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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等人见礼,众人围坐一桌开饭,郭游便又忍不住将方才玉仙楼的经历拿出来分享,只笑倒了一大片,杜瑕险些被水呛到,当真眼泪都流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笑哭,昨天忘了那三个【注】了!今天补上。 文中提到的首饰都是真有的,我是根据文物图片描写的,古代首饰真的灰常精美!现在戴也一点儿不过时! 五朵金质珐琅头花 金珐琅彩镶珊瑚珠手镯 金垒丝镶宝石手镯 第三十七章 牧清辉一直没露面, 却还是叫阿磐兄弟二人快马送了好大一尾鲜鱼, 又命厨子帮忙炮制了。一半铺了葱姜丝清蒸, 一半却用快刀切片,展开满满一盘菊瓣, 晶莹剔透, 只看着就赏心悦目。或空口直接吃, 清甜滑腻, 或蘸了秘制佐料吃,滋味儿醇厚。 郭游见了那足有二尺长的大鱼,先就喝彩, 便是杜文等人也啧啧称赞,连道费心。 北地不比南方,济南府周边也不多产鱼,更何况是这么老大一尾海鱼, 更是难得, 外头怕是有钱也没处买去。 牧清寒就问阿磐兄弟:“兄长还忙?每日多早晚睡?又多早晚起?三餐可还按时吃?” 阿磐都一一答了:“大爷着实忙得很, 想来却抽不出空, 夜里倒是睡得晚了些,不过四更天便要忙活, 三餐倒是吃, 只总陪客, 却也吃不大好。” 大禄朝商人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也可穿绸缎,也可考科举, 并非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切实付出心血努力。 就好比牧清辉,他作为济南商会的骨干,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怕不有三百日忙的脚打后脑勺。如今进到腊月,百般事情挤到一起,他更是脚下生风,恨不得将吃饭的时间也挤出来。 临近年底,各处说不得要盘账、交货,又要各处打点、人情往来,想也知道不得闲。 再者诸多商户为了自家名声,也往往会在一年中的几个节日接济百姓,或是开粥棚、舍馒头,或是商人、老板自己亲自出马,挑几个夜里偷偷换了不起眼的衣裳,拿一袋子碎银,专门往穷人聚集的地界去,往各户窗口门缝里头塞银两,当真是忙得很。 尤其这两年气候严酷,形势日益严苛,商会越发不敢懈怠,时常聚在一处交流情报,商议对策,无论如何也要稳住市场…… 见牧清寒面露担忧,阿磐又道:“不过大爷也说了,手头诸多事宜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便是旁人也要过年咧!是以约莫后日便能得闲,到时候还要带大家游湖赏景呢!” 牧清辉毋庸置疑的忙,可他忙的事情却不仅仅是阿磐说的,另有一件分外关键,事关他们兄弟前程命运的大事亟待解决: 便是那已经病了许多年的牧老爷。 自打弟弟中了秀才后,牧清辉越发觉得浑身是劲儿,也越发看对方不顺眼。 都说血脉相连,原先他和牧清寒对这个生身父亲,确实是又敬又爱又怕的,在那两个小小孩童眼中,牧老爷的形象必然是说不出的光辉伟岸,可渐渐地,什么都变了。 兄弟两个一天天长大,渐渐知道了那并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爹,娘也不是唯一的…… 再后来,牧老爷越发宠爱几个小妾,甚至放任她们和她们的孩子欺负到自家正房夫人与两个嫡子头上! 牧清辉与牧清寒兄弟二人原先也曾抱着希望,觉得只要自己实话实说,父亲必然能给他们主持公道,然而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再再后来……母亲死了! 是被这老男人和那几个姨娘,生生气死的! 他如何能不恨! 便是这样,他们竟然还不罢休,竟想再把他们兄弟俩治死! 牧清辉每每回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好在如今都过去了。 他的亲弟弟是文武双举人,他是牧家商号唯一的实际掌舵人!他想叫这些人什么时候死,就得什么时候死! 之前牧清辉也偷偷旁敲侧击的问过弟弟,说来年就是三年一回的秋闱,你去不去? 牧清寒认真想了一回,摇摇头,说:“火候未到,我欲用心苦读三年,三年后再试,武举倒可一试,只也没甚必中的把握。” 三年,牧清辉暗暗盘算,到下一个三年他弟弟也不过才十九岁,若是得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年轻举子,着实不晚。 既如此…… 牧清辉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几圈,再一次盘算起之前不知算了多少遍的账: “三年,子女守孝三年……不得科举,有官职者也必要停职奔丧……” 不行,等不得! 他已经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害了娘,不能再叫他害自己的弟弟! 三年何其漫长!官场风云变幻,不要说三年,就是三个月、三天、三个时辰、三句话,也极有可能沧海桑田。 那男人打从几年前看着就要咽气,却总是不死,若再放任下去,万一他在弟弟想要科举时死了呢?又万一他在弟弟做了官,升迁有望,或是与政敌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死了呢?! 历来多少官员都是折在这上头! 机会不是好抓的,一旦因为外力被迫放手,指不定就没有下一次了。 真要那般,弟弟岂不是要眼巴巴的等三年!若是遭了旁人暗算,又当如何?! 就为了这么个混账男人! 不值!不值得! 牧清寒重重哼了声,狠狠攥了攥拳头,对外头的阿磐道:“悄悄地,叫宋姨娘过来。” 阿磐悄无声息的去了,不多时果然带着从头到脚蒙着黑斗篷的宋姨娘来了。 待阿磐下去,宋姨娘摘了帽兜,露出好一张娇美的小脸儿,但见她柳眉弯弯,双目含情,白净的面皮儿,微翘菱红小嘴儿,饶是厚重的冬衣也遮不住纤腰一束。 可她眼底却有惧意,几乎是带着颤音跟牧清辉行礼,又小心翼翼的问:“大爷,不知您找我来,是什么事。” 她还记得,这府里所有的人都还记得,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当年也还不到二十岁的男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生生打死了一个活人!一个老爷十分宠爱的人! 当时牧清辉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面无表情,他叫来了全府的人,无一例外,都陪着他一起看! 看那姨娘从咒骂到哭号,从哭号再到哀求,从哀求……到没了声息。 面对阿磐询问的眼神,他只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手里托着薄如蝉翼的白玉茶盏,略刮一下水面的茶梗,轻轻吐出几个字:“继续打。” 到最后停下来的时候,那姨娘的整个下半身都没了,血rou模糊,骨rou与皮rou都碎了,黏黏糊糊浑成一团,冲天的血腥和惨不忍睹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开始狂吐…… “再作妖,都这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