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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招人怜惜。 “要不就歇一会吧。”林烨抬手拂去额间的汗水,从怀中掏出帕巾,蹲下身子为她擦拭汗珠。rou嘟嘟的小脸乖巧被他捧在手心,柔嫩触感透过单薄软绸传来,他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哥哥,我刚刚那招,做得如何?可还有什么不足之处?”林鸾眨巴着双眼,比划起手中木剑询问道。 林烨起身揉了揉她发髻上的两个小鬏,她年纪尚幼,身子骨还没完全长开,自是无法将这招式模仿地惟妙惟肖,不过比起之前真要好上许多,便和煦笑道:“阿鸾果然天资聪颖,一点就透,这么难的招式几天就练成了,只怕日后就连哥哥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真的!” 杏子眼仰望,如同夜里满空的繁星一般闪烁,笑靥如花,将这满园芳华都盖了下去,叫人忍不住想多夸几句,可林烨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就传来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当然是假的!阿鸾这么笨,怎么可能赢得过烨哥哥?” 说话的少年郎箕坐在合欢树下,右手托腮,左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膝上,面上满是不耐。小小年纪,个子却比林鸾抽高好些,稚气未脱,可眉宇间却已隐约显出少年英气。 “又没人问你!话这么多,怎么不去坊间说书去呢?”小丫头脾气火爆得很,一个不乐意立马翻脸,双手叉腰指着言澈嚷道。 “我这也是为你好。”少年昂起脖子想这头走来,小脸紧绷,双手负在背后,摆出一副说教模样,“烨哥哥唱·红脸,夸你两句,不想让你伤心;我呢,就只好唱这黑脸,免得你一高兴把尾巴都翘到天上去,想收都收不回来。” “我呸!你这分明就是嫉妒!” “你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连朵花都绣不好,只怕将来长大,连自己出嫁的嫁衣也绣不明白。” “又不是绣给你的,你激动个哪门子劲!” “我这是提前替你未来的夫婿焚香祝祷。” “言澈你大爷的!” 小丫头气急,挥起木剑就要往少年身上砍去,少年则敏捷得跟猫一样,轻巧一侧身就躲了过去,两个小脑袋就这么围着林烨玩起了老鹰捉小鸡,害得他直扶额摇头叹气,若是他们知道彼此间早有婚约,只怕这房子也要被这两个小祖宗生生拆去。 手随心动,剑如手生,心乱了,招式自然也就有了破绽。须臾间,西骓掌剑的姿态开始迟钝,不似先前那般咄咄逼人,看向林鸾的双眼也渐渐染上了些许别的情绪,就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这究竟是愤恨,还是哀伤。 林鸾很快便觉察出了他招式间的犹疑,就在他收剑未及之际,抬手劈在他腕间,打落了他手中的利剑,一脚踹到旁处,银光闪过,幽冷刀刃已架在西骓脖颈上。 夜风晃过,火光外围救援的声音隐约响起,肆虐的火势也歇下许多。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哼。”西骓并不看她,视线滑过她身侧,落在了远处虚无缥缈的一点上。 “若你肯认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皇上是明君,念在旧情上兴许会原谅你。”林鸾别过脸去低声呢喃,强压住心头隐隐错错的镇痛感。明明近在咫尺,两颗心却远在天涯。火星子随风滑过,刺痛在她手背上,她也浑然不知。 “爹爹也愿意看你回头,哥哥你就……”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近乎蚊蚋,湿意盈满眼眶,话语也开始跟着颤抖,就连她自己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脑海里记忆翻飞,幼时一家人温馨和睦的画面一幕接着一幕浮现,叫她喘不上气。 就在她双脚发软恨不能跪在地上恳求他时,眼前人忽然有了动作。大步上前右手按在她肩上,蛮狠将她往后推去,林鸾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脚下趔趄径直栽倒在地,撞得她胸口生疼。 风中夹带嗖嗖两声,紧接着又是两声钝器入rou的声音。林鸾心中登时一沉,慌忙起身扑到西骓身上,指尖刚一触及他岸然挺立的身形,他便像那断线纸鸢一般轻飘落在地上。 “不!” 纤长睫毛再也承托不住那浓重水意,圆润泪珠颗颗坠下,直直落在怀中西骓脸上。殷红顺着他胸膛上的伤口涓涓涌出,于玄色外衣上泅出深色,一圈圈放大,正如同他那一点一点流逝的生命。 事发突然,林鸾脑中空白一片,只余嗡嗡响声不绝,怔怔望着那扎入他胸膛的两枚暗镖,颤抖着双手想将它拔出,好像只要这两个碍眼的东西不在,她最爱的哥哥就不会出事。 “别动!”西骓死命拽住她的手腕低吼道,“上头有毒……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四个字一下将林鸾打入十八层地狱,杏子眼倏尔抬起,红丝遍布,恶狠狠瞪着火光中消失的身影。是他,那日在太液池边上见到的那人,哥哥唤他做“枭赫”。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回家。对了,薛伯伯回来了,我这就去找他,他一定有法子救你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林鸾嘴里不断重复这句话,好像嘴巴一停下,哥哥就会马上离她而去。 纤瘦的胳膊托在西骓肩上,咬牙想将他抱起,挣扎了半天依旧徒劳,反倒是他的身体变得越发沉重,一如她此时绞痛不已的心。茫然望向四周,火龙咆哮至最高点也逐渐显出倦意,颓然卧在焦土断壁中,再不复当初嚣张,天高地阔,月淡星隐,眼下却只余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万念俱灰。 豆大的泪珠又坠下几颗,化在西骓脸上,恍若根根利针扎进他心里。看着她越哭越红的双眼,原本坚硬如铁石般的心也渐渐柔软下来。泪水落在他眼中,她的身影也跟着模糊起来。 依旧是记忆中那副桃花面,秀气清丽,那时他就觉着自己的meimei是世上最好看的姑娘,是上天赐给他的宝物,他必须要好生看顾好,不叫她受半点雨淋风吹,不知人世烦忧为何物,护她一生平安顺遂,天真喜乐。 他曾怨过她,在自己最潦倒的时候,想到她还在京城中享乐,恨不能将她一剑毙命。可事后他又有几分庆幸,还好她没事。林家虽已没落,他已无法护她周全,但好在姓言的那小子待她还不错,应不会让她吃亏。自己此去怕是无法再全身而退,只愿她能安好,不被他累及,便是他此生万幸。 “阿鸾……不哭……不好……看,”西骓勉强扯出笑意,想免她忧愁,却不知这笑比哭还要让林鸾悲恸。心中吊着一口气,抽调出最后一丝气力抬手,颤巍巍地拂上她的面颊,一如小时候轻柔捧着她的小脸为她拭去额上汗珠。 “其实,那日七夕……我就见过阿鸾,红、红色很衬你……”胸口淌出的殷红渐渐发黑,隐约带着几分腥臭,西骓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就连指尖的触感也开始变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