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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后来,他有了别的心思。既然他违背了最开始的承诺,本将军为何还有追他?” 葛曜的话,宋晨听得似懂非懂。 他以前也听陈琦提过,说将军尝言,他当初之所以从军,就是为了让百姓少受一些苦,早日结束这乱世。 将军今日情绪如此低落,又提到此事,想来,是请那位老先生出山时,遇到了一些挫折。 要他说,那人未必真有本事。如今天下四分,有本事的人早出来找择明主辅佐去了,哪有会躲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宋晨想到这里,觉得应该安慰安慰葛曜,遂劝慰道:“将军的志向,岂有一些山野村夫能理解的?要小的说,您国公爷安排的这差事,虽说重要,可能不能办得成,那有运气成本在里面。一条道走不通,咱们再寻其他几条。永嘉县君不是给您备过一封引荐信吗?这里不成,萧大当家那儿,说不定会有好消息。” 葛曜点点头,吆喝一声:“咱们这就出发,争取能在傍晚前,赶到桃叶渡。 既然定下了计,两人快马加鞭,朝着秦淮河的方向飞驰而去。 ※※※ 再说回刚才那个垂钓的园子。葛曜前脚刚一离开,从垂钓台对面的假山后面,转出来一位青年军官。 那人近三十的年纪,生得一副浓眉大眼,长得甚为英武,连接鬓角的地方,还留着一圈的络腮胡子。 只他朝陈老先生一拱手,打呼道:“三伯!” 老者眼皮都没抬一直,仍旧盯着水面,不动声色地问道:“刚才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侄儿听到了!”络腮胡子应承道。 “这事你怎么看?”老者又问道。 “小侄不太明白,三伯您为何最后说那一句。岂不是把他逼上自立的道路吗?”络腮胡子拧起眉头,一脸不解的表情。 他费了好大周章,才把此人引到三伯这儿来·想通过这位姓葛的将军,跟北边朝廷搭上线,早日里应外合,把薛家给轰下来。 他怎么没料到,三伯几句话,就把人家给气走了。 “你觉得,这位葛将军是怎样一个人?”陈老先生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反问了一句。 “小侄的第一印象,此人城府颇深·绝非泛泛之辈。”络腮胡子想了想,坦然答道,过了一会儿,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遂补充道,“以小侄收集的情报,此人虽然在山东口碑不错,却有常常有出人意表的举动。例如,上地动灾害发生时,他竟然擅自把来购置兵器的粮食以邵军的名义,在浙南赈了灾。后来,为了救出曦裕先生,把薛家人私底下的小动作,公然揭露了出来,搞得薛博远差点跟邵家反目。” 捋了捋胡须,陈老先生点头称赞:“不错,最近长进了不少。你跟我说说,他的立场到底为何?老夫都这样试探了,他竟然还不肯承认。” 络腮胡子道:“小侄以为可能有三种情况:一者,他本就有意自立,只是此刻时机未到又不了解您的底细,所以他不敢贸然承认,怕惹来杀身之祸。” 听到这里,陈老先生从杌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络腮胡子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开头就掐中要害了。” 络腮胡子皱了皱眉头,分析道:“这样看来此君为人十分谨慎不留丝毫把柄给人家。想来,他不清楚您的底细又恰巧被你知道了身份,不敢承认自己身世吧!” 陈老先生道:“不知你有没瞧见他的身世被老夫戳穿时,脸上的那个表情。很显然,以前从来没人道破过他的身世。” 络腮胡子点头:“要不是那次,他潜入南楚皇宫盗宝,小侄也想不到他竟然拥有如此显赫的身世,这些年以来,他藏得够深的。” “藏得再深,还不是露了马脚?他应该想不到,老夫所谓的奇门遁术,能掐会算,全都是提前做好准备的。”陈老先生说到这里,唇边露出些许浅笑,“不过,还是淙儿你沉得住气,竟然能通过他翻找的地方,顺藤摸瓜地发现,原来他也是冲着玉玺和皇族玉佩来的。^---全站广告-—欢迎访问” 陈淙流谦逊地拱了拱手:“三伯抬举小侄了,我哪有这个本事。还不是后来机缘巧合,救了他亲兵中的一人,百般打探才得知,他们一行人原先潜到浙南,是冲着什么来的。” 陈老先生问道:“说起来也奇怪,那位赶下台的小皇上,身上竟然也没玉佩。陈王府的那块,到底在谁的手里呢?” 陈淙流想了想,道:“应该是在世子手里。自从世子以及家眷被屠后,被那些贼子哄抢了。” 陈老先生深以为然,猜想道:“四皇子已经登基,先帝爷那封遗诏也已公告天下。有没那块玉,已经不太重要了。” 陈淙流附和道:“是啊!刚才三伯你劝他不要计较身外之物,指的就是这个方面吧?” “不错,老夫不过试试他的心性。若他真有自立的想法,咱们早点知晓,也省得到了最后,替人做了嫁衣裳。”说完这句,陈老先生抬眸远眺,此时湖面似是落下了星星点点的雨滴。 “三伯,下雨了,咱们还是回屋去吧!”抬头望了眼天色,陈淙流面上露出急色。 老者将钓竿一收,对守在远处的小僮招了招手,吩咐他们去准备一些东西。 “不然,淙儿可愿陪老夫雨中小酌几杯?”陈老先生扭过头,朝他问道。 “在这里?”陈淙流有些傻眼。 陈老先生微微颔首:“湖光山色,细雨微风,红炉新酒,人生快事!” 扭头朝四下环顾一周,陈淙流欣然应允。 “你刚才只推测了第一种可能,后面还有吗?”把族侄招呼得坐下来后,陈老先生一派悠闲,催他继续谈对葛曜此人的看法。 陈淙流咽了咽口水,继续道:“第二,小侄以为,他若不是诚府极深,就是对您有所怀疑,以为您是来调唆他跟陛下关系的。” 陈老先生微微点头,补充道:“交浅言深,他有这个想法也是人之常情。端的要看他后面会不会醒悟过来,再次找上门来。若是他再来,此人倒是值得一交。” “小侄也是这样想的。他若能勘破三伯您设的迷障,说明他不是一位死板之人。有这等能力,找他从中斡旋,倒是个十分不错的选择。”陈淙流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替伯父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