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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二位,颇有些促膝长谈的架势,“我身具呼伦王的血脉,是族中数百年来最出色的子弟,哪怕我游手好闲,只要我活着,我依旧能够依靠天赋成为大妖,获得更悠久的寿命。可阿岑不一样,他出身平凡,又有半妖之症,短短几十年眨眼而过。所以,哪怕我独自回去等上一千年,当我回来时,我依旧可以与他共度余生。这是最好的结果。”“哒。”乔枫眠把杯盖重重扣在茶杯上,眼神依旧冷冽:“你应该知道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我管你们能活几年。口气那么大,还大妖,你怎么知道你真的能活过这一千年?你以为你是商四这老不死么?”“喂,关我什么事?”商四挑眉,他不过就看个戏吃个瓜,怎么战火就烧到他身上了?“小婶婶,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屁。”谁他妈担心你。乔枫眠翻了个白眼,把头别过一边。商四无奈摊手,道:“年轻人很有想法嘛,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刚刚说我的承诺美好又廉价的不是你吗???桓乐有求于人,有槽也只能在心里吐。他明白自己的这个决定不可能那么快就被接受,说他天真也好、年轻也罢,都没有关系。“那四爷愿意帮我吗?”桓乐认真的问。“这个嘛……”商四终于稍稍正色:“你们小年轻谈恋爱呢,我是不想管的。你要摩罗,我也可以给你带走,不管日后你中途放弃了也好,还是修成正果也罢,对于我来说,不过一句求仁得仁。你要记得,这是你自己选的。”桓乐郑重点头。乔枫眠还想说什么,却被商四抬手拦下,他继续道:“昆仑山出阳观,乃世间最后一个方外之地。你回去之后找个合适的地方种下摩罗,在另一个你穿越到现代前,去出阳观,就可以绕过壁垒。在这里,无论外界如何变化,你的时间都不会再往前走。”语毕,商四又神色冷峻地叮嘱道:“七叶摩罗已失去灵智回归本初,严格来说跟当初的七叶或黑七叶都不算是同一个了,你带它回去当然可以。但你要记得,这是世间唯一的神药,切忌被人知道它的存在,连你最亲的亲人,也不要告诉。”…………时间再拨回现在,岑深勉强冷静的听完桓乐的解释,问:“你是说,只要你躲进那个出阳观,就可以绕过壁垒?那我也可以啊,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去那个出阳观。如果那里的时间是停滞的,我的病就不会恶化,我可以一直在那里等着摩罗开花,只要你陪我就好了。”然而桓乐仍是摇头:“阿岑,一千多年前的出阳观,跟现在的出阳观是不一样的。那时候的昆仑仍是仙山,出阳观里还有道人,它的时间还没有停。”“那要什么时候才停?”“当神明都消失以后。”桓乐对昆仑山出阳观也略有耳闻,因为人类中也不乏许多能够修行的高人,而出阳观的道长,就是其中翘楚。但据商四所说,如今的仙山昆仑已人去楼空、隔绝世外,如果不是他求到商四头上,可能这辈子都摸不到山门在哪里。“一定要这样吗?”岑深仍然无法接受,紧紧抓住桓乐的手臂,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眶泛红。“阿岑。”桓乐将他拥入怀中,“换个角度想,我回去也不是孤单一个人。我还有家人在大唐,你忘了吗?大哥、爹娘还有二哥和阿姐都在等我回去,他们找不到我该多着急啊。如果亲情和爱情无法两全,那我至少还有时间可以分出来,一半给他们,一半留给你。”是啊,岑深恍然。桓乐原本就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年,遇见自己,才是一个生命中的意外。大唐的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依旧可以得到无数关爱。可道理如此,岑深却依旧觉得揪心,因为那不是短短的几年、几十年,当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有了归宿之后呢?他的少年又该怎么办呢?“这样不对、不好,我不准你这么做。也许、也许不出二十年,摩罗就开花了呢?还有褚家的研究所,他们不是一直在尝试吗?”岑深摇着头,此时这无措又难受的模样,才终于有了些十五六岁的样子。“阿岑,你听我说阿岑。”桓乐逼迫他看着自己,“这就是一个选择题。如果我不这样做,你等不到摩罗开花,那也许,我们就只有这短短一二十年。在你死后,我该怎么办呢?那不是比一千年更长久更折磨的孤独吗?可如果我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所以我一定要拼这一把。”我不要这短短一二十年仿佛偷来的光阴,我要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自己去争、自己去抢。“我要你活着,没有任何闪失的活下去。我很害怕,阿岑,一腔热血治不了你的病,祈祷奇迹的发生又有什么用,我痛恨这样被动的局面。”“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少年说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又决绝又强硬。岑深愣在那儿,他能感觉到桓乐这已经不仅仅是凭着一腔热血在说话,他是真的经过冷静缜密的思考后,才拟定了这么一个他觉得最有可能的方案。这样的桓乐,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在这一刻,岑深真的相信,眼前的人所说的话,都会变成现实。他一定可以做到他想做的,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桓乐见他冷静下来,语气也不由放缓。他别人都可以不在乎,就怕岑深不能接受,“阿岑,你相信我吗?我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强,当朱雀台倒塌、大唐覆灭时,我还可以开启一段新的旅程。我会遇见很多不同的人,看很多不同的风景,我不会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孤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在旅途的终点等我。”岑深没说话,只是眼泪没忍住,不断往下掉。十五六岁的少年泪腺发达,担忧和难过、欣喜和爱意交织在一起,像一张绵密的网将他包裹,一时间品不出眼泪究竟是什么滋味。是苦的,还是甜的?“你只要记得,在我走之后,你就出发去昆仑找我。我的时间停了,可能没有办法准确计算出离开的时间,所以我需要你来为我敲门。”岑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答应他,或是不答应他,好像都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安心的选项。但是桓乐的体温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过来,那种坚定的力量驱使着他跟随这个人的脚步,去支持他。“我……”可岑深并不想就这样坐享其成,他仍然不愿意去想那一千多年等待的光阴。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做点什么。不,他一定可以做点什么。“你再等我几天。”岑深的眸光忽而坚定,他反握住桓乐的手,嗓音略显沙哑,但尤为沉着:“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