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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父皇召儿臣来有何吩咐?” “初四那天,你在何处?” 二皇子抢着答道:“回父皇,我与三弟……” “朕没问你!” 二皇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三皇子忙低下头,刚来时的那抹傲气和怒意已然不见了。 “这衣服,你可曾碰过?” 说着,那舞衣便轻飘飘地落在了三皇子面前。 衣服有问题的消息早已传遍皇宫,皇上此时这样问,什么意思大家定是心知肚明。 许是想起之前的事,三皇子跌坐在地上,只喃喃着:“儿臣确实碰过!” 那日天气晴好,又是年节,御花园中来往的人很多,他们可都是亲眼见过的,三皇子想辩也无从辩起,大抵他也明白,所以之后皇上问什么,他都如实地答了。 ——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锦绣舞衣是要赐给德妃的,他当然不例外,可初三时德妃刚被皇上说“娇俏的舞便不要跳了”这种话,第二日赐衣的圣旨便下了,他只以为是江兰馨从中做了梗,心里有气憋不住,这才去拦了送衣服的婢女。 他说他只看过,根本没在衣服上动什么手脚。他还说,虽然他不喜江兰馨,但母妃常教导他与人为善,他都是听了的。 这样的说辞虽有几分道理,却到底单薄了些,一个皇子,为母妃出气,却只冲着衣服发了一通脾气,当真是有些情理不通,又恰好,江兰馨的孩儿死在了那衣服上。 果然,皇上也是不信的,他又传了几个宫人来问,有人悻悻地看我一眼,把那日我与江兰馨说的话也一并说了,但后来三皇子怒气冲冲地去拦衣服的事,却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下令把三皇子关起来,二皇子声声地求着情,他都置若罔闻,只让他回宫去好好陪着母妃,别再让她生事了。 二皇子被几位宫人请了出去,皇上转向江兰馨,问她那日为何要说那些话。 千锦抢先跪到他脚边:“皇上恕罪!当时圣旨下时,背地里不知多少人说着闲话,都说淑妃本不会舞,皇上却把世上无双的锦绣舞衣赐给她,定是她使了狐媚功夫迷了皇上心智,德妃还说,娘娘身份卑贱,腹中的皇子也是贱种一个,娘娘气不过,这才在言语上激她一激,却不想,三皇子存着的竟是这样的心思!” 话音刚落,江兰馨顺势接了过去:“臣妾可有诋毁过德妃jiejie,皇上难道不清楚么?”她身子还是很虚,此时连话都说得软糯无力,似乎还带着些许哭腔。 皇上扶她躺下,只说是随口问问,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江兰馨面色好看了些,皇上这才要起身离开,她拉住他的手,嗫嚅道:“皇上,三皇子年轻气盛,臣妾恳请皇上从轻发落!” 皇上拂开她的手,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只是脸色却更阴沉了些。 ☆、016 怪事 隔日早上,方凌雪来凌安宫探江兰馨,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些话,方凌雪便让她好生休息着,留下些补药便起身离开。千锦送她出门,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嘴里却飘出几个字:“看来,本宫是小看你了!” 千锦低声回着不敢,春和伸手扶住她,她低低地笑着,似乎心情大好。 目送她走得远了,千锦正准备进去,却见另一个方向贤妃和湘嫔朝着这边来。虽然皇上下令,说江兰馨需要静养,让众妃嫔不要太扰着她,但到底是大病,姐妹一场,互相探探还是必要的。 千锦索性站在门口,等她们近前了,便一道领进去。 进屋时江兰馨正要躺下,看到千锦身后的贤妃和湘嫔先是有些惊诧,却很快陪上了笑。两人落了座,三三两两的,却还是刚刚方凌雪说过的客套话。 眼看着江兰馨倦态渐显,湘嫔忽然敛了神色道:“娘娘可得小心些,臣妾听说,这宫里,近日不太干净!” 贤妃附和着,说是桃花盛处,夜里总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听闻,以前只各宫里稀稀落落地有一两棵桃树,可皇上即位后命人在御花园中辟了一块地,一整片全种上了,不过两三年后便长成一片桃林,每逢春日,里面的桃花都会一边开着一边落,宛如仙境一般。 而贤妃的寝宫出来,不过百米,便是这片桃林。 虽说这鬼怪之事信不得,但空xue不会来风,前几日听人说起时,千锦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放心上,只觉得是他们年纪大了,才会想着些奇奇怪怪的事,可如今听贤妃和湘嫔说起,越发地像是真有其事了。 江兰馨整日里躺着,这些她当然是不知道的,只听她道:“jiejie们说的什么胡话,这青天白日里,哪来的什么脏东西!” “娘娘莫要不信,宫里的人都知,她便是在桃林里去的……” “湘嫔!” 贤妃低呵一声,湘嫔连忙收了话,转着弯道:“总之,娘娘最近身染着晦气,万事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她说的是“她”,之前听宫人们说起时,她们说的也是:她回来了! 千锦本来还在好奇她们说的是谁,可一看到湘嫔故作慌乱的表情,她却突然明白,这个她,说的是前皇后常悠。上一次她们在这里不小心说起“故人”时便是这般反应。 想到这,千锦只觉心中一个激灵,江兰馨流产那日,她莫名喊过两句“臣妾是冤枉的”,那时我只觉不解,如今想来,那时她昏睡着,该是没有意识才对,即便她清醒着,皇上从未要定过她何罪,她又何至于要说这话? 难不成,当真是常悠? 千锦心中骇然,贤妃和湘嫔再说的什么也听不清了,只知道之后江兰馨让她送她们出去,到门口时湘嫔嘱咐她好生照顾江兰馨。 那日夜里,风吹得树叶摇摇晃晃,屋子里透进来斑驳的月影,恍惚间闻到清冷的桃花香味,接着是细细碎碎的仿佛哭着的声音。 千锦一直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看来,却也还是会做贼心虚。年少时庄嬷嬷曾与她说过,一个人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的。 她把头埋进被窝里,才发现竟不知何时眼泪已然流了出来。 又过了两日,江兰馨勉强能下床了,秋莲忽然来报,说是二皇子来了。 江兰馨让她请他进来。 他确实比三皇子要沉稳一些,脸上看不出情绪,脚下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甫一进门,他便拂袍跪了下去,字字铿锵地道:“儿臣今日前来,是想替母妃与三弟求情,还望馨母妃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 江兰馨要扶他起来,他却固执地跪着,倔强地不肯起。 江兰馨不再强求,只回道:“你这是哪里的话,若要求情,该找皇上才对,他的意思,哪是本宫一介女流能左右得了的?” “如今父皇心里装的全是馨母妃,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