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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崇昭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即使赵英根本没给他好脸色看,赵崇昭还是傻乐了很久。回到东宫后赵崇昭找来张大德:“最近有没什么有趣的事儿?”张大德说:“有趣的事儿确实有,殿下,小的兄长开了家新酒楼,叫金玉楼。”赵崇昭挑挑眉。他睨了张大德一眼:“小德子,你也学会假公济私了?”张大德赶紧说:“殿下误会了,小的要说的趣事和金玉楼有关,所以才提起它!”赵崇昭抬抬下巴,示意张大德接着往下说。张大德说:“长孙将军和国舅爷在金玉楼打架了,听说差点把金玉楼都给砸了!”赵崇昭来了兴致:“长孙将军就算了,舅舅怎么会和人打架?”印象中母亲的哥哥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从不与人相争。张大德说:“因为金玉楼出了种叫烧春的酒,他们都喜欢得很,可金玉楼一天只卖二十杯,还不许带走,只能当场喝!偏偏这酒特别好喝,每天刚开始卖就有人守着了,而且守着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赵崇昭说:“这倒是有趣,你这兄长是个有主意的人。”张大德说:“这哪能是我阿兄的主意,是——”赵崇昭两眼一亮:“是三郎的主意对吧?这段时间都没空出宫,走,我们去找三郎!”赵崇昭领着张大德风风火火地前往谢则安家。谢则安已经把相邻的两处宅院都买了下来,隔成前院和后院。他到人牙子那儿买了几个长随,专门负责看照家宅,小小的宅院倒是比上一回更有人气了。短短几天,整个院子的面貌看起来焕然一新。谢则安正在院子前的空地上教一群小萝卜头练拳,明明自个儿还是个半大小孩,居然摆出“老教头”的架势板着脸站在那儿训人。赵崇昭迈步上去,喊道:“三郎!”谢则安回过头,受宠若惊地见礼:“殿下来了!”赵崇昭说:“你可真有闲心。”谢则安说:“殿下见笑了,看书看得有点乏,出来活动一下筋骨而已。”赵崇昭点点头,高兴地直奔主题:“三郎,那个金玉楼又是你弄出来的?”谢则安说:“肯定是大德又瞎说吧?我哪有那个本钱,是张大哥搞的。”赵崇昭笃定地说:“主意是你出的。”谢则安耐心解释:“那边是家老店,本来也是卖酒食的,只不过老东家病逝后兄弟相争,弄得好好的一家店没几天就开不下去了。张大哥早就把它盘了下来,我进京时都已经翻修好准备开业了,我也只是出几个小点子锦上添花而已。”赵崇昭才不管这么多,兴致勃勃地说:“走,带我去瞧瞧。”赵崇昭说:“小德子这个兄长挺有能耐的。”谢则安当然是笑着应和。三人很快抵达金玉楼。金玉楼临水而建,四面开着又大又宽的窗户,正好碰上大晴天,整栋楼看上去敞亮无比,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上头,还真有点“金玉满堂”的感觉。走近一瞧,一排穿着统一衣着的小二正齐刷刷地站在门口,笑脸迎人,瞧着就叫人喜欢。赵崇昭说:“这肯定是三郎你想出来的。”谢则安笑眯眯。一个小二迎了上来,热络地引他们入内,边走边问:“小官人这次是来吃饭还是来买酒?要不要雅厢?”赵崇昭爽快地说:“吃饭也买酒,就在外头吃好了,人多热闹。”他就是来看热闹的。小二没有因为谢则安三人年纪小而轻视他们,麻利地将他们引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说:“小官人你们来得巧,刚好有人吃完了,要不然就只能等别桌空出来了。”说着他掏出一张贴着菜单的方板,“小官人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赵崇昭觉得新奇,说:“你们都让人自己看?”小二麻溜地回道:“也可以直接报菜名,随小官人喜欢。”赵崇昭把那文雅又精致的“菜单”翻来覆去地看,最后笑眯眯地瞧着谢则安:“三郎?”谢则安说:“找几个画匠帮忙写的。”赵崇昭功底不差,当然看得出“菜单”上的字和平时写的不太一样。他问:“这不像用毛笔写的,也不像用你那铅笔写的。”谢则安说:“这是用鹅毛笔写的。”为了控制好菜单的大小,他还特意给画匠们做了“上岗培训”,教会他们使用鹅毛笔。所谓的鹅毛笔不过是把鹅毛稍微处理一下,直接蘸墨水写字罢了,主要是图个省事省力省钱。这年代的画匠们一般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生意,平时日子过得紧巴巴,听到金玉楼有这么一门当天结算的活计后都欣然接受。他们画了大半辈子画,基础非常扎实,大多都在金玉楼开业前学会了用鹅毛笔写“硬笔字”。谢则安顺便把画广告的重任也交到他们手上。幸亏金玉楼每天都得卖出不少鹅rou,还真找不着那么多鹅毛来消耗。谢则安简单地把鹅毛笔介绍给赵崇昭。赵崇昭咋舌:“三郎你怎么总能想出这么多怪东西。”谢则安说:“节约成本嘛,人穷才会绞尽脑汁想省点。”赵崇昭说:“等会儿拿几根那什么鹅毛笔给我带回去,宁儿一定喜欢。”谢则安点点头。赵崇昭照着菜单点了几个菜,正准备端起茶润润口,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哗。赵崇昭最喜欢热闹,立刻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约只有二十八九岁的女人走了进来,身穿深红色的石榴裙,眉目漂亮之余带着几分火一般的凌厉,叫人不敢直视她那双好看至极的眼睛。所谓的艳光逼人大概就是指这一种。她的到来让整个金玉楼瞬间静了下来。赵崇昭却一点都不安静,他惊喜地喊:“姑姑!”谢则安暗道“好巧”。能让赵崇昭喊姑姑的人有几个?这位大概就是长公主了。他等了这么多天都没见着人,没想到今儿和赵崇昭一起过来居然直接碰上了。虽然才刚打了个照面,谢则安已经确定传言有误。抛妻弃子是真的,刁钻善妒却是假的。这样一个女人,确实有着让男人痴迷的魅力。见识过这种火焰般的美丽,其他女人哪能再入眼?更何况是已经被穷困逼得只能终日荆钗布裙不施脂粉的糟糠之妻。而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妒忌谁?无论是靠身世还是靠容貌,她都有傲视大部分人的资本。更别提她眉宇间隐含着一股有别于其他女子的英气和冷漠。谢则安乖顺地走在赵崇昭身后迎了上去。长公主见到赵崇昭,脸上冷凝的神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