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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自己的人,真的就会幸福吗? 云樱站在初冬的街道,一时间茫然不已。 冰冷空气里甜酒暖暖的香气和老板的吆喝声一道传来—— “小姐,来杯热腾腾的甜酒驱驱寒吧!” 她正好冷得发抖,便要了一杯,坐在路边的小桌前埋头安安静静地喝。 短短四个多月,聊天群里已经离开了两位同学,余下的四十三个人也散成七七八八的阵营,各自谋划,原本想着一起穿越过来,彼此就是最亲近的人,却没想,在现实面前,许多美好的东西都被染上肮脏的色泽。 以前虽然生活枯燥乏味,但毕竟有高考这个目标,如今的她,却是不知要为什么而活了...... 许多事绕在心间,各种情绪交织,就像手里捧着的甜酒,在鼻息间发酵,再也压不住情绪。 平静的酒面,砸下一两滴眼泪,波纹荡漾开,倒映的面容轻轻破碎。 如果没有这场穿越就好了...... 第58章 街头人来人往, 怕被瞧见了惹人笑话,云樱赶紧抬手擦了擦眼睛, 掩饰性地埋头喝甜酒。 对街道的路旁,一辆马车早就悄然停下, 只掀开一道狭小缝隙的垂帘后面, 是一双忧心的凤目。 薄御攥着垂帘的手骨节森白,却是隐忍着下车询问的冲动,只暗自揣测云樱为何而哭。 在一旁枯坐了许久的向燕,再一次向他投去鄙视的目光:“主子,若是担心,何不过去询问?” 这话戳得薄御炸了毛, 清隽脸孔失了平静, 他厉声呵斥:“闭嘴!本世子担忧何事?不过是闻见甜酒的香味驻足罢了。” 主子不喜甜酒, 怎会因为甜酒的香味驻足?这理由找得也太敷衍蹩脚了吧。 向燕一阵无语:“主子, 现在薄浩峰勾结北军的证据我们也到手了,若是担心云小姐和您扯上关系会有危险, 如今也大可不必。您还在顾虑些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再也别拿什么跟他扯上关系会有危险来当借口了!就不能好好承认自己怂吗? 薄御不语, 垂眸间,冷风一卷而过, 向燕竟下了车。 他要去做什么? 薄御透过垂帘的缝看见他径直走向云樱,心便紧紧提起来, 攥着垂帘一角,准备随时遮掩全部。 只是这一回,云樱并没有越过人群朝他看来, 她似乎十分低沉,和向燕打招呼的时候,那客气的笑容都显苍白无力,末了起身将酒杯递还给老板,头也不回地没入人潮。 失落自心口缱绻而过,薄御拽着垂帘的手缓缓松开。 她也不过随口的玩笑话,他何必如此当真?像个傻子一样患得患失...... 向燕很快回来,手里端着一杯甜酒,醪糟的香味袭来,是薄御不喜的味道,明知如此,他还故意把酒杯往他面前凑,装模作样地说:“主子,这是您专程停下马车看了好些时候的甜酒,属下专门为您买来。” 语落,端坐软垫上的人横眼看过来,凛冽似刀。 向燕被看得背脊发凉,还是硬着头皮端稳酒。 薄御瞥一眼酒杯里的东西,心情烦躁得要命,压根儿就不想去碰。 偏偏向燕还找死地说一句:“主子,承认您在意云小姐,有这么难吗?” “主子的事,休得乱议!” 广袖拂过,骨节分明的手一把端过酒杯,腾腾白气中,失了淡然的面孔被熏出浅浅的红,刻意抬高的声音显得欲盖弥彰,“还有,谁、谁说本世子在意她了!” 他仰头灌下杯中酒,发酵的米香漫开在唇舌间,明明是甜酒,喉间却涌上苦涩,久久残留…… …… 云樱回家恹恹地扒了几口饭便打发走了屋里的丫鬟,一个人在贵妃椅上从黄昏静默到黑夜。寻思着差不多该睡了,便绕去珠帘后泡澡。 袅袅白气缭绕间,她抱着膝盖闷在浴盆里。 窗外冷风四起,吹得叶影重重。 一片死寂中,房内传来的吱呀声显得格外突兀,她屏息听了一会儿,又是轻轻的一道声响。 她警惕地抓了里衣往身上套,蹑手蹑脚地撩开珠帘往里屋走,发梢的水砸下来,惊动了窗边的人,黑影一闪即逝,只余两扇大打开的窗户,证明有人来过。 云樱心有余悸地走过去,发现窗台上多了一个锦盒,紫金纹络,颇为精致华贵。 什么东西? 暗器?蛇?毒? 各种不好的猜想在脑中刷屏而过,云樱犹豫再三,却还是拗不过渐渐膨胀的好奇心,如果是暗器之类的,只掀开一条缝瞅瞅应该不会被打中吧? 抱着侥幸心理,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盒子。 也就是一瞬间,有耀眼的光芒流泻而出,将她乌黑的眼仁照出月华般的色泽。 盒子掀开的程度越大,那光芒也越发肆意,自她指尖汹涌而过,侵占了整间屋子,甚至漫去了窗外,而这时,她也终于看清那悬挂在屋顶的黑色身影。 似乎对自己的轻功很有自信,那人竟连面巾也不曾戴,如此一来,那错愕的脸孔就直接暴.露在云樱同样错愕的视线下。 流光溢彩中,对视的二人皆惊讶得失了言语。 “小贱、贱世子……” 云樱本下意识地想喊他“小贱客”,反应过来赶紧改口称“世子”,结果就变成这般不伦不类的称唤。 倒挂的人像受惊的兔子般,瞳孔骤然缩紧,闪身就要跑。 本想着送她一颗雕成紫阳花的夜明珠,看能不能解她眉间郁结,没想因为太过紧张,第一次露出了马脚,竟让一个不会功夫的姑娘给觉察到了行踪! 还、还被看到了脸! 薄御悔得狠咬一口牙,翻身上了屋顶。 寂静的后院,传来云樱慌乱的轻唤:“欸!回来!” 屋顶的人顿住身形,没有动。 云樱以为他已经离去,有些叹惋地将锦盒盖子全然打开,这回总算看清了里面为何物——泛着莹莹白光的夜明珠被精雕细琢成紫阳花的模样,在盒中盛放。 眼底不由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向燕说得果真没错,世子的确很喜欢紫阳花。 她顺手从抽屉里掏出一条发带,玄色的底面,紫金色的边,尾部绣着几簇紫阳花,这是她一针一线做的,虽不精细,却也费了好些力气,指头差点被戳成马蜂窝。 今日她也瞥见了他的马车,知他不愿见她,便很知趣地匆匆离开。 不是疏远她了吗? 为什么,还要翻窗送她东西? 她不解,心头酸涩中夹杂着隐约喜悦,指腹摩挲着那朵紫阳花,指尖光影流转,美得毫不真实。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他还是刻薄的小贱客,却在她低落之时恰好出现在身边,带给她无言的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