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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 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点点头。 王春芬说:“这帮孩子六一儿童节要来表演节目呢,先带他们来彩排。现在的孩子,越来越难带,一个个都皮得不行。特别是刚才那个郭瑞,还有这个陈霄,一天不上房揭瓦就皮痒。” 陈默一怔。 年轻的老师将灰扑扑的小陈霄抱上车。 谢岚也想起这个名字,她问:“陈霄……他是孤儿吗?” “也不算。不过这孩子可怜呐,金银窝里生的,结果妈死了,爸坐牢了,两岁就没了家。你说从小就没享过福的也就罢了,这种一下天一下地的,小孩子真受苦。” 谢岚看着陈默。 王春芬说:“我们回福利院啦,下次有空去看看,福利院大变样了呢。” “好的,王老师再见。” 中巴车开走,扬起一阵尾烟。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陈默说:“我昨天下午去了趟监狱。” “看你爸爸?” “嗯。他减了两次刑,还有半年多。等他出来后,就可以把那个孩子接回家了吧。” 谢岚点头,“福利院照顾得再好,也比不上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这个词在陈默心里,一度是拒绝的。但年岁长了,血缘上的一些东西,终究割舍不下,就像他当年去追逃逸的温妍,说不上是因为仇恨,还是为了要证明某些事情给父亲看。 谢岚问:“你爸爸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一般吧,还过得去。” “不如我们明年再办婚礼,等一家人聚齐,你觉得可以吗?反正今年我也没剩几天年假了,办起来可能会太仓促。” “……好,都听你的。” 白港的风鼓动着她的长发,在他心间泛起涟漪。 他握紧她的手。 流年转换,过去的是是非非,早已被时间冲淡。 他们路过白港饭店,陈默驻足多看了一眼,缓缓地说:“记得有次和我爸吵架跑出来,就在这个车站遇到你,你说那时候……“ 谢岚抬头看他,“那时怎样?” 那时她像一弯清冷的孤月,他是一方长了刺的顽石。潮水涨了又落,风雪去了又归,顽石被一点点磨平,再抬头时,月依然如故。 何其有幸,他们能够相遇,在青春的岁月里为彼此救赎,温暖一生。 一如十六岁时许下的誓言。 答应了,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