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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闷声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起身离座,“距舞厅开门还有几个小时,我先去歇息一下,出发前叫我。”边走边打了一个哈欠。 清骨专注于挑鱼刺,随口应了声,却瞥见靳恪直直地望着他的筷尖。他咬唇忍痛割爱,“掌柜的,要不,这最后一口,留给你?” 靳恪的脸黑得发青,丢下了一句“你慢慢享用吧”后,二话不说地便拂袖离去。 清骨瘪瘪嘴,咻地一下全送进了嘴里。 --------------------------------------------------------- 晚风徐来,夜色清明。 此时“不早朝”的歌舞已近尾声,再震天的音响也掩盖不了它朝不虑夕之势。 鹿楠着了件姜黄背心式的蝴蝶盘扣旗袍,抱着大朵大朵烂漫的玫瑰花,从“不早朝”内晃了出来,在显眼处站定,看似在搜寻着生意,实则在蹙眉等人。 “喂。”低磁的声音响起。 鹿楠闻声便认出其人,牢sao道:“你总算来了。”待转身看清靳恪的打扮后,猛地一愣,随即喷笑,“你!哈哈哈!大半夜地戴什么磨镜啊?耍帅呢?” 他陷入了沉默,见她笑得停不下来,语带无奈,“这磨镜有隐身的效果。” “你确定?”她有些不信,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感觉得到实物。 靳恪像遇到猛兽般地避开她,解释道:“你之所以看得见,那是因为它仅对普通人有用。而且只可挡住视觉,其余四感仍会感受到。” 她仍有些迟疑,正准备细问时,却从不远的拐角处,听到了熟悉的争执声。她眉头微蹙,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靳恪见她忽然间严肃起来,也不多问,紧随其后。 墙壁的避光处,冯思卿强拉着许衷初的手,面色哀戚,声带娇媚,“衷初,现在我也不是什么肖夫人了,你还是不愿笑眼相对于我吗?” 鹿楠顿时一阵反胃。 许衷初几次想要抽出手,却无济于事,索性放弃,不耐低斥道:“芹儿,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莫逼得我连最后的一丝情面都不顾了。” 她忽然面色狰狞,“我说过不要再叫我芹儿!我再也不是那破落昙华巷里擦鞋女匠冯思芹了!叫我冯思卿!我是显贵人家的小姐冯思卿!” 他后退了两步,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见她满面的偏执,绝望地冷嘲起来,“是啊,我怎么就忘了,你早已不是与我一同长大的芹儿了,是雍容华贵的肖太太。” 他猛地掷开她的手,却不料被她从背后给抱住,她哽咽地求着他,“衷初,我背叛了你,是我的不对,对不起。可是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再像从前那样抱抱我?” 许衷初的身子蓦地一僵。 鹿楠生怕再听下去,会把自己费劲烧的清蒸鲈鱼全给吐出来。装作意外地大喊了一声,“衷初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许衷初听到了她的叫唤,忙慌张地推开冯思卿。哭得我见犹怜的冯思卿好不容易才扶着墙站稳,瞪向突然出现的鹿楠,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就算许衷初是被逼无奈的,但被邻居meimei捉到了现行,还是觉得尴尬万分,红着脖子解释道: “呃……我和芹儿,哦不肖太太有些私事未了。” 鹿楠颔首笑笑,“舞厅就要散场了,衷初哥哥还是赶紧进去帮忙吧。我也好久没见芹儿姐了,想与她叙叙旧呢。”她着重了“芹儿”二字,果见冯思卿的脸色沉了不少。 许衷初如临大赦般地逃走了。 “你追求富贵权势,移情别恋那肖家郎,是你的追求,我不多说些什么。可这肖子霖的尸骨还未寒,你就急着吃回头草,你良心过得去吗?我不是为那肖少鸣冤,我是为衷初哥哥当初苦求你别离开时的那份痴傻而心疼。”鹿楠沉凝道。 冯思卿随意一抚面上的泪水,早先的悲情刹那间消去,斜眼打量着一身素净的鹿楠,讥笑地摇了摇头,姿态高傲,连话都懒得回上一句。 鹿楠也不在意她的无视,语出警告: “看在我们曾是多年邻里的情面上,我奉劝你一句,芹儿姐,做人,要脸。” 冯思卿的面上终于被激起了一丝波澜,向鹿楠逼近了两步,她比鹿楠高上不少,气势凌厉地扬起手,“趁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姐,我今日就好好地教教你,什么叫作尊老爱幼!” 鹿楠一脸的尴尬,“原来这鸡就算飞上了枝头,也不一定就会变凤凰的,只是成了一只眼高手低的鸡罢了。外表上光鲜亮丽,一说话就掉尾巴了。姐!‘尊老爱幼’不是这样用的!当然了,你若执意要这样用,我也愿意承认你的老。” 冯思卿气极反笑,手作势就要挥下来,却被一枚硬币给砸中了手,痛呼一声。怒视硬币飞来的方向,随即呆在原地。 几枚硬币在空中一上一上的抛掷着,似有人在动作一样,可是却看不到任何人影。就在她发愣之际,那几枚硬币有序地砸中她的脑门、嘴巴、下腹、脚踝。掉在地上旋转了几下后,又飞上来继续砸到她的身上,一直循环往复。 她被眼前的异象惊得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耳边突然响起鹿楠刚才提及肖子霖尸骨未寒的那句话,只当是他还魂了,哪还顾得上教训鹿楠,顿时娇容失色,尖叫连连,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鹿楠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好笑地对一旁使坏的靳恪道:“你不出手,我都快要忘记你的存在了。”同时挪揄地推了他一下,“竟然转性帮我了!怎么?害怕我被欺负了?” 靳恪嫌弃地拍了拍被她碰到的地方,凌然转身向“不早朝”的门口走去,,“你们打起来是小事,别没完没了耽误了今晚的大事。” 鹿楠撇嘴,就知道他不会好心帮她。他走了两步,忽然语气随意道: “你似乎很在乎那许衷初?” 她回答得毫不迟疑: “那当然了!直到两年前,我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因为是孤儿,身份不明,正规工作的地儿都不敢要我,吃饱了上顿没下顿。幸亏我碰到了衷初哥哥,他帮我张罗了这卖花的生意,还带我去民政局办了户籍,就连我现在的家,都是他托关系低价租给我的。” 靳恪默默看着她,隔着磨镜,看不清眼里的情感。她微笑着回忆那段时光,却蓦地眉头一皱,“那个时候,芹儿姐和衷初哥哥,可是昙华巷里最令人艳羡的一对……” 就在这时,音乐声渐弱,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赶紧闪身站到暗处,紧盯着门口。 她叹了口气,“今日店里的生意可用‘惨淡’二字形容,连你们这种‘假顾客’都没有,只剩下施一羡来作威作福了。”说完,别有深意地看向他。 他立刻便心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