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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苏沅答应。 男人安心了,搂着她入睡,手一点不撒开,紧紧的。 她也闭上了眼睛,那晚上,鼻尖盈满了药香,身上是他散发的温度,整个人好像落在了一个鸟语花香,四周满是静谧的山谷。她躺在春日的阳光下,睡了一个极安宁的觉,一个梦都没有做。 第105章 武有年看阮直肩头插了把袖刀,嘴角也有血迹,便是让他回去歇息:“皇上那里我去复命,你还是先把伤治一治。” 阮直道:“有劳武将军。” 他翻身上了马,回去阮家,殷络跟在后面,与他并肩齐驱,一到家中,连忙下马扶住他:“我去请个大夫。” “这等伤要什么大夫?”阮直哂笑,“不过是一把袖刀而已……”他瞄一眼殷络,“你帮我拔了就是。” “我拔?”殷络心想她又不是大夫,面上便流露出不满。 “那我自己拔。”阮直坐下来,伸手去够刀柄。 奈何这地方离得有点远,真要他拔的话,不知道会怎么牵扯到伤口呢,殷络想到之前那一幕,他毫不犹豫的推开自己,替她受了这一刀,心头登时便软了,说道:“你别动。” “你肯拔了吗?”阮直看向她,“可帮我上药?” 男人的脸上满是笑容,好像孩子般的欣喜,殷络垂下眼帘:“你高兴什么,等会儿有得你疼的。”她叫方舟打热水,取了黑玉膏,又找了把剪子,将阮直肩头的衣服剪开。 阮直却是一把将剩余的都扯了,挑眉道:“又不止这里有伤。” 借着烛光一看,果真后背还有伤口,且不说新鲜的,那旧的,横七竖八的都有几十道。两人虽然夜夜睡一起,阮直也喜脱去上衣,但殷络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会儿贴近了看,当真是惨不忍睹。她拿了手巾给他擦一擦,低声道:“你不是首领吗,怎么,难道每个贪官还是你亲自去动手的?不然岂会有那么多的伤口?” “起初哪里有什么人,当然是我自己动手的,吃一堑长一智,后来才不会失手。”吸取了经验,他才会去招揽杀手,除暴安良。 身先士卒吗,殷络握住刀柄:“你忍一下,我要拔了。” “这种时候你不应该事先告知……”阮直正要跟她说一下时机,殷络突然用力,一下将刀拔了出来,阮直差点没忍住喊叫,死咬住了牙关才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整个脸都抽搐了下。 “你其实不用忍。”殷络把袖刀扔了,拿手巾按在伤口上,“我知道这很疼。” 可当着她的面,他怎么叫疼?阮直绝对做不到,闭了闭眼睛道:“一点不疼。” 打肿脸充胖子时,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 殷络心知他是不想在自己面前丢了脸,说道:“你就算喊疼也没什么,我又不会……”阮直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自己,她难道还会因他叫声疼而看不起吗?更何况,是为她受的伤。 阮直凝视着她:“假若我喊疼了,你会心疼我吗?还是,你现在就在心疼我,怕我憋着难受?” 殷络脸一红,恼道:“谁心疼你,我不过是看你忍得难受。”她手一用力,伤口剧痛,阮直浑身发颤,低声道,“好,好,我现在命在你手里,我不说话了,行吗?” 这还差不多,殷络嘴角弯了弯。 过得会儿,拿开手巾,看血止住了,便是抹上了黑玉膏,又找了棉布左一道右一道的包扎起来。阮直痛得浑身没有力气,殷络扶着他坐到床上:“好好睡一觉吧。” “我饿。”阮直微微闭着眼睛,“今儿晚上都没有吃饭,你随便找点东西来。” 他一大早就走了,都没有提一句话,便是不想她跟着去,结果自己偷偷去了,果然就连累了他。殷络心里过意不去,想一想道:“你这样子也不能胡乱吃的,我去给你煮点清粥,你等着。” 殷络转身走了。 阮直睁开眼睛,嘴角挑了挑,那蒋复的袖刀虽说精准,可他要躲也不是躲不过,只一刹那间想到殷络,他心想,或者自己为她负了伤,也许殷络就不会走了,眼下看来这一刀并不亏。她不止予他治伤,还要给他煮饭,男人笑容越发的深。 殷络去厨房忙活了半天,终于煮了一碗粥过来。 走进去,看到阮直似乎睡着了,她坐在床头仔细打量他。 男人高高的鼻子,英挺的眉眼,在月光下十分的清晰,她浪迹天涯时,很早就听过影子杀手的事迹,当时极为钦佩,想寻到他同他一起诛杀贪官,然而命运出乎意料,她竟这样与他认识了,只不过这个人跟她想象的很不同。他既好,也坏,既叫人讨厌,但偶尔也叫人喜欢,一时殷络也弄不清楚自己对他的心思,叹了口气推一推阮直:“已经不热了。” 雪白的瓷碗,雪白的粥,托在她手里好像一朵莲花,阮直抬起手去接,半途却垂下来,面上闪过一丝痛苦。 伤得是右肩,不好用力,殷络犹豫了下道:“罢了,你这样恐会让伤口裂开,我叫方舟来喂你。” “什么……”阮直大恼,“方舟?男人喂男人成何体统!算了,我自己吃,传出去,丈夫受伤,妻子不动手非得叫小厮喂饭,外人不知道如何看呢。”他一咬牙,去拿瓷碗。 一滴汗又滚了下来,痛得他龇牙咧嘴。 殷络见他这般不听话,着实恼火,可任由阮直自己吃,那伤加重了不知道何时能好,安抚道:“你坐好了,我喂你吃。” 听到这话,阮直老实了,乖乖靠去床头。 殷络舀了一勺粥予他嘴边,男人笑着道:“多谢娘子。” 她咬一咬唇:“别多话!” 男人吃下去,又夸:“没想到你厨艺那么好,比我娘烧的好吃多了。” “怎么会,我烧得哪里有……” “在我看来,你烧什么都是最可口的。” 男人深深的看着她,眸子里满是喜爱之色,殷络脸腾地红了,恼道:“你再说话,我就不喂了。” 阮直闭上了嘴,默默将粥吃了。 殷络收拾碗筷,放于桌上,拿了水给他漱口,便是要出去,阮直看着她背影道:“你也该歇息了吧?” “今儿母亲又不在家中,何必还演这戏,”殷络手搭在门上,“你又受了伤,便一个人睡吧,省得多了个人,占掉半边床,不小心碰到伤口……你这样睡得安稳些。” 她要开门离开,谁料腰间一紧,阮直竟然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抱住了她,哑声道:“我不怕碰到什么伤口。” “阮直……”殷络心砰砰直跳,男人身体guntang,她好像贴着一堆火似的,“你小心伤口,你不能再用力了!” “抱你的力气还是有的。”他令她转过身,瞧着她动人的眉眼,“亲你的力气也有……” 殷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