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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芳有点奇怪,但既然来了,便是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 晋县的大院中,殷络睁着眼睛四处打量,这地方不认识,看来是那个男人把她打晕了带回来的。 想到昨日的失手,殷络后悔不已,还是自己准头不好,没有一击即中,以至于还被人抓了,也是亏自己大意。这人既然能发现她的弩-箭,想必生性谨慎,那就不该与他纠缠了,便是丢了一只弩-箭又如何呢? 殷络拼命的挣扎,想把手上的绳子弄开。 “别白费力气。”阮直蒙面走过来,端着一碗饭菜,“你身上的东西我都拿走了,光靠你一双手,根本不可能逃走。” 搜过她的身了?殷络满脸通红,斥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再卑鄙能比过你,我好心想还你弩-箭,你却想迷晕我。”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朝廷走狗?”殷络呸的一声,“也许你是故意装扮成这样,想哄骗我呢?” 阮直一笑:“抓都抓到了,还需要哄骗吗?若是朝廷的人,早把你投入牢狱,而今不知打成什么样了,还有这种待遇?”他抬抬手里的饭菜,“能吃上饱饭吗?” 殷络审视他,沉默不语,半响道:“不是朝廷的人,你抓我干什么,你想得到什么呢?” 这女人晕着时,沉静柔美,可一开口,眉眼之间就逼射出了一股泼辣劲儿,好像烈酒,阮直挑眉:“好奇,”这是真话,第一次看到女人做杀手,作为同行,心里有种惺惺相惜,“你叫什么,为何要杀曹国公?” “你掂量掂量罢,不说实话,这饭可没得吃。” “说实话,就一碗饭吃吗?”殷络讽笑,“那我这实话太便宜了。” 阮直笑起来:“也许我可以帮你杀了曹国公。” 殷络神色一凝。 “你这方法不可取,自从影子杀手出现之后,天下贪官人人自危,谁身边没几个高手呢?曹国公更是,你虽然箭法不错,但想依靠这种远距离的办法,委实儿戏。你是运气好,才没有被抓到。” “我是有脑子,不然早被抓到了。”殷络不服,“而曹国公没死是老天无眼!”她眼睛发红,“这种人,早该死千次万次了!” 这种神情,态度,阮直再熟悉不过,刻骨的恨,这是有私怨吧?他朝墙角边放着的弩-箭看了一眼,缓缓道:“我印象里,好像听说过,有位殷将军善弩,当年迎战匈奴,就是靠一把弩,射杀了百余人,只可惜太过忠诚,因追随过英国公,英国公被抄家,他不甘心,去找曹国公……” “你,”殷络听着,大声喝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殷将军,我从来没有听过。” 可脸色却苍白无比,眼眸又像火一般的炙热。 “殷将军在堂上被杖毙,妻子听闻丈夫噩耗,染病不起,三年后身亡,膝下留有一女。” 他的眼线遍布天下,为杀贪官,没少查官员的底,这殷将军的事情,也是在查曹国公时翻出来的,没想到,猜中了。 “十七年前的事情了。”阮直一叹。 记忆如水般流过,殷络内心想嚎啕大哭,可却流不出眼泪,她把仇恨埋在心里,习惯了笑,她浪迹天涯,学了一身功夫,便是为这一日,为父亲母亲报仇。 然而,失败了,也许她应该贴身刺杀吴顺,可是母亲临死前,要她发下重誓,在任何时候都要保住命。 殷络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她在极力忍耐。 阮直站起来,将她手上,脚下绳索解开,淡淡道:“你这就走吧,但我有句话想告诫你,不要再自不量力。” 淡淡的语气,说得多轻松?殷络嘴角挑起微微的笑:“多谢。”她转了转手腕,端起那碗饭,瞥一眼阮直,“走之前,麻烦来一碗水。” 桌上就有,阮直转身去倒。 殷络飞快的从贴身肚兜里摸了样东西出来,心想,看来这人虽然搜了身,到底还是正人君子,不曾连肚兜都探一探。 阮直把水拿给她。 殷络喝了几口,又把饭菜吃完了,正欲打算去拿墙角的弩-箭,脚却突然一软。 绑了一夜,难免如此,阮直扶住她:“走好。” “多谢。”殷络在他手臂上借了会儿力,“今日公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记住了,往后必定不会不自量力。”她挺起腰,拿起弩-箭,“山水有相逢,再会。” 说完这句话,便是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完全不拖泥带水,也不问他的来历,阮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难道自己又被暗算了?可看看身上,并无异样。 他摇摇头,把屋里收拾下了,离开了晋县。 第59章 苏沅与苏锦二人因马车受伤的事情,在端午节那天众人就都知道了,第二日得知伤得不重,都在家里静养,廖氏与陆静英道:“这姐妹两个运气都不好,尤其是那苏锦,上回落水还想诬陷你,瞧瞧这次,马儿又疯了,我看她倒还找什么借口。” 她们是命大,哪里运气不好?真不好,可不知受那么一点儿伤,苏锦怎么也得破了脸吧?陆静英撇了撇嘴,淡淡道:“这种人,娘提了作甚?” “也是,影响心情,不提也罢。”廖氏给她理一理头发,“你最近少出门,吴家就要来提亲了,你这性子得收敛些,莫惹恼了国公爷夫人,你未来婆婆。” 那吴夫人对她颇有微词,奈何拗不过吴宗炎,陆静英嘴角翘了翘:“我晓得了,娘,我这就回去做女红。” 她得给吴宗炎做双鞋子,好好犒劳下。 谁晓得才入闺房,针线还没有拿,便听到门外奴婢们一声惊叫:“大少爷,姑娘在……请等奴婢通传一下。” “大少爷,您这般怕不妥。” 陆静英也不知怎么事儿,回过头,就见陆嵘直闯进来,话不说一句,迎面就是一蓬锋针撒来。 幸好她身手好,拿旁边的绣屏一挡,可饶是如此,仍有两只噗噗刺入了腿,疼得她一声尖叫,抓起桌上茶盅就砸过去,怒喝道:“你疯了吗?你是找死?”一边骂,一边疾步走上去,揪住陆嵘的衣领,“你敢弄伤我,我告诉爹爹,你信不信,他非打死你不可!” “我又什么不信的,你啥事做不出来?”陆嵘瞪着她,“锦meimei的事儿不就是你做的吗?官府查不出,我还不知道你?上次就是你……” 陆静英甩开他,一把将门关上,咬牙切齿道:“这个时候,你还维护那贱人?” 竟然叫贱人,陆嵘差点想回敬,可从小一起长大的meimei,他说不出口,就好像他也无法去衙门告她,让她入狱一般! 只他自己也过不去这关。 苏锦是他喜欢了许多年的小姑娘,陆嵘目赤欲裂:“我真不知道,锦meimei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