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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长安的上流门第。 此时,容思勰就坐在马车上,随着母亲前往长宁公主府,为外祖母拜寿。 黎阳是出嫁女,自然要早早到达娘家,替嫂子招呼客人。而同时黎阳还是宸王妃,宸王府作为煊赫一方的亲王府,自然也收到了公主府的请帖,所以宸王府分为两拨人前去贺寿,第一拨是黎阳,以出嫁女的身份早早去帮衬娘家,另一拨是二夫人等人,稍迟一些才会动身,按照惯例,在寿宴上压轴出场。 黎阳出发时只带了大房子女,容思勰、容思青在马车里陪着黎阳,容颢宗、容颢南和非要骑马死活不坐马车的容颢真骑马跟在车外。宸王公务繁忙,要先去启吾卫点卯,然后直接从卫所动身去给长宁公主贺寿,于是一家人分两路走,黎阳带着子女先去,宸王忙完公务后再走。 宸王府在平阳坊,长宁公主府在永乐坊,都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地段,黎阳的车架从西门出去,不过走了小半条街,永乐坊便到了。 长宁公主府的府邸也大有来头,因为这本是当年成帝特意为乾宁公主修建的府邸,后来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这座公主府只能赐给嫡长公主。乾宁公主作为攘外安内的摄政公主,她的府邸自然极尽奢华之能事,后来每一位入住的公主都是尊贵的主,这座公主府便越修越大,越修越豪华。 容思勰下了车,饶是她看惯了自家铺张浪费的府邸,也不由被长宁公主府的摆设闪花了眼睛。看到黎阳的车架来了,早就等候在侧门的管事连忙上前,殷勤地说道:“给王妃请安!郎君安好,郡主安好!哎郡主您小心,奴来扶着您……” 其实以容思勰的身手,她完全可以利索地跳下车,但是今日场合隆重,而且周围这么多下人看着,容思勰只能端出最端庄的姿势,让下人们扶着她慢慢地下车。 容思青的待遇虽然不如容思勰,但公主府的人精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日子让客人不愉快,所以容思青下车也簇拥着一堆人。待容思勰和容思青都站好后,黎阳带着容颢宗和容思勰等人,浩浩荡荡地往主院走去。 长宁大长公主早就得了下人的禀报,得知黎阳的车架已经进入侧门了。这次与次女将近有一年未见,长宁大长公主强行按捺着心中的焦急,等着次女的到来,要不是于礼不合,长宁都要亲自走到屋外去迎接次女一家了。 沛阳县主看出了母亲的着急,打趣道:“阿娘,你还说你没有偏疼二娘,我进府的时候,可不见你这样着急。” 长宁大长公主轻轻拍了长女一巴掌,“多大人了,还跟meimei争宠,这么多小辈还在这儿杵着呢,你也不怕晚辈笑话。” 沛阳也不恼,笑着和母亲拌嘴,梁国公夫人也大清早从国公府赶来,见隙说着漂亮话,讨婆母开心。正热闹着,外面传来下人的通报声,“宸王妃到。” 黎阳一边进门一边说:“什么宸王妃,在我们公主府里,只有县主,哪有王妃。” 通报的下人笑着应道:“奴记住了,给县主问安。” 屋内长宁和沛阳已经笑开了,沛阳指着黎阳笑道:“看看我们宸王妃,一张巧嘴惯会哄母亲开心。” 黎阳脸上挂着明艳张扬的笑意,对着长宁行大礼,“儿给母亲问安,愿母亲福海寿山,北堂萱茂!“ 容颢宗、容思勰几个晚辈也跟着黎阳下跪,说完嘴里的贺词后,长宁笑得格外开怀,连忙唤人把他们几个扶了起来。 长宁把兄妹几人一个个拉近了看,事无巨细地问着进近来的安排,沛阳说道:“母亲,大郎几人还要去外院招待客人呢,你再拉着大郎不放,阿弟一会要冲进来抢人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沛阳口中的“阿弟“是梁国公,国公府子嗣淡薄,梁国公这一辈仅有他一个男丁,下一辈也只有林正鸿、林正晟两个郎君,林正晟才五岁,哪能指望他招待客人。所以说梁国公进来抢人还真不夸张,他自家的儿子不够,只能靠外甥们分担待客压力。容颢宗几人再不去帮忙,恐怕梁国公真的要恼了。 容颢宗顺势带着弟弟们退场,容颢真看了看长兄,又看了看容思勰,不知道自己该跟着谁走,最后还是容颢南看不过去,强行把他拉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女眷,聊天内容就随性多了。 容思勰坐在黎阳身侧,静静听着大人们的闲话。她毕竟不是真的六七岁的小孩子,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这些大人的话题。 此时黎阳等人说到了选后的事情上。 “……听说徐相府上几位孙女正当妙龄,吏部尚书夫人也隐约透露出口风来。” 沛阳交际广阔,这种消息最为灵通,黎阳也被勾出几分好奇来,问道:“那其他几位公侯呢?不知对那个位置感不感兴趣。” “承羲侯府没有适龄的娘子,忠勇侯的大娘子倒是年岁正好,今年十三岁,不知参不参选。”沛阳说道。 长宁大长公主说道:“无论他们怎么想,终究和我们没什么干系,这些天便安分些吧,不要牵扯到这几家的官司中。” 黎阳和沛阳都应诺。她们都是皇室近亲,无论是谁当皇后,都不会影响她们的尊荣,现在不过是看戏罢了。黎阳向后瞥了一眼,看到容思勰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她们谈话,黎阳噗嗤一笑,点了点容思勰的额头:“大人说话,你倒听得起劲。一会客人们就来了,你出去帮静娘招待客人吧!” 容思勰对这些话题感兴趣,但其他几位小娘子却并非如此。林静颐和岑颀早就想离开了,但碍于长辈没发话,一直忍着。现在黎阳开口放人,林静颐和岑颀迫不及待地告退,容思勰虽然恋恋不舍,但也只能退下。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容思青也跟着离开。 一到屋外,容思青便和容思勰几人分道扬镳,今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和容思勰耗。容思青一离开,林静颐恢复了本性,拉着容思勰叽叽喳喳地讲话,哪有方才端庄文静的样子。 “七娘,我方才一直给你打眼色,你为什么不理我!”林静颐是容思勰的舅舅——梁国公的嫡女,家里唯有她一个女孩,也是从小众星捧月地长大,性子被养得天真跳脱。 容思勰无奈地说道:“我这不是好奇新后的事情吗,当时没看到。” 容思勰和林静颐许久未见,这两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一年的事情,岑颀等了又等,发现这两人还是说不到正题,忍不了打断她们俩的谈话,说道:“要叙旧一会再说,客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得去暖阁招待客人了!” 岑颀是沛阳的次女,今年虚十岁,性情偏冷。因为黎阳、沛阳和娘家关系亲厚,姐妹间也经常走动,所以容思勰和林静颐、岑颀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反而比王府里的姐妹还要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