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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方脸蚕眉的男子,“这位是蒋大人,山东布政司左参议,这次我们就是为他送行。” 三十来岁的从四品,而且在山东布政司任职……只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三姐夫心中微紧,却依旧谦逊温和笑着地上前行礼。 而其他几个人听说他就是吏部的那个左给事中沈大人,也都笑着上前和他打着招呼,很是热情。有两个人还朝着三堂姐站的方向瞥了一眼。 外面又有人走了进来。 大家不由抬眼望去。 就看见已换了孝服的傅五老爷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三堂姐、三姐夫、七姐夫都不由得一愣。 郝剑锋更是沉着脸朝一边望去,一副没有看见傅五老爷的样子。 这些人就算不到吏部办事,每隔三年还得接受吏部的考功,没有不认识傅大人的,也没有人不知道郝剑锋对此人不太热乎的。 如果是从前,这些人虽然不至于热情地打招呼,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也会笑着和傅五老爷点个头,可自从皇上说了傅五老爷“不堪用”之后,傅五老爷的仕途也就到了顶,现在他又丁忧回乡,起复无望,又有谁会为了他而惹得郝剑锋不快呢? 众人都学着郝剑锋的样子,装作没有看见他,只笑着和郝剑锋、三姐夫说话。 三姐夫和七姐夫不由交换了一个目光,都露出苦涩的笑容。 别人可以不理傅五老爷,他们却不能不理。 两人向郝剑锋等人告了个罪,迎上前去给傅五老爷行了个礼。 “您老人家怎么赶了过来?”三姐夫笑道,“是来给拙荆送行的吧?走得急,也没来得及给您说一声……” 他解释着,傅五老爷的脸却阴得像要下雨似的。 郝剑锋他们的举动,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些人想什么,他心里也明镜似的。 可如今形势比他强,他又能怎样? 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傅五老爷道:“你之前不是说要等几天再走吗?我等不得。早上就派了个小厮去跟你们说一声,谁知道你们一早就出了城。我正在想,我们两家倒想到一块去了,说不定还会在十里铺碰到,没想到还真的碰到了。” 恐怕是听说他们一早出了城,就急急赶过来的吧? 三姐夫笑着朝他身后望去:“怎么不见节之兄?” 节之,是傅庭筠哥哥傅庭筀的字。 傅五老爷欲言又止。 他知道傅庭筠不愿和他同行,一直让人盯着帽子胡同的动静。 今天早上小厮跑回去一说,他就觉得这肯定是傅庭筠的主意。只好留了傅庭筀在家里收拾东西,自己先赶了过来。 三姐夫一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傅五老爷却是朝他身后一张望,目光落在了三堂姐身上,道:“荃蕙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第260章 泄露 不远处,看上去正和一群朋友说笑着的郝剑锋实际上自傅五老爷走进店堂起就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傅五老爷的话音未落,郝剑锋已是眼睛一亮。 荃蕙,显然是女人的闺名。 能让傅五老爷这样称呼的,不是女儿就是侄女。 甚至有可能是赵太太的小字。 想到这里,他微微有些兴奋。 可见传闻不假。 傅五老爷说不定就是赵太太的亲生父亲! 他朝着傅五老爷和沈任思站的地方瞥了一眼,就看见沈太太笑着上前给傅五老爷行了个礼,温声道:“九meimei说,她回去了,免得让傅家的长辈们为难。让我帮着代办祭品和挽联!” 傅五老爷愕然,随即眉头一挑,目露怒意,嘴角翕翕,又紧紧地抿拢,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眉宇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了个有些僵硬的笑容,道:“自家祖母去世都不回去奔丧,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这做jiejie的应该劝劝她才是……” 此时已过晌午,在阳关用过午膳的人多已陆陆续续地离开,还有些客人和三堂姐他们一要样,正和亲朋好友告别,虽说说不上喧嚣,但也有此嘈杂。可傅五老爷一开口,三堂姐突然感觉到自己所在之地的说话声好像突然消失了般,在不远处欢声笑语的映衬下,呈现出异样的安静。 她不由错愕地抬头,就看见原来正说着话的郝剑锋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地注意着他们。 三堂姐强忍着才没有皱眉。 九meimei念着养育之恩,不管受了怎样的委屈,她都没有说过什么抱怨傅家的话,更不要说做出什么伤害或是为难傅家的事了。可五叔父呢,却丝毫不顾忌九meimei,原来是怕失了颜面不认九meimei,现在则为了能仕途而毫不忌讳。不管怎么说,九妹夫好歹是天子宠臣,镇守一方的正二品武将,在别人眼里,九妹夫和九meimei是皇上当年潜邸的人,太皇太后做主为他们赐的婚,他这样不管不顾,若是惹得人起疑,把当年的事翻出来对九妹夫和九meimei他们有什么好? 九meimei顾着你们,你们却丝毫不顾着她。 他还是九meimei的亲生父亲呢! 想到这里,三堂姐都替傅庭筠伤心起来,更有丝莫名的气愤自胸中涌起。 “五叔父此话错矣!”她有些不客气地道,“九meimei倒是想回去,可她若是回去,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拜祭祖母好?华阴人问起来,九meimei又应该怎样回答好?五叔父不拿个主意出来,九meimei名不正言不顺,还的确不好回去。”她说着,抚了额头,“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呢——九meimei托给我祖母置办祭品、送挽联,可这以什么名义送?挽联上又应该怎么落款?” 郝剑锋听着眼睛一亮。 沈阁老被迫致仕,最最倒霉的恐怕就是他了。 就算他想像那些四、五品的京官直接投了帖子往钱东林或是陈丹亭身边围,恐怕钱东林和陈丹亭揣摩着皇上的心思恐怕都不敢接。可若是让他就这样认输,他又不甘心——他离内阁,可只有一步之遥了啊! 无论如何他都得办法自救。 既然沈任思能走了赵太太的门路,他为什么就不可以? 沈任思有亲戚情份,他有利益关系啊! 事在人为嘛。 念头一闪而过,他已有了主意。 郝剑锋笑着转过身去,上前几步走到了三姐夫的身边,亲呢地拍了拍三姐夫的肩膀,道:“没想到你和傅大人竟然是亲戚?”说着,朝傅大人拱了拱手,道:“傅大人今天离京吗?怎么也没有说一声。我们也好帮你送送行!” 三姐夫心中暗叫糟糕。 沈阁老倒台,郝剑锋如今像无根的浮萍,正削尖了脑袋找门路,几次把话说到他面前,他怕给傅庭筠惹麻烦,虽然每次都十分圆滑地把事情给带了过去,但郝剑锋的心思却表露无遗。 这次让五城兵马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