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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姚祺年喊她:“小宋同志。” 宋明好总算回了头,瞧见是他,很高兴的样子,拎着快有她半人高的布口袋折回来:“你去哪儿?也去省城?” 姚祺年从售票员手里接过票,递给她看:“去省城。” 宋明好扫一眼车票,更高兴了:“真巧,我们座位连号呢。” 姚祺年没吱声,心道:可不是,又他妈的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你拎的什么?”姚祺年指指她的布口袋:“这么大一袋。” 宋明好道:“大米,这趟去省城,顺道给我外婆家送点。” 姚祺年没忍住,啧了声。 凭他这段时间收稻谷积累的经验来看,这袋大米少说有五六十斤,可以说是相当为难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了。 “我帮你拎。”姚祺年打算发扬一回雷锋精神,从宋明好手中接过布口袋。 宋明好笑得腼腆,有些不好意思道:“会不会太重了?” 是真重啊... 但还要面带微笑的坚持下去。 两人一块往候车棚走,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吃力,宋明好放慢脚步等着,嘴里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完,拎回布口袋,很快走出老远。 姚祺年咽咽口水。 对上他惊讶的眼神,宋明好红了脸:“我、我力气还挺大...” 尽管她爸再三叮嘱,姑娘家一定要柔弱,不柔弱也要装柔弱,但没办法,宋明好就是这么实在,尽管她长了张小姑娘的脸,但架不住有颗汉子心。 “小宋同志。”姚祺年拍拍她肩。 “干什么?”宋明好扭头看他。 姚祺年递上自己的布口袋,里面装的也是大米,不过只有几斤,带去省城是为了让米老板看成色。 “一块拎了吧。” 宋明好:“......” 太欺负人了! 尽管宋明好在心里鄙视,但还是接过一块拎了... 姚祺年瞬间一身轻松,冲她咧嘴笑:“哎,你平时是不是都特别好欺负?” 宋明好扭开头,没搭理他。 她发扬雷锋精神不行么! 通往省城的火车在下午两点,要隔两天才有一趟,还特别的慢,不到四百公里的路程,愣是哐当了八.九个小时。 抵达省城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两人先在火车站附近找了间招待所住下。 “为人民服务,两位同志住宿呐,你两什么关系?” 服务员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带着审视。 姚祺年淡定道:“同乡,两间房。” 说话间,交给服务员两块钱,把宋明好的房费一块给了。 当着服务员的面,宋明好没跟他争,等把行李送到房间之后,才把房钱还给姚祺年,并且固执的让他收下。 “我有钱,真不用你给。” 看出这姑娘心眼实,姚祺年挑挑眉,倒没坚持,收下她钱,叮嘱道:“进屋插上门栓,有事喊我。” 宋明好应声,立马觉得给他拎一路的大米值了。 一夜无话,转天早,两人一块吃了早饭,之后才分开,宋明好要去师范学校,姚祺年打算去菜市,两人说好后天在火车站碰面。 姚祺年沿马路牙子往南走,在他看来,临江省的省城也不是什么繁华地,连公交站牌都没有,就是马路比泾河县宽敞了些,行人多了些,不过穿着打扮要比县城居民更前卫,色彩也更鲜艳。 一路打听去菜市,眼下是八.九点钟,正是上班的时候,菜市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年纪大的在转悠。 其实现在的菜市就是前几年的黑市,只不过政策放宽了,个体户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蔬菜摊、鱼rou摊、油坊、米面店...相较之下,原先的副食品店倒是显得清冷。 在不大的菜市里转一圈,姚祺年找到两间米面店,挨个打听了一番。 无不意外,这两间店主都有自己的供货渠道,一家是从外省转运过来,另一家卖的也是泾河县大米,他们都不打算跟姚祺年合作。 毕竟如果合作伙伴稳定,谁也不想大费周章的折腾。 就像赵同五,跟姚祺年混熟了,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改要别人的大米。 对于这种结果,姚祺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并没有丧气,转去别的地方打探。 整个省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姚祺年在外跑了一天,没跑到一点头绪,天擦黑时只好找间招待所先住下。 招待所临近师范学校,两层的水泥楼,一楼有洗澡堂,姚祺年花五分钱买了张澡票,进去好好泡了个澡。 正靠在水泥台子边打盹时,有人拍了拍他肩。 “小兄弟,方便给我搓个背不?” 姚祺年:“......” 男人有四十来岁,肥胖的身躯在一帮干瘦男人中很是显眼,这年头,能吃胖的可不多。 姚祺年接过男人递来的丝瓜瓤,边给他搓背边道:“叔,您是掂大勺的还是卖猪rou的?” 男人嘿嘿笑:“我是掂大勺的,小兄弟,你眼力可真好!” 姚祺年心道,除了这两种职业,他想不出还有别的职业能有这么多油水。 “您是哪个灶上的师傅?” “就旁边,师范学校的。” 话题起了头,两人不觉就聊开了,大灶师傅姓刘,在师范学校干了有十来年,食堂这块他是一把手。 要知道,这时期的大灶师傅可有本事了,公家给学生拨的补助,有一半都拨到了食堂,大灶师傅有绝对的财政支配权。 交谈间,姚祺年没瞒着,直说他来省城的目的。 “小兄弟,你转的大米多少钱一斤呐?”刘师傅问。 姚祺年递他根烟,先没回答,反而问道:“您平常买是多少钱一斤?” 刘师傅道:“一毛七分钱。” 眼下有个怪现象,每年公社粮站从庄稼汉手里回收粮食时,是按照稻谷八分,小麦八分,玉米六分、红薯五分、高粱三分的价回收。 但转卖给商品粮户时,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通常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