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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的脸骤然惨淡下来,咬住嘴唇,才没叫自己出声。 红叶却不看她,只继续道:“圣上还说,夜里更深露重,娘娘有孕,独自回去,总不叫人安心,稍后便亲自来接,叫娘娘等他一等,别急着走。” 正文 44|甜蜜 短短几句话, 极是简洁, 情意却重。 别说是天家之中,便是内殿中诸多贵妇夫妻私下相处之际,也少有这般亲近之时。 一时之间,即使是素日里端的住的高门贵妇,也忍不住偷偷递个眼色, 心照不宣的一转眉目。 静仪长公主被落了这么大的面子, 连带着陈家也抬不起头来, 圣上竟一句重话也没对皇后说。 更不必说,他想也不想, 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狠狠打了王家的脸。 这位皇后哪里是得宠,简直要被圣上捧到手心去了。 眼下她还年轻, 尚且有孕, 他日若是生了皇子,还不定有什么造化呢。 圣上的宠爱若是继续下去, 备不住,连那个位子都能一争! 接下来, 她们只怕要同姚家好生亲近一番了。 譬如说,皇后的两个幼弟风仪出众, 尚未议亲。 锦书知晓圣上对于静仪长公主态度如何, 因此也知道,便是对她不客气些,也是没有大碍的。 可是, 她却没有想到,当自己打了静仪长公主脸面之后,圣上会这样站在她这边,清楚明了的表明自己态度。 毕竟,便关系再差,静仪长公主也是他的胞妹,骨rou至亲。 更不必说他对于先晋王妃王氏的回应,以及正大光明表示亲近的关切之语了。 “圣上有心,”锦书不无动容,原本清厉的眸光柔和下来:“竟想的这般仔细。” “夫妻至亲,可不是说说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安国公太夫人更是笑着打趣:“圣上与娘娘夫妻和睦,也是国之幸事。” “谁说不是,”中书令夫人随之笑道:“这样亲近无间,可是叫人羡慕呢。” 似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许多人皆是轻声赞誉起来,叫人一见,几乎以为方才场面的冷清,是自己的幻觉了。 这类话说出来虽也无甚纰漏,只是毕竟私密,不好多言,锦书含笑颔首,却没有再接着这个话头说。 看向一侧的王家大夫人周氏,她浅笑道:“贤妃不记得后宫之中有王姓之人,圣上也不记得了,想来,多半是王夫人记错了。” 周氏早在贤妃说记不得宫中有王姓嫔妃时,便变了脸色,等到红叶自含元殿回来,传了话之后,更是面如死灰,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当。 天子金口玉言,说是没有这个人,她哪里能争辩呢。 若是执意拿出来说,也只会害了王家,自取其辱罢了。 道理她都明白,可心里那口气,却不是那么容易顺的,周氏面色转变不定,嗓子眼儿更是腥甜,几乎一张口,便能吐出一口血来。 锦书冷眼瞧了一会儿的戏,心下一哂,方才淡淡开口:“王夫人上了年纪,糊涂些也是有的,本宫今日不同你计较,随意掀过去,日后谨言慎行便是。” “只是,凡事有一无二,若是他日,夫人再犯到本宫手里,本宫绝不轻饶——明白吗?” 周氏活了大半辈子,未出嫁时的高门嫡女,出嫁后是名门主母,哪里被人这样训斥过,嘴唇哆嗦几下,霎时间面红耳赤起来:“是,臣妾明白。” 短短一会儿功夫,皇后便连消带打除了静仪长公主与周氏两尊大佛,期间还顺手在贤妃脸上甩了几巴掌,这等功夫展露出来,哪里还有人敢轻看。 这也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众贵妇也其乐融融起来,心中如何做想却是不知,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和畅。 一场宫宴便这样落幕,各家各户究竟得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却是每个人自己的本事了。 锦书也不避讳,留了程老夫人与程夫人,未免别人说三道四,连带着将张氏也留了下来。 ——只是不曾叫她往内殿来,而是等在外边罢了。 她入宫这么久,虽是见过父弟,但见到外祖母与舅母,却还是头一次,在内殿里等着,见宫人们掀开帘幕引着她们进来,瞥见程老夫人花白的头发,便觉鼻子酸了。 “这样好的日子,娘娘哭什么,”程老夫人心里也有些酸,只是总不好哭哭啼啼的,惹得彼此心中难过,便强自忍了下来:“便是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小殿下呢。” 锦书拿帕子擦了眼泪,语气关切:“外祖母近来还好吗?天冷了,关节可作痛吗?” “好,都好,”程老夫人笑道:“我又不喜欢出门,每逢天冷,便窝在家里不出去,哪里会冻着呢,倒是娘娘,在宫中这样久,可还好吗?” “虽然也听阿昭和阿轩说过几句,但终究不如听你亲口说,更加叫人安心。” “自然是万事如意的,”锦书低声道:“圣上待我极好,人也温柔小意,有他护着,没人敢欺负。” 外孙女身在宫中,程老夫人饶是担心,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今日听了圣上传话,便知她是极为受宠的,也就舒心许多:“那就好,那就好。” 一连念了几遍,她又低声问:“小殿下呢,可还好吗?吃得下东西吗?” “才一个多月呢,有什么好与不好的,”锦书笑道:“只是偶尔胃口会有些差,过一会儿便好了。” “女人怀胎十月,哪一日都要仔细,更不必说是在宫中,”程老夫人叮嘱她:“入口的东西,身边的香料脂粉,贴身的衣服,桩桩件件都不能马虎。” “我有分寸的,等闲不会吃亏,”锦书安慰老人家:“便是我有顾及不到的,也还有圣上呢。” 几人难得见面,借着这机会絮叨许久,锦书方才自衣袖中取出几封信来,递给程老夫人:“我人在内宫,总不好与外朝联系,这是给舅舅和阿昭阿轩的信,张氏那边靠不住,只好辛苦外祖母一回。” 程老夫人轻轻责备她:“都是一家人,做什么说话这样客气。” 夜色已深,宫门即将落锁,锦书同她们又说了一会儿,便吩咐红芳亲自送着出宫。 圣上早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