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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担忧地说道:“她看到了你的脸。” 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挂断了纪南青的电话,他从包里,摸出了她的手机。 随手点开了她的相册,里面, 多是傅时和汤包的照片,他一张一张地浏览着。 周遭静寂,他没有开灯,仿佛一点微小的光源,都是打扰。 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拉扯着脸上的疤痕,更显狰狞,但是他的目光却是无比的温柔。 鱼缸里,两条金鱼在月光下静谧地熟睡。 一张照片,他的目光凝滞,那是她的半身自拍照,站在自家的院子里,迎着阳光,笑得璀璨。 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机放到唇边,闭上眼,隔着屏幕,亲吻他的女孩。 用尽此生的柔情。 “叮”的一声,突兀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条短信进来。 短信的内容是:好久不见,你…别来无恙。 - 屋外的宽敞院坝上,傅时和汤包正在玩皮球,傅时的身形比较灵活,总是能第一时间接住汤包踢过来的球,而相比之下,汤包反应则要迟钝许多,傅时已经让了她很多次了,球分明就是一溜地滚过去的,就在她脚边,可她总是接不住,每次都要反身,笨拙地跑回去将球捡回来。 不多时汤包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傅时双手叉腰,无奈地说道:“蠢呆妹,你真没劲儿!” 汤包倒是玩得很开心,将球放在自己的脚下,然后踢向了傅时,傅时轻而易举地圈住了球,在脚上玩了几个花式之后,又踢向汤包,意气风发地大喊道:“这次再接不住,就不和你玩了。” 尽管汤包真的很努力地去接球了,可还是棋差一招,让球从脚边飞了出去,直接飞出了院门。 汤包连忙出去找球,傅时走到井边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约莫等了半分钟,汤包还没有回来,他拎着矿泉水瓶出了门。 刚跨出去,脚步突然顿住。 前面,一个男人捡起了球,汤包就在他身前,愣愣地看着他。 男人尽管戴着鸭舌帽,但依旧掩不住脸上狰狞可怕的疤痕。 傅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那个被母亲在警局被称之为是“突然良心发现了”的大坏蛋。 然后他还是很想不通,这个男人分明一眼就能够辨识出来,脸上那条横亘的疤,是那么明显的特征,母亲却说自己被吓坏了,想不起他的模样。 包庇,赤裸裸的包庇。 这个男人,可是把匕首捅进另外一个男人心脏的家伙啊! 尽管听说那个男人并没有死,可他依旧是…杀人犯! “汤包!快回来!”傅时大喊了一声。 秦靳蹲下身,将手里的球递给了汤包,汤包已经完全想不起他是谁了。 那天晚上的事,汤包吓得不轻,可是隔两天就抛到脑后,后来就完完全全地忘掉了。 傅时其实有时候也会羡慕汤包,害怕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忘掉就好了嘛。 汤包接过了球,然后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色。 就在傅时一路小跑过来,想要把汤包拉开的时候,汤包却丢了球,颤颤地伸出了手,摸到了秦靳脸上那条狰狞可怕的伤疤。 她的手,那么软,他的脸,却是那么的硬。 掌心,盛满了阳光。 “…爸爸。” 傅时脚步突然顿住,他听到了什么? 第一次,汤包居然完全没有障碍地发出了那个音,完完整整,没有一丝停顿,没有结巴。 这怎么可能!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果然是蠢呆妹,居然会对着一个杀人犯喊爸爸,给你妈知道了,还不得气得吐血啊! 就在傅时还要上前拉她的时候,衣领却被人揪住了,回头,看到叶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目光很温柔,他从没见过的温柔。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很久以后,傅时回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叶子,蠢呆妹都认出了那个男人,自己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秦靳重新将球捡起来,递给了汤包,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汤包接过了球,冲他咯咯地傻笑,笑得很开心。 “我叫傅想。” 傅时更加惊讶,蠢呆妹不结巴了?还他妈的居然还知道自己叫傅想?? 秦靳嘴角抿了抿,似乎可以在压制嘴角的微笑,然后抬眸看向了叶嘉。 “傅想,你把这个,还给mama?好不好?”秦靳将手机递给了傅想,傅想乖乖地接过了,回头看了看叶嘉,然后又转头看向秦靳,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手机,没有挪步子。 “傅时,带meimei回家。”叶嘉声音很沉,很稳,面无表情。 傅时走过来,扯了扯汤包的手臂,汤包还是不挪步子。 “蠢呆妹,回屋了。”傅时不耐烦地唤了一声。 汤包还是不动,低着头,紧紧咬着下唇,白白的小牙齿好像兔子一般,傅时加大了力气,扯她手臂:“走啦!” 汤包被拖出了几步之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猝不及防!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嚎啕大哭起来,扯着她袖子的傅时吓了一跳,连忙放开她,将手举过头顶,以示清白:我可没欺负你! 她扔掉了手机,也扔掉了手里的皮球,跑到秦靳身前,抱住了他的腿,眼泪鼻涕,全部蹭到了他的脚上。 依旧哭个没完没了。 刚硬的心,一瞬间柔软如棉。 “爸爸。”她哭得梨花带雨。 什么情况啊!真把这个丑八怪杀人犯当老爸了? 傅时回头看叶嘉,叶嘉的眼圈跟着也红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傅时他好想不通。 秦靳再度蹲下身,汤包伸出手,就这么抱住了他的脖子,鼻子红红的,淌着鼻涕,张大了嘴,嘴里还划着口水丝,眯着眼睛委屈大哭的模样,以前被小霸王欺负了也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 秦靳完全没嫌弃,用手背替她擦眼泪,擦了眼泪之后还拧鼻涕,傅时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只是看起来有点丑而已,但是他的目光,那样的温柔,是能够挤出水来的那种。 “我数到三,不哭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很低醇,也很柔,哄小孩子的语气,傅时都快要以为,那晚将刀子捅进人心脏的家伙,跟他是两个人。 汤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