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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展,忽然话音一转,深眸含笑:“奶奶大不大方?想不想让人当你亲奶奶?” 温凛恼羞成怒,想把红包再拍回去。杨谦南及时阻止:“让你拿你就拿着。”把那厚厚一叠按在她胸口,顺手还揩了把油,笑眯眯说,“反正迟早要给。” 他说完就伸着懒腰走了,温凛也不好意思往口袋里装,像捏着个烫山芋。 掌心guntang,一直烫到心尖。她也不知心口这绵热是为了什么。 明知是假的。 杨谦南还穿着一套睡衣,闲闲地在院子里散步,带她逛去西院荷塘。 白天来看,这三亩荷塘更为壮观。花岗岩砌的池边,简朴复古,像农家小院。然而举目望去,却是千盏秋荷。 杨谦南带她往深处走去,说他奶奶年轻的时候爱荷成痴,老了之后买下京郊这块地种荷花,动工两年才落成。可惜没看上几眼,人就得了病。 温凛问:“那你爷爷呢?” 他忽然笑起来,说:“可能是不喜欢荷花吧,毕竟花有很多。” 她大致听懂,表情尴尬,好像不该问这么深。 那日凉风阵阵,他们同时向碧塘深处望去。 秋分时节,这亩荷塘也不知是如何将养,竟有一枝粉荷尚未谢,孤零零地掩在恢恢绿网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名叫:【巨型违章建筑一日游】 明天去考驾照,今天光顾着刷题了。后天再双更。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有证的司机,希望大家祝福我。 第30章 那天夜里, 温凛做了个梦。 她梦见杨谦南跳下去, 把那枝荷花摘给了她。她站在池边气急败坏, 说池子里就剩这么最后一朵荷花,你还给它摘了, 你奶奶怎么还没把你从族谱上除名? 杨谦南半个身子浸在水下,擎着花盖说, 你就说它好不好看吧。 她不说话。 他说, 那我扔了。 温凛连忙抢下来说别, 然后蹲在池边,把它化作一盏莲灯, 小心翼翼地顺着水波送走,忍不住惋惜:“人家作为一朵荷花,得多努力才开到了九月末啊, 你就这么把人给摘了。” 杨谦南笑她似林meimei葬花, 说:“本来也就这几天谢,让它发挥下余热。” 温凛还是心疼, 转念又说,“你从水里起来。泡这么久该要着凉了。” 他说:“这不是在给你的花赔罪呢么。” 她说:“别耍嘴皮子,快起来。” 他说:“那你拉我上去。” 温凛清醒地想着,她就这点力气,拉他一下还不得自己栽进去?可是梦里的自己不受意识控制似的,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拉。 三亩荷塘顷刻化作十里霜江,她栽下去,身旁空无一人。她无止境地下沉, 沉不到底。 梦中飘来一段芰荷香,秋风里带腥,将她惊醒。 醒来才发觉,是电话响了。 绪康白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杨谦南带她去了杨靳瑶的送行宴,上来就说恭喜,正式坐上了正宫位子了,“是不是该请我吃个饭,温总?” 温凛惊魂未定地擦着虚汗,被他叫得一阵好笑,说:“再请你吃饭,我另外半条命也没了。” 绪康白恶劣地促狭:“哟,玩儿这么大?” 看这一个个的,掀开皮囊瞧骨相,其实都一副德行。 温凛也是要脸皮的,肃声警告:“你再贫嘴,咱俩的交情可就尽了。” “别。”绪康白清朗地笑,一语双关,“咱们俩这么优秀的合作伙伴,尽了多可惜?” 他打电话来其实有正事。 温凛的公司步入正轨之后,不再满足于小作坊式的内部消化,瞄准了更广阔的品牌营销市场。绪康白为她牵线搭桥,帮她进了一家知名品牌的广告竞标。 “我就帮到这。”他说。 温凛连忙跪坐在床,喜道:“足够了!” “有信心?” “没信心。毕竟和业内知名公司比,没什么竞争力。”温凛说,“拿不到独家合作也没关系。我的目标是成为他们的合作方之一,吃一小块蛋糕就够。毕竟单新媒体营销这一块,没有几家公司能拿出比我更好的方案。” 绪康白说:“这叫没信心?” 她讪讪道:“确实没有多少啊……” “行了。”他笑着打断,语气透着顽劣,“成事之后请我吃饭。你自己搞定杨谦南。” 他们这些人,都有点唯恐天下不乱。 温凛就这样在众人的调侃和观望里,度过了一段平静安然的日子。 那时苹果公司刚刚推出令它声名鹊起的iphone4,杨谦南趁它在香港发售,换了个新手机。一周里有三四天,她走出教室,就看见他等在阶梯教室外的长凳上,玩一个博`彩app。 这款应用的界面十分简陋,乍一看像最原始的纸牌小游戏。杨谦南在上面压21点。 玩的是现金。 有时候她的教授拖堂拖得久,她就百无聊赖地转着一支笔,心想时间就是金钱,就这会儿工夫,外头那位应该又输出去好几顿晚饭。 等到终于放课,温凛第一时间挎上包出去。 她有点小农思想,看见他又乱抽牌,劈手把手机夺过来:“你算不算牌啊?对面UP牌那么大还抓两张,大概率爆了,你跟着抓什么抓!” 杨谦南双手枕在脑后,往墙上悠然一靠:“下课了?” 温凛没好气地嗯一声,在屏幕上指指戳戳,帮他赢回来两把才甘心。 刚递回去,对面教室踏出来一双皮鞋。 温凛心道坏了,小农思想要不得,捡了芝麻丢西瓜。 她一抬头,和陆秉青的视线对个正着。 对方好似本来打算视若不见,但被她这么一望,三个人面面相觑,彼此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谦南从脑后抽了只手出来,给他姑父介绍:“你侄媳妇。” 温凛都想砸了他的手机。 陆秉青的表情相当精彩,她一度不忍回忆。儒雅的学者夹着一只黑色公文包,无意识地把包移来移去,最后勉强笑了笑,说你们别堵在门口,后面的同学出不来。 鱼贯而出的同学们给了他缓兵的时间。 陆秉青收拾出一张仁慈面庞,问杨谦南说:“你晚饭吃了没有?” 杨谦南说,“没。这不在等你侄媳妇一块儿吃。” 温凛那天终于找到了由头,卸载了他的赌博app,并勒令他一个月不能装回来。 杨谦南挺无辜,说:“你不是对你们学院的课堂效率很有意见么?正好我帮你反映反映。” 她忍无可忍地喊:“杨谦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嗯?” 温凛最终放弃了和他的交涉,从此之后去上课都恨不得戴个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