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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 “本来是想去吃菜的,但是我们三个人点一桌菜挺奇怪,又吃不掉,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你们决定就好。” “这次本来就是请你吃的,你给点意见嘛。不然到时我们挑的地方你不爱吃怎么办?” “你和我认识这么久,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你口味这么独特,说实话,认识你这么久,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喜好。我觉得你好像什么都吃,但又没有特别喜欢的……” 邈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人,他正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她不知他会开去哪里,她忽然灵机一动,打断了舒宁的思考。 “真的让我挑地方吗?” 舒宁点了点头。 “随便什么都可以?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你就说吧,怎么那么啰嗦!” 她想起从前,从眼里荡漾出了一股笑意,说:“我想去吃水煮鱼。” “在哪里?”舒宁吃惊地问。 她拿出手机,导航了一下,把手机给舒宁看,舒宁点了点头,但还是十分诧异,“邈邈,你吃辣?” 她摇了摇头,“但是今天想吃了。” 舒宁拿着手机给郜临远看了一眼,邈邈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微微一怔,沉默许久,转头对舒宁笑了笑。 车子从十字路口打了个弯,绕了回去。 郜临远熟门熟路地在老街上找了个车位停下,邈邈和舒宁在原地等他。 舒宁问她:“这儿哪有饭店啊?” 她指了指身后那被枝叶藤蔓遮掩住的红色木门,“就是这里。” 郜临远走了过来,说:“走吧。”率先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进去后便是别有洞天,两旁种了几棵苍天大树,包围着一家十分古风的饭店,更像是茶余饭后闲来无事让人栖息聊天的小茶馆。 虽然大树已然秃枝,但饭店内灯火通明,坐着好几桌的人,倒也觉得十分热闹。 他们选了一桌坐下,邈邈拿着菜单没有思忖就叫了一份水煮鱼,然后把菜单递给舒宁。 “你们吃什么?” 舒宁在菜单上研究了很久,说:“那就来一份手撕包菜,拌黄瓜,对了,还有酸梅汤。临远,你要吃什么?” 郜临远正在脱衣服,看都没看一眼菜单,说:“干锅牛蛙。” 邈邈愣了愣,同时一股异样的热流从心里涌开。 服务员把菜报了一遍,留下了单子离开。室内很热,邈邈和舒宁解了围巾,脱了衣服。 菜很快就上来了。热腾腾的锅子里冒着袅袅雾气。邈邈等不及先撂了一筷子,刚吃进嘴里时,水煮鱼的香味四溢,不断冲击着她的味蕾,当她把食物咽下去时,残留在口中的只余下浓重的辣味,这时她才感受到有股热气在自己嘴里乱窜,很快蔓延到了体内。那辣就像一根根很小很小的针,在她的舌头上胡乱刺下,又像是小时候吃的跳跳糖,在她的舌尖上群魔乱舞,令她舌尖都麻了。 她吐着舌头,呼着热气,觉得这样的刺激还不够,又夹了一筷子进了嘴里。 另外两个人也开始动筷,但尽挑着两个蔬菜吃,郜临远有时还会碰一下水煮鱼,但舒宁连一筷都没动过。 只有邈邈一个人吃得尤其欢快。 其实她真的怕辣,没几口已经把她的脸憋得通红了,跟喝了酒似的,额头上、鼻尖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她喝了半杯酸梅汁后,吸着鼻涕又开始与水煮鱼、与牛蛙奋战了起来,就像圣斗士似的。舒宁都惊讶地放下筷子直接瞪大眼睛看着她了,她也不以为意。 因为刺激,因为痛快。她想起他曾经告诉过自己,实在难受的话,吃一顿这样辣的,可以刺激得忘了所有的不快。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把她辣过头了,她就可以鼓起勇气说一些她不敢说的话了。 “邈邈……你真厉害。”舒宁目瞪口呆地说。 邈邈笑了下,吐掉鱼刺,抬头问舒宁:“你不吃辣,你还答应我来这边?” “不是说了全由你做主吗?请你吃饭当然你最大。” 邈邈耸了耸肩,“那你什么都不吃不饿吗?要不叫点不辣的面啊什么的?” “这儿有不辣的吗?”舒宁无奈地说,突然转头看向郜临远,“牛蛙不是你点的?你怎么也不吃?” 邈邈挑了一块牛蛙,默默埋下了头,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好半天才听到他缓缓开口:“不知道萧小姐的口味,随便点的。这家的牛蛙听说不错。” 舒宁没再回答,邈邈稍稍抬眸注意了一下舒宁的表情,却被一阵渐渐上升的雾气挡住,看不清楚。 隔着雾气向他清冷俊秀的面容看去,他瘦的已轮廓分明,他以前虽然不胖,但至少看上去比现在健硕。他吃得又那么少,开始到现在几乎根本没怎么动筷子,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是他带她来的。那时她正失意,他就把她带来了这里,像今天一样,点了水煮鱼和牛蛙,她第一次吃这么辣的东西,刚开始她不敢下口,可吃着吃着就忘了怀,最后简直酣畅淋漓,把她辣的眼泪汪汪。他也陪她吃了挺多,尽管她再也没见过他吃过牛蛙。 记忆里的他依然如此深刻,可他却渐行渐远。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抽了一支出来,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她们两个。 “我出去抽支烟?” 舒宁笑着点了点头。 他出去后邈邈问:“他不是不抽烟的?” 舒宁叹了口气,“出事后就开始抽了。有时候见他头痛得难受,抽烟也许能缓解点。” 邈邈皱了皱眉,垂眸,若有所思地又吃了几口就找了个机会说要去卫生间,从座位上起身离开。 她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她只是想要想清楚怎么跟郜临远开口。舒宁在,她完全没法儿找到和他独处的机会,更加没法儿跟他说清楚。 她在厕所里来回踱步,可厕所里的人出出进进越来越频繁,空间很小,容不得她反复思量。眼见等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收着腰挤了出去。 她沮丧地在外边洗着手,一抬头,就在眼前的镜子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