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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再无法弥补亏欠她的,幸而还有你。右安,你不知,朕是何等希望……” 萧列朝裴右安走了一步,伸手似要抓住他的手臂。 “以母之命,换我之命,我宁愿不曾生于世上!” 裴右安冷冷地道,绕过了萧列,来到那张供桌之前,凝望莲台片刻,下跪,叩了三叩,随即起身,开门而去。 萧列追了上去,冲他背影道:“右安!朕对不起你的母亲,朕也对不起你,朕今夜告诉你这些,是盼你我父子同心!朕乃你父!你母当初既拼死生下了你,想来也不愿看到你我父子今日成如此局面,朕已经想好了,朕的这个江山,日后……” 裴右安蓦地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盯着追上的萧列,眸底宛若渗出一层淡淡血痕。 萧列猝然停住,竟不敢再发一声。 “我父裴显!大魏上柱国一等公卫国公裴显!万岁慎言,罪臣告退!” 字字句句,从他齿间迸出,道完,转头而去,出了那扇院门,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再无半点回头。 萧列再追了两步,慢慢停下,望着前方,呼吸粗重,整个人都在微微打着哆嗦。 李元贵慌忙从暗处现身,入内扶住了皇帝,不敢发声。 萧列被扶着,在漆黑夜色下的孤院里,站了许久。 …… 天渐渐明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泉州,这日一早,甄家上下忙碌,送嘉芙踏上了返京之路。 嘉芙做出这个决定,告知家人之时,甄家上下,还沉浸在刚挖出天降祥瑞的喜气里。孟夫人突然听女儿提出要回京城,又是意外,又是不舍,劝她说女婿如今人也不在京中,况且先前走时,也特意叮嘱过的,叫她安心留在泉州,如今大可不必这么早就回去,但嘉芙以服侍婆母为由,坚持要走,孟夫人也就不好阻拦,安排她的返京之事。甄耀庭本要亲自送meimei回京,却被嘉芙以家中需他支撑为由给劝下了,最后择了信靠管事护送嘉芙上路,方才孟氏,甄耀庭、玉珠等人相送,一一告别。 人上了马车,嘉芙面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出起了神。马车渐渐出了城门,上往驿道,忽然却停了下来,管事说有人拦。 嘉芙探头出去,见杨云拦在车前,迅速走来,见礼道:“夫人,大人先前有话,留夫人在泉州,请夫人听从大人之言,也勿为难卑职。” 嘉芙盯着他:“我问你,前些日我家船坞里挖出的那东西,是不是你安排的?” 前些时日,甄家船坞里被做事的人挖出了一面玉玺,最后说是已经匿踪数年的传国玉玺,轰动全城,甄家人也是不敢置信,全家欣喜若狂。 嘉芙听到消息之后,立刻便猜到,应是裴右安的安排,心中愈发忐忑,如何还能留的住? 她问完,见杨云不语,冷笑道:“你们家大人都干了什么好事,他不和我说,想来我问你,你也不会说的,我索性也不问,免得为难了你。只是这路,也不是你家大人造的,这趟京城,我是回定了!他既不让我去,你就叫他亲自来拦。他不来,我便去!” 她说完,便放下了窗帘子,命管事继续前行。 马车上了驿道,疾驰而去,身后扬出一片漫卷黄尘。 眼见马车越去越远,杨云无可奈何,只得护送,便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嘉芙命同车的檀香将自己包袱取来,从里拿出那日杨云转来的信,从里面抽出信瓤,盯着又看了一遍,从中慢慢撕成两片,四片,八片,一直不停,正在檀香惊诧的目光注视之下,将那纸撕的成了碎片,最后伸手出了车窗,松开五指。 小纸片被驿道上的大风吹的瞬间四下翻飞,如蝴蝶般狂舞,消散在了田野之中。 第86章 接连三日,皇帝没有露面。 这三日里,没有朝会,没有议事,没有哪个大臣见到皇帝的面,那些送上去的奏折,更是迟迟不见批复。 朝臣只记皇帝勤政不辍,便是生病,平日也从无辍朝,如此情况,从登基至今,前所未见。向李元贵打听,李元贵只说万岁前夜不慎染恙,体感不适,故辍朝养体。第一日还好,第二日,群臣开始私下议论,至第三日,众说纷纭,便有份位高深、平日时常出入御书房的,被推举出来探病,在外等候许久,李元贵终于出来,和焦心的大臣们应对了一番,最后传了皇帝的口谕,说明早便恢复早朝,众人这才放下了心。 李元贵目送大臣们离去的背影,转身入了寝宫。 寝宫里空无一人,宫人都被清了出去,层层帐幕低垂,大白天的,里面光线也很昏暗。 李元贵轻手轻脚走到寝宫深处,来到那张垂着床帐的龙床之前,躬身,隔着帐子,小心地道:“万岁,人都走啦!” 帐子里没有声音。 李元贵等了片刻,终于伸手,轻轻撩开帐子。 才十月初的天气,白天正午,穿个夹袍,在太阳下走几步,有时还会有出汗的热感,但此刻,皇帝却从头到身地裹了条大被,人坐在床上,只露出了一张脸,两只眼睛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犹如入定。 帐内光线昏暗,眼睛看起来便黑洞洞的,神色有些骇人。 李元贵又道:“万岁,大臣们都走了。万岁明日还要早朝,奴婢去叫个太医,给开个调气的方子……” “朕没病,几十年都过来了,这么点事,死不了——你告诉朕,这几日,他都在牢里做什么?” “裴大人什么都没做——”李元贵小声道。 皇帝嗬嗬两声:“朕懂了!他油盐不进,朕那晚上的一番苦心,全都白费了!” 他慢慢地转头,瓮声瓮气:“朕掏心掏肺,盼他忠心于朕,父子同心,他却如此对朕,丝毫不顾朕的脸面!朕是皇帝,朕要脸的!李元贵,你说,朕当如何治他的罪?” 李元贵眼泪一下便掉了出来,袖角飞快擦了擦,跪了下去:“万岁,龙体要紧,千万不要想坏了身子,至于裴大人那里,万岁再给他些时日,父子天性,骨血使然,慢慢他会想明白万岁的一番苦心。” 皇帝恍若未闻,半晌,冷笑道:“朕的苦心,他恐怕都看成驴肝肺了。罢了,看着她的面上,朕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若还是执迷不悟,拼着被她责备,也是认不了这个儿子了!” 李元贵一愣:“万岁是想……” “朕先去批奏折!” 皇帝一下将已经披了一天的大被甩开,翻身便下了榻,披头散发,只着身上的一件白色中衣,鞋也未穿,赤脚踩着冰凉平滑的宫殿地面,朝前便大步而去,衣袂拂风,大袖飘飘。 他少年时性格飞扬,仪容英美,如今老了,虽性情大变,性格阴鸷,此刻未着龙袍也不修边幅,但双肩依旧架山,背影看去,反倒多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