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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丹青也跟着站起来,拿啤酒和他碰了碰,喝了半瓶后坐下,一句话都没说。沈卓年却依旧站着不走,笑问:“丹青,这两天怎么都没去公司?”“累了,想歇歇。”陆丹青漫不经心地说,把啤酒瓶放回桌上,“我去下洗手间,失陪了。”这种烧钱的地方,卫生间自然也是干净敞亮。陆丹青见没人在便磨蹭了些,在水池边洗了把脸,一次次地把水扑到脸上图个清凉爽快,直到听见弹力门开合的吱呀声,随后是一道脚步声愈来愈近,他撑着洗手台起身,在镜子里看见了沈卓年。“陆先生。”沈卓年低笑,背过身抵着洗手台,注视着陆丹青。“长夜漫漫,不知可否赏脸共度?”他努力想做得云淡风轻,几分故作风流的姿态却惹得陆丹青发笑,他扯了纸巾擦脸,一边说:“没兴趣。”沈卓年不由微恼,发了狠地拉着他想把他往墙上按,却被陆丹青扯着胳膊压在洗手池边。两人离得极近,沈卓年后背上的衣服被水浸湿,些微的冷意很快被燥热所驱散。陆丹青的呼吸扑打在他脸上,他喝了很多酒,面颊晕红,桃花眼仿佛氤氲了水汽。“沈卓年,”陆丹青捏着他的下巴,“我说过了,我们分手了。”“我知道,”沈卓年说,“所以,我单身,你也单身,共度良宵不是很正常?”陆丹青嗤笑一声,放开了他。“陆丹青——”沈卓年拉他的手。“我爱你。”陆丹青动作一顿。很多时候,他对于真心告白——尤其是有过深入交流后,而他对此也不感到讨厌的真心告白,确实没什么抵抗力。沈卓年从背后抱住他,双手紧紧地扣着他的腰,颤声在他耳边又说了一遍:“我爱你。”其实那天的事情,过后冷静下来想想,沈卓年大致猜得出原因。他先立出了两个猜想,一是陆丹青主观方面的移情别恋,二是客观因素制约。在几天的调查后,沈卓年否定了前者,将目光定在第二个假设上。而从第二个可能性来说,陆丹青家境良好,不存在生活所迫的可能,那么就是家里的原因了——其实这对于他们这一类人来说也是很常见的事情,沈卓年一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后来和陆丹青过得太顺遂,以至于他把这最致命的一点给忘在脑后,直到这次事发才猛地醒悟。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如果他是个女人,那什么都好说,可他偏偏是个男的——偏偏是个生不出孩子的男人。“卓年。”陆丹青握住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面对着他,“你知道,我那时候和你那么说,就是不愿看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用吗?”沈卓年涩声道,“早在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我知道你迟早会结婚,娶妻,生子,”他说,“但是在那之前,再多留给我些时间,好不好?”陆丹青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候,原本关着的门却忽然被人大力推开,径自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两人俱是吓了一跳,陆丹青背对着门口,忙回过身,便看见齐宴一脸冷漠的走了进来。齐宴看了眼沈卓年,又看向两人还拉在一起的手,语气平平地对陆丹青说:“我以为你掉坑里了。”陆丹青:“……”那是不是还得谢谢您赶着来捞我?第98章齐宴一句话就把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陆丹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沈卓年看了眼齐宴,却是皱了皱眉,不自觉地紧了紧拉着陆丹青的手。齐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沈先生在这儿做什么?”沈卓年冷声道:“与你何干。”眼见气氛不大对,陆丹青转身对沈卓年说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丹青……”“先回去,有事再说。”陆丹青说,沈卓年见他语气坚定,也不愿惹他生气,便不再磨蹭,转身离开了。陆丹青也要走,路过齐宴身边时却被他抓住了手臂,只听他沉声又问了一遍:“沈卓年在这里做什么?”“和你没关系。”“陆丹青!”“齐宴,我他妈不是说过了不关你的事?!”陆丹青用力甩开他的手,他感觉齐宴简直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喜欢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嗯……?陆丹青冷不丁想起了什么,他扭头看向齐宴,对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是一片冷色,阴鸷得很。莫名地,陆丹青就想到了佐翼,在最初他和卡卡鬼混被当场抓包的时候佐翼也是这样的神情,只盯着他,像是极力压抑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怒火一样。陆丹青心底突地一跳。齐宴深呼吸了一口气,jiejie一再告诫他,如果真想和陆丹青认真地过,搞威逼利诱那一套是不行的,只能追。可齐宴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程度的好感,他也没有经验,追得紧了怕惹人烦,追得松了又唯恐被人抢走,jiejie说要尊重他、爱护他,可每当齐宴看见有人接近陆丹青时就几乎要忍不住心里的妒忌和怒火去把人赶走,再把陆丹青圈起来,牢牢地抓在身边不让他离开。……可是,他又怎么舍得。什么折了翅膀、打断手脚困住他之类的话,齐宴光是想想就接受不了,对着陆丹青,他巴不得对方身上每一根羽毛都漂漂亮亮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他不想囚困他,让他失了自己的光彩。两人无声地对视,陆丹青看出了他眼里的隐忍和克制。这一个个世界走来他遇到的强迫可以说是越来越少,就是再怎么横行霸道的人,面对他时也会有意或无意地矮了气势软了性子,不愿逼他。陆丹青忍不住想,佐翼似乎也是如此,对他一步步地退让和纵容。那日他从深渊逃走——说是逃,不如说是佐翼有意放他一马,否则若他真全力阻止,陆丹青断是不可能有机会成功的。他不知道二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其实这会儿四下无人,陆丹青大可以把齐宴的精魄揪出来查看一番,就像对陆柏言那样。可他静默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有动作。就是查出来了又怎么样,就算是佐翼又怎么样,他什么都做不了,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大概是陆丹青突如其来的沉默太过反常,齐宴看着他漠然的神色,先前的燥火和冲劲全然消失不见,甚至多了几分惶然无措,他忍不住松了手,嗫嚅道:“对、对不起,我只是……”陆丹青别过脸去。齐宴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蚊讷般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我只是,喜欢你……”听到这话,陆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