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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的样子。”商四是文字的掌管者,自然对文字的世界拥有最强的掌控力。他的手札里几乎记录了自孔雀王朝起的所有历史兴衰,只要是他亲眼所见,几乎可以在书中百分百还原。乔枫眠觉得这大概也是商四这么老了还没得老年痴呆的缘故,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么。但桓乐此刻顾不上感叹他的神通广大,忙问:“您是在往生塔看见他的?您看到了什么?”商四微微一笑:“我看到了他,还看到了你。”“我?”桓乐倏然愣住。“你被人推了一下,差点掉进井里。但在你掉进去之前,你撞到了一只鬼,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所以你保住了一条小命。在往生塔里,鬼是可以触碰到实体的,而这只被你碰到的鬼,正是你的夫子。”说罢,商四目光直刺进桓乐的眼底,“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桓乐此时有些乱,他还没理清楚。这时间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又会碰上已经死了的夫子,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心乱如麻。他不由看向岑深,眸子里带着一丝祈求。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也许他心里已经猜到什么了。他想要岑深告诉他答案。这有点残忍。可岑深爱他啊,他抬手将他拥进怀里,摸着少年的脑袋,心里勾勒出了一个不知该如何去说的故事。于是他又看向商四,问:“四爷还记得那个时候,桓乐和他的夫子认识吗?”商四笑着,声音却有些无情:“不认识。”岑深又问桓乐:“鬼宴那天晚上,夫子特意让你去找他,对不对?他想跟你一起喝酒。”闻言,桓乐身子发僵,良久,才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看着岑深的目光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哀戚,苦笑着说:“如果我乖乖的拿着酒去找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岑深也不知道答案。桓乐继续喃喃地说着:“夫子知道我会在那天去往生塔,知道我可能会坠井,所以才会在中元节那么不合时宜的时候请我去城外喝酒。他想让我避开的,可我不听话,我还是跟宋梨去了……他知道了,怕我出事,所以来找我,对不对?”“他还是救了我。”“可这次他死了。”“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可能会……”桓乐语气愈发急促,商四却在此时打断他,道:“这是他自己选的,不是吗?不是因为虚无缥缈的天道,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在生与死之间,他选择了你。”“这有什么区别吗?”桓乐仍有些恍神,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无法挣脱,无法呼吸。乔枫眠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的笑里带着一丝讥诮,“当然有,至少他保有选择权。在这个世上,很多时候能自己选择生死就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他都已经获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还有什么可遗憾的?”桓乐真是要被他气到了,岑深适时按住他的手,开口道:“时代不同,选择不同,不能相提并论。”乔枫眠摊手,不予置评。岑深便又看向商四,神色平静,但目光罕见的诚恳:“可以告诉我,在夫子第一次救了桓乐之后,他们说过话吗?”闻言,不止是桓乐,就连乔枫眠和商四都不由齐齐看向岑深。商四重新打量着这个大部分时候都沉默寡言的小妖怪,来了一丝兴趣,“这个问题问得好,他们在一块儿喝酒了啊。”“喝酒?”桓乐一下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是啊,你不得感谢他吗?所以你们在一块儿喝酒,喝了整整三大坛,成了相见恨晚的朋友。”商四还记得那个场景,红衣的宝刀少年神采飞扬,青衣的破落秀才斯文得体。两人年龄不搭、身份不搭,可格外很谈得来。那一场酒,喝到了明月西沉。少年拉着酒友兼救命恩人的衣袖,醉醺醺地笑着说:“你可真有趣,要是你还活着,我定要找你做我的夫子!”对方没说话,只是望着照不出他影子的酒杯,叹了口气。良久,他望着醉倒的少年,说:“在下就是穷,才去吃那劳什子野蘑菇。你要真做我学生,一定收你一百两束脩。”说着,他的余光瞥见少年腰间上好的羊脂玉佩,又改口了:“三百两吧。”钱多不压身,真好。第59章重临“可是我都不记得了。”桓乐遥想着他与夫子在鬼宴上把酒言欢的场景,那应该是相当快意且令人难忘的。可这段真实,却并不存在于他的记忆里。甚至因为柳七的改动,这段真实已经根本不复存在了。桓乐不禁深吸一口气,抬眸对上岑深隐含担忧的目光,缓缓摇头:“放心,我没事。夫子曾经说过,不要太过囿于已经发生之事,因为眨眼之间,当下也会成为过去。”他铭记夫子的教导,也明白岑深问商四那个问题,就是为了能赋予这个故事更多美好。那原是一个温暖的故事啊,即便再次重逢时,他已经不认得夫子了……不,夫子认得他吗?桓乐忽然蹙眉:“改变夫子命运的应该是柳七,可柳七的手段就是利用小绣球穿越时空,所以他能给予夫子的,不是重生,而是救命。”“有意思。”乔枫眠这话似乎藏了多重意思,凭他的聪明才智,自然猜得到这个什么小绣球也就是桓乐从长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令他更觉有意思的是,桓乐这小狼狗,脑子转得当真快。方才还一副忧伤模样,此刻便又振作了。商四也来了兴致,比起讲故事,他其实更喜欢听故事,于是抬手示意道:“继续。”桓乐看向岑深:“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第一次见到夫子的情形吗?那个时候他就在采蘑菇。他也许就是吃了那次的毒蘑菇才死的,也许是更久之前,总而言之,柳七想救他,一定是穿越回到从前,阻拦他吃下那顿毒蘑菇。可那个时候的夫子,怎么会知道自己死后的事情呢?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吃没吃一顿蘑菇的差别,除非柳七把后来所有的事情都对他和盘托出。但柳七,他知道鬼宴上发生的事吗?”冷静下来之后,桓乐发现了更多的疑点。如果夫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在鬼宴出意外,为什么不阻拦他与宋梨交好,为什么不多叮嘱他几句,而仅仅是约他喝酒那么简单?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更合理的猜测是,夫子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是后来才明白,匆匆赶到鬼宴来救人的。思及此,桓乐目光灼灼地盯着商四,“四爷可记得事情全部的来龙去脉。”商四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