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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灵怎么会安心呢。”初夏看着自从穆沉漪不在了之后沉莲变得越发消瘦的身体,心疼的扶起沉莲的胳膊轻轻的捏了捏:“你看,你都瘦了这么多,这两个月来你为了大堡主四处奔波,拼命的寻找他的一丝丝消息,还要照顾好穆风堡,嘴硬的不肯告诉我怎么弄的伤……你让初夏如何是好?要让大堡主还在……又要让他担多少心?”初夏的纤指轻轻的拂过沉莲的肩头受伤的地方,不禁低低啜泣了几声,手指心疼的在伤口的附近轻轻徘徊着。若不是她突然闯进沉莲的房间看见他自己一个人困难的包扎着那个血rou模糊几乎溃烂的伤口,她什么都不知道……听见初夏的呼唤,沉莲似乎终于找回了魂魄,木然的扭头看看眉宇之间满是担忧的初夏,苦笑着推开她的双手放在她的身侧,声音因为连日的忙碌和疲惫而变得沙哑难听:“啊,是初夏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爹爹和娘亲他们回来了么?”初夏看着沉漪憔悴的神色不禁心里一酸,老堡主和夫人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沉莲失去了从小到大一直生死与共的哥哥,曾经穆风堡内那温馨而欢乐的昔日,现在已是荡然无存了。便不忍的回答道:“二堡主,你已经站了好多时辰了,暂且休息一下吧。老堡主和夫人虽还没到,但已快要回来了……”匆忙的跟在忽然转身的沉莲身后接住那从他身上滑下的披风,初夏抿着双唇拦在精神恍惚的沉莲面前,不容拒绝的将披风在他的锁骨前系紧,然后仔仔细细的为沉莲理好披风上的每一寸皱褶处,欲言而又止。“堡主……万事都要顾好自己。”千言万语,初夏此时也只能劝一句了。穆风堡已经失去了一个堡主,若是二堡主再出什么事情,堡内上上下下谁还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呢?回身看去,穆风堡的厅堂内放置着的一樽漆黑木棺,那一樽黑棺中只有一套穆沉漪常穿的衣物。沉漪经常弹的琴还放在两个人的卧房,常用的笔也还放在他们的书房,染了他众多气息的一切也都还安安静静的放在原来的位置,除了那一套衣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跟随着放进那一樽冰冷的棺木。沉莲停伫在棺木的侧面,冷冷的看着自己的面前走过的一张又一张模糊而又面熟的脸庞,一个个一次次的对着他说着节哀,一次次的对他说着死者已矣……如此看来,的确是可笑之极,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被祭奠的人还被锁在穆风堡的地下,他们却已经开始为他送别,即使沉漪仅仅留下的一个苍凉的衣冠冢而已。“大哥啊……若你亲眼看一看,会有怎么样的表情呢。”低低的喃念着,沉莲缓缓的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看着厅堂之外越发明亮的天空,晴空万里,蔚蓝无云。一如他们曾经一起看过的每一个晴朗灿烂的日子。蓦然的转身离去,不理会身后唤他的声音,沉莲独身一人静静的向内堡走去,双手拂过他和沉漪曾经一起倚栏看莲喂鱼的石栏,踏过和沉漪曾经一起走过的每一寸土地,最终停在他们幼时的书房窗前,怔怔的看着那扇沉漪总喜欢呆在附近的窗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走狗……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看破,可是应在沉漪的身上,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一声琴弦铮铮划破静寂的气息,空灵而彻然。席地而坐的少年双腿上放置一把古香古色的七弦琴,随着少年微微晃动的双手而微微颤抖。他来得无声无息,静静的坐立在那里,似乎和空气融入一起不曾被人发觉。这个世界上谁走了都罢,也没有穆沉莲这个孩子的俩开让他惊讶,一切的事情都来得太突然,一切都来得让他措手不及。消息传到洛煜已经是那个孩子出事一个多月之后,待他从洛煜赶来,恰能赶上他出殡……“天地不仁……他自是不仁了,若是仁又怎么会是天呢?”勾起唇角讽然的笑了笑,沉莲忽然以手指天,浅紫色的晶眸冷冽的看着苍天,冷冷的笑道。“不是都说天若有情天亦老?若是为谁有了一丝偏袒,想谁不死谁就不死,那也不是天了……欧阳天枢,你活了这么多年,早该认命的……你们欧阳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还需要我大哥来继续验证这句话么?”琴声霎时停止,嗡嗡的余音阵阵的挥洒在两人之间,少年的脸上忽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灰败而又痛苦不堪,似是回想起了不堪想起的回忆,伏在琴弦上微微的颤抖着。十根修长的手指狠狠的掐入血rou之中,欧阳天枢轻轻一笑:“是啊,欧阳家便是最好的例子。多少年前曾经门庭若市,后辈子孙遍布整个大桤……如今也只落得只剩下我一个子嗣而已。可是,可是那孩子和我欧阳家族并不相同,你要让我怎么接受沉漪这样的孩子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去了呢。欧阳家是活该,理应承受天罚,但是沉漪并没有走错什么,那样好的一个孩子——”“够了!”愤怒的低吼了一声,沉莲愤然的挥袖走至欧阳天枢的身边,狠狠的掐住欧阳天枢的双肩,踢开放在他膝上的名贵古琴,一字一顿的说道。“真的够了!你们都跑来跟我说这样的话,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一个都对着我说我大哥可惜……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们以为我不痛苦吗?你们以为我大哥仍然在我的身边吗——可是你们懂得什么!”颓然的推开欧阳天枢,沉莲苍茫的后退几步,抱着自己的头颅缓缓的蹲坐在地上,悲凄的闭上双眸:“大哥,我大哥……我也不希望大哥就这样走了,我也不希望……我对大哥的感情你们谁都不会明白,谁都不能明白……我怎么会伤害他,我怎么会希望他出事……我怎么会伤害我大哥……怎么会让他出事……”几年来不为外人知道的痛苦思恋,折磨的他为之癫狂,几乎入魔。这两个月来他日日夜夜强行得到,可是看着沉漪越发冰冷和无神的眼睛,他的心中有百般说不出的痛苦滋味,一如上百万只蚂蚁一同噬心一般的难以忍受,他想好好地对待怜惜沉漪,却每次看到他和往昔的宠溺完全不同的冰冷,便忍不住出口嘲讽和粗暴的对待……沉漪由冷漠而变得害怕,甚至一看到他便会止不住的颤抖,拼命的想逃开却被脖颈上的银蚕丝紧紧的束缚着不得动弹,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他分不清自己要的是沉漪的身体还是他的灵魂……“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欧阳天枢惊惧的看着沉漪浅紫的双眸渐渐染上一丝丝疯魔的鲜红,一身长及腰腹的乌发在空中无风自动,心中不禁害怕起来,似乎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恶魔,而不是自己七年前还低头凝视着的后辈。七年间到底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