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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往年大不相同了么?” 我笑道:“太皇太后崩逝,众人都在宫里守灵,哪有空闲串门子?再说启jiejie如今是亲王正妃,身份比我贵重得多,以尊临卑,于礼不合。终究是我该去看望她才是。” 绿萼笑意幽凉:“启妃这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明明深爱信王殿下,明明不愿与旁人共侍一夫,还要违心请姑娘嫁给信王。姑娘这边呢,又发誓又赌咒的,说绝不嫁给信王。奴婢想了这几年,启妃大约是太了解姑娘了,所以故意这样说,引得姑娘自绝于信王殿下,她才能放心。姑娘与启妃,俱是‘白珪之玷,犹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51],为一个男人,白白玷污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大约只有姑娘嫁了人,启妃才会放心些。” 这话何其冰冷透彻。我不置可否,只淡淡道:“嫁人就不必想了,离京也是一样的。” 绿萼扁起嘴,不屑道:“出京出京!姑娘只想着出京!如此避重就轻,当真有用么!?” 我笑道:“怎么没用?避久了,重的便成了轻的。一切只在时间罢了。” 绿萼顿时气结。 晚膳时分,银杏这才回府复命:“启禀姑娘,奴婢已经把帖子送到钜哥哥手中了。钜哥哥说,长公主郑而重之地下了帖子,不去似乎也不大好。” 绿萼听了,上前打趣道:“这哪里是因为长公主的帖子,分明是看在银杏meimei亲自送帖的分上,这位刘公子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银杏索性得意起来:“这是自然。我的话,钜哥哥一向是听的。” 绿萼刮了三下脸蛋:“是是是!你的话比姑娘的话还要有用。羞也不羞!” 银杏不甘示弱:“绿萼jiejie整日在府里坐着,哪里知道咱们在外面的事!”又向我道,“钜哥哥说,今明两日家中还有些琐事未了,因此不来侯府与姑娘同去了,各自持帖去王府就好。” 我颔首道:“也好,都随他。” 第二日,我早早便到了信王府。一进二门,启春便带领家下仆妇迎下阶来。只见她身着暗云气纹窄袖织锦白袍,云气腾飞如火焰,清贵而张扬。乌发束起,不饰钗环,只戴了一条小指宽的浅金色抹额,垂下明珠三颗,莹白光泽点在眉心有刚毅的冷色。 我连忙上前行了一礼:“玉机参见王妃殿下。” 启春笑吟吟地扶起我:“好meimei,你总算来了。” 我微笑道:“玉机回京数月,诸事缠身,未能早些来看望jiejie,反倒劳jiejie相请,是玉机礼数不周。” 启春也不客气:“在这件事上,meimei的确有错。meimei一回京便晋了爵,府里一直不安静。我本想着你闲下来定会来瞧我,不想你兄弟又说,你不日就要出京。等了几日你还不来,我这才借着赏剑的情由请你过来。好好一顿接风酒,倒成了饯行。你自己想,该是不该?” 时隔五年,信王府的确是我不愿踏足之处。若启春不派人来请,多半我也就不来了。“是meimei错了,jiejie别生我的气。” 启春坦然一笑:“莫非是五年前我请meimei嫁给王爷的话惹恼了meimei?才致meimei不敢上我的门?” 我一怔。五年不见,启春的锐利和坦诚一如当年,且主动相请,显得光明磊落。反倒是我,多年腹诽,如今又迁延耍赖,成了戚戚然阴冷沉郁的小人。我微微苦笑,也懒怠否认:“实不相瞒,jiejie当年真不该说那样的话。” 启春道:“当年我确是出自一片真心,想给meimei一个好归宿,不想却令meimei不快,险些害了你我多年的友情,实是我思虑欠妥,还请meimei担待。不知事隔五年,我收回此话,还来得及么?” 一进王府,启春便将多年的心结剖陈分解,比之我一味逃避,其坦诚气度令我又感动又惭愧。我鼻子一酸,叹道:“jiejie言重。都是玉机心胸狭窄。” 启春携起我的手,恳切道:“好meimei。”说着细细打量一番,“五年未见,meimei的容貌当真分毫未改,气色也好了许多。”又向我身后瞧了瞧,问道,“怎的不见刘公子同来?” 我笑道:“他自从家中过来,并不与玉机同行。” 启春愈加好奇:“怎么?刘公子不在meimei府中居住?” 我笑道:“刘钜在京中自有去处,虽然常来,但并不居住在meimei家中。何况人中龙凤,meimei家中并无梧桐芝草可供栖身。” 启春一怔,慨然道:“如此也好,君子之交,有事相应,无事各安。可笑外面都传meimei要嫁给此人,如此荒唐不经,多拜那说书人李万通所赐。” 我淡然一笑,反握住启春的手:“我与刘钜都不甚在意,jiejie也不要放在心上。” 晨风清寒,自下车便一直在门外站着,说了几句话,身上颇有寒意。我与启春四手交握,最微小的震颤也逃不出她的感知。她哎呀一声道:“我一见meimei,便只顾问这问那的。meimei还请上座。” 我忙道:“玉机当先去向太妃磕头才是。” 启春笑道:“太妃自入冬,便去白云庵居住了,至今已有半月。meimei是不得见了。”顿一顿,又道,“本来王爷也想留在府中赏剑,奈何近来军中夜训,昨夜便不在府中,这会儿还没回来。想来是无缘观赏名剑了。” 我笑道:“当真是可惜了。其实玉机前几日还曾去白云庵探访寂如师太。早知太妃也在庵中,当去拜望才是。是玉机疏忽了。” 启春道:“白云庵这么大,那么多礼佛的夫人小姐在那里住着,哪里知道谁去了谁没去?况且去白云庵就是躲清静的,拜来拜去,礼仪烦琐,只怕菩萨见了也不耐烦。”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时分主宾坐定。献茶毕,启春依旧拾起门外丢下的话头:“自meimei回京,外面传言不少。我自不会将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只是我终究还是想知道,这刘钜究竟是何许人?竟得meimei如此青眼?” 整个房间忽然静得出奇,碧螺春的香气曲折浓郁,在无数的好奇心中悠然散漫。我微微一笑道:“若是旁人问起,玉机是一个字也不会答的。但仔细想来,刘钜的身份,jiejie也是知情之人。jiejie不妨猜上一猜。” 启春哑然失笑:“meimei让我凭空猜想?这我如何能知?” 我笑道:“jiejie只管往八年前去想。” 启春一怔,沉吟道:“八年前?咸平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