个宫人给郭况。 被郭圣通哭笑不得地给止住了:“他往后要遇着心水的呢?” 可到底连她见了况儿也忍不住催他:“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倒是给我描个模样啊!我也好给你找不是,你当我愿意乱点鸳鸯谱啊。” 郭况只是摇头,“我也不知道。” 气的郭圣通当时就要上手打他:“你这些年在家过了几回年? 母亲独自一人守着那冷冷清清的府邸,听着万家爆竹声的场面你想想就不觉得心酸吗? 又不是逼你娶个你不喜欢的,你怎么就不能上点心抓点紧?” 郭况脸上有了些歉疚,但还是摇头:“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