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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住脚步,对宋言致道:“我去看他” 宋言致愣了下,点头,随即带着陆清清去了京都府。 在进大牢前,宋言致收到一样东西。盒子打开后,陆清清见到盒子里的书,愣住。 “嘉德记事?”陆清清惊讶。 “从千面八兄弟的住处搜到的这本书。” 宋言致看了一眼,转头瞧陆清清。 “我本以为是裴经武,没想到是他们偷的书。”陆清清心里很清楚这本书在八兄弟那里意味着什么。她在长乐县做县令的时候,她弟弟一直就派人监视她。 牢头开了牢门,点头哈腰地笑请陆清清和宋言致入内。 陆清清手拿着快步到陆川海的牢门前。 陆川海穿着一身囚服,正低着头,不知想什么,听到声音后,抬首看到陆清清,忙站起身。 陆川海虽然没有富贵衣着加身,精神略有些不济,但头发束得整齐,打眼看着没有太大变化。 “大姐!”陆川海很紧张地看着陆清清,他本是想上前一步,结果说完话后却退了一步。 “都知道了?”陆川海看了眼陆清清身边的宋言致,又把目光放回陆清清身上。 陆清清点头。 陆川海皱眉底下头去,这场景他预设过很多次,他后悔、他发疯、他恐惧、他害怕……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见到真人之后,却什么情绪都表达不出来。 “大姐,你骂我吧,是我不对。”陆川海缓缓地屈腿,跪在地上。 “骂你有何用。”陆清清冷冷地看着陆川海的额头,眼里闪出泪光,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陆川海,“听说你叫我来,有事么?” “我当时想阻止他下手,可我拦不住,冲进去后就被他拎住,堵住了嘴和眼睛。他问我还想不想留在陆家,我当然想啊,他说爹娘知道了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不要我了,想留下就得让他们去死……我不想让他们去死,可是他话说完后,爹娘就被他们杀死了,我拦不住!”陆川海说着说着开始哽咽。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陆清清声音很轻,这种音量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陆川海闻言惊讶地抬头,看着陆清清。 “但你后来的作为,令人齿寒。”陆清清难以再用以前的态度去看陆川海,她尽量迫使自己冷静,不激动。 “你变得和你亲生父一样。”陆清清冷冷盯着他,“你监视我,算计我,甚至草菅人命,这些你自己做的事还能用拦不住作借口么?” “我……”陆川海双手扶地,懊恼地闭眼,哗哗掉眼泪,“我怕大姐查出爹娘的死因,知道我的身世后就跟爹娘一样不要我了。所以我一直拼命劝大姐,忘了过去重新生活。” 原来陆双海之前一直着急让她嫁人是因为这个。 陆清清苦笑一声。 “我知道大姐性子倔,不查到真相不会作罢,我这些年每天都在恐惧害怕自己的身世被揭穿,我真的没有办法!”陆川海抱着头痛哭,“根本不是在为什么亲生父亲报仇,我只是怕失去大姐,我很害怕很害怕大姐不要我,不要我了……” 陆清清:“所以你就设计一个‘真相’给我,不惜代价,随便杀人?” “杀人是我不对,但那些人的命跟大姐相比根本不重要,只要能留在大姐身边,让我付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我愿意!”陆川海话说到最后,几乎要吼破嗓子。 陆清清红着眼看陆川海。 陆川海跟失了心智一般,继续喊着,咆哮捶地。叫了一会儿之后,才意识到只有自己在出声,惶恐地抬头看陆清清。 陆清清最后看一眼陆川海,转身便走。 “别,求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别走!”陆川海赶忙冲到栏杆边,把脸使劲儿的往外挤,伸手朝陆清清的方向抓去。 陆清清没回头,身影在陆川海眼中渐渐消失。 宋言致还站在原地,静观一切,等陆川海彻底崩溃无力瘫在地上的时候,宋言致才踱步过来。 “你便是杀父仇人的儿子,你大姐也没有恨你的心思。她气的是你的隐瞒、欺骗,滥杀无辜。” 陆川海哭得哽噎至极,憋红了脸,嗓子带着杂音大口喘气。宋言致的话戳中了他最最感觉到后悔的神经,他悔死了,到死都会悔恨。 “当年的事,你在现场,事发时陆中元夫妻应该会和你的父亲发生争吵,是否提及过你大姐真正的亲弟弟在哪里?” 陆川海怔了下,哆嗦地撑起身子,看向宋言致。 “若后悔,觉得对不起你jiejie,便把知情的一切告诉我。”宋言致道。 陆川海双手颤抖地更加剧烈,亲生弟弟,这四个字就像四把尖刀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他抖了抖嘴角,垂下眼眸,半晌一句极其无力的话才缓缓从他嘴里吐出。 宋言致听闻之后,神色冷漠地应他一句,“好。” 陆川海对宋言致又说了一句,接着便绝望地闭上眼,再无言语。 陆清清在牢门口等了片刻后,才见宋言致出来,特意看了他一眼,意在问他为何会在内逗留。 “走吧。” 宋言致抓住陆清清的手。 “什么时候行刑?”陆清清问。 “我不能告诉你。”宋言致专注地看着陆清清,接着道,“陆家的生意你有段时间没有照顾了,回汝宁府瞧瞧吧。我还听说你父母墓前的那片桃花林里竟有一树开了花。” “开花?”陆清清惊讶,而今已是九月,入了秋,桃花一向只在春季盛开。 “新鲜吧,所以你该回去看看,许是什么预兆也说不定。”宋言致道。 陆清清怔了下,恍然想到自己父母当年的冤死,而今破了的案子,若是这桃花是他们在九泉之下瞑目了,向自己传递的消息…… “好,我回去。”陆清清答应也有另一方面的原因,经历这么打的事,她的确需要静一静。 宋言致把另一只手也在了陆清清手上,“明天就走。” 陆清清犹豫了下,点点头,随即便带人回去安排。 次日天蒙蒙亮,宋言致便亲自送行陆清清到东城门外,确认她的马车消失在天际之后,宋言致方抬手示意高奇回禀。 “人已经去了。” “安葬吧。”宋言致又看一眼陆清清消失的方向,声音轻轻道。 三个月后,已近除夕,宋言致接到陆清清的来信,坐在书房反复读了十几遍后,方放手。窗外飘起了雪,宋言致推门踱步到石矶之上,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片片雪直冲而下。 孙长远赶紧拿着白狐皮斗篷披在宋言致的身上。 “过了年,等到开春,半年也过去了。”孙长远叹道。 宋言致侧首,“陆家生意怎么样?” “一如既往地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