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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他不作为,如今闹大,陛下定要责罚。” “看这群人,真是可怜。上诉无门,却被打为暴民。大呼冤枉,如何不叫人生恻隐之心?” 宋问一听,顿时一耸。 三殿下负责? 这三殿下怎么就那么倒霉? 第一次遇见她,被她黑了名声。 第二次遇见她,又被她害作小人。 以他现实的处境,恐怕还真是难逃一罚。 宋问咬唇。莫名觉得不快。 小六也回过味来,悄声问道:“少爷,门口那群人,是不是得了您的指示?这事闹大,岂不是……” “我还挺喜欢他的。他怎么能这么倒霉呢?”宋问叹道,“他越倒霉,我越想同他结交。” 小六懵道:“为何啊?” 宋问:“想看他能不能更倒霉啊。” 小六替他嚎道:“少爷,您放过他吧!” 宋问悲道:“可我真是无心之失啊。” 梁子不知不觉就结的大了。 交个朋友怎那么难呐? 宋问起身,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方才剑拔弩张的两拨人马,已经冷静下来了。 学生们正同百姓谈话,守将们也睁只眼闭只眼。 宋问倒不担心他们真打起来,毕竟乙班有一个李洵。 李洵为人沉稳,一看就是士族子弟。 其余人对他颇为信服,皆马首是瞻。 宋问猜他父亲必然身居高位。那李洵行事自然要替他父亲考虑。 于是宋问也拿了东西,准备回自己的住所。 翌日,宋问又是大早赶去云深书院。 傅知山正也要去授课,看见她便拦住道:“宋先生,你昨日岂可早退,独留学生在学堂不做管教,你这……” 宋问朝他施礼道:“傅先生,可有乙班学生的家室背景?能否列张表给我?” “哦。”傅知山了然的表情,捋须呵呵笑道,“哦!明白明白。” 宋问又一施礼:“那就多谢了。晚些时候晚辈去拿。” 傅知山点头:“好好。” 待宋问走后,又忽然转身,咋舌道:“宋先生!书院不得早退!学生也不得在授课期间擅自出院!” 宋问走进学堂,里面人已到齐。 这次众人没有在念书,而是互相交谈。 见宋问进来了,皆各自归位,施礼问好。 待她回礼,学子冯文述迫不及待道:“先生,我等已经问清楚了。” 宋问不慌不忙的坐上藤椅:“说。” 冯文述上前一步,单手负后,便开口说道: “那群农户,不过是长安近郊西王村的普通百姓。今年春耕之际,如往年种上瓜苗。却不知为何,幼苗尽数枯萎。” “不过,这并非他们盘旋城门的原因。” “先前,乡人集钱,向县衙买了东直门官道旁的摊位,挑些蔬果进城贩卖,赚些生计。如今瓜苗枯萎,原先也不求朝廷补款。村中几人为凑今年税赋,商议后用仅余的积蓄,去别处低价收购了一些,想着担到摊位上卖,也能混些时日。” “但近日,因为官道狭窄,常有马匹受惊伤人事件,太子殿下便请奏陛下,清道拓宽。如此一来,这些摊位,自然不能再留了。” “这原本是好事,不成想却是问题症结。收银子的是县衙。清道的,却是金吾卫。金吾卫不听他们言语。县衙不予接见。如今真是竹篮打水。田中无粮,积蓄无存,还留了几担子的蔬果,放到如今,也已是腐烂。血本无归。他们才慌了。” “此时朝廷派营田使去查看情况,不成想那官家人心术不正,要收些银子才肯办事。乡里又确实没钱了,他们便坐视不管,还以此威胁,不予拨款。乡里的壮汉气不过,才莽撞动了手。” “这几人便添油加醋的上报朝廷。而村民又不知真相,性格冲动,急于进城,对门吏多加推攘。衙令见事情闹大,怕遭追责,便擅报罪名。如此,才有了暴民一说。” 冯文述说话的语速不慢,却是咬字清楚,逻辑鲜明,思维敏捷。 将前因后果,一趟说了清楚。 此人善辩。 宋问敲着戒条问道:“那该是谁的错?” 冯文述撇嘴,扭过脸行礼道:“是先生说的对。我等之前多有误解,谢先生提点。” 还是不服。 知道的多一些,也不足以弥补先前的嫌隙。 宋问撑开半阖着的眼皮,忽然发出声冷笑,有些渗人。 众生不解。 宋问摊开手问:“可还有异议啊?” 又是这个问题。 众生间略有sao动,互相对视,以做确认。 总归还是更相信自己一些。冯文述仰头道:“先生莫非有异议?请直言。” 宋问道:“异议?若此事分对错,方有异议。可听你们所言,我只判真假。” 冯文述低头重新思索了一遍,觉得自己所言并无纰漏,便道:“莫非,我说错了?” “我不知你们所言是对是错。”宋问紧盯着冯文述道,“可你们所为,错。” 宋问站起来,指着他们道:“错错错!全错!” 第7章 明辨是非 “又有何错?”孟为不满道,“我等都已经问清楚了,也承认了先前的过错。先生可别是蓄意为难。” 宋问挑眉:“问清楚了?你问了几个人?问了哪些人?相关的有几人?知情的有几人?目击的有几人?旁观的又有几人?” 宋问怒道:“先前听信官吏的一家之言。如今重蹈覆辙,见他们可怜,又听信他们的一家之言。莫不是你们以为这世间,耳听即为实?自己觉得可信便为真?比的是谁人更可怜,而不是谁人更可信。你说可笑不可笑,荒唐不荒唐!竟还不觉得自己错,你说你是愚钝还是愚蠢!” 冯文述道:“可这皆是我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俱已问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绝无纰漏。” “你只问了一方的人,他们对完口供,自然毫无纰漏。”宋问转而面向他,“问过门吏了吗?问过过路百姓了吗?为何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