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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周斯越这才反应过来,忙别开眼,竟有点局促:“我——” 又一个枕头。 周斯越眼疾手快“砰”关上门。 枕头应声落地。 周斯越回到自己房间,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人往后仰,手撑了撑额头,表情极其懊恼地发出一声低沉地“厄”。 刚真是急了,教了两三遍的错题拿过来还是错的,看到就窝火,连进门前最基本的礼貌都忘了。 靠在椅子上静思三秒,脑子依旧混乱,画面依旧——香艳,再也静不下来。 他睁眼,低头揉揉后脖子,人浮躁的很,又猛地从后脑勺往上搓了把头发,耳后泛红,低骂:“cao。” …… 十冬腊月,冰天雪地,漫天鹅毛废墟,窗户上都结了霜,寒风跟冰刀似的,一下一下刨着人们的骨。 就这么个天气,蒋沉决定去当兵。 人在年少时,谁还没点志向,但谁也没想到,蒋沉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决定去当兵,当天晚上,蒋家天翻地覆,周斯越赶过去时,蒋志雄一个杯子啐在地上,声音洪亮,一声爆喝:“当兵有什么出息?!好好考个大学不行?非得这么折腾?!” 蒋沉从小对读书就没什么兴趣,也自知考不上什么好大学,不屑地哼声,但到底没敢顶嘴。 蒋母见周斯越进来,忙出声打圆场:“老蒋,斯越来了。” 蒋志雄往门口看一眼,缓和神色,冲周斯越道:“你来得正好,你俩关系好,你好好给他捋捋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现在哪还有男孩子去当兵,谁家孩子不是拼着读书这条出路。” 蒋沉憋不住劲儿了,顶嘴:“你干脆认周斯越当儿子吧,人清华保送了。” 蒋志雄立即瞪圆了眼睛要冲过来揍他,被蒋母拦住,忙冲周斯越使眼色,从小,周斯越就在这帮孩子中有话语权,帮着从中调和气氛,“叔,我跟他单聊。” 蒋志雄哼一声,负手离去。 俩人出门,门框还没出呢,蒋沉一脸破罐破摔地口气:“你也甭劝我了,我已经决定好了。” 俩人从小穿一开裆裤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写什么,也何曾动摇过下定的决心?周斯越也清楚明白的很,蒋沉当兵这事儿并非一时冲动,从小俩人就坐在草丛堆里,聊过关于长大的梦想。 蒋沉说想当兵。 周斯越曲着脚,手臂搭在膝盖上,搭住蒋沉的肩,笑说:“行,你当兵,我给你研究武器。” 研究什么武器。 □□么? 蒋沉以为那时周斯越的梦想是当核弹武器专家,那阵阿富汗战争频发,到处都有难民仓皇逃生,在枪火炮声中四处逃窜,无辜绝望又极力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眼神,悲悯丛生。 因为什么,因为这是一个弱rou强食的时代,少年强,则国强。 谁说当兵的没出息,谁说和平年代没有战争。 老子将来要守护的就是脚下这寸寸土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十二月底,征兵结束,蒋沉保留学籍,入伍南京市武警总队服役。 在高考还没来临之际,他们经历了第一场离别。 火车汽笛声长鸣,响彻长空,少年提着行李,挥挥手也没回头,淹没在人头攒动的人海里。 “哥们在这儿等你。”宋子琪对着那茫茫然人海喊,“放心吧,我们会帮你照顾老蒋!” 十几的毛头孩子,彼时兴冲冲,说着雄心壮志,豪情壮语,也不知未来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火车开动,哐当哐当滚着车轮,不知哪个窗户里就坐着蒋沉孤独的身影。 周斯越第一个转身离开。 丁羡知道他比谁都难过,在众人还没跟过来之际,第一个跟上去,伸手,轻轻握住他抄在裤兜里的手腕,男孩儿微怔,竟慢慢把手抽了出来,反握住。 人群散去,身后的人追过来,孔莎迪在后方喊:“羡羡,等等我。” 唰的。 像触了禁忌,手又松开。 看着空了的手掌,周斯越自嘲一笑,慢慢抄回兜里。 在蒋沉走后没多久。 刚巧那阵飞行员提前招飞,宋子琪决定报考飞行员,大约是被蒋沉触动了,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我小时候觉得开飞机的特帅,真的,我以后要是能开上飞机,让我现在去死我都乐意。” 孔莎迪模仿着宋子琪说话时的神采奕奕,给丁羡转述:“你不知道他得瑟哪个劲儿,就好像人家肯要他似的。” “那你俩怎么办?” “分手,不然能怎么办,我让他放弃梦想?可能么?我做不出来,让他自己跟飞机过一辈子去吧,我去成都找个高富帅嫁了,哼。” 孔莎迪说这话时,眼神涣散,只有丁羡知道她这话里的赌气成分居多,可她很理解她,舍不得他放弃梦想,舍不得放弃他,那就让他放弃自己吧。 毕业即分手,这话还真不假。 宋子琪很顺利通过了飞行员招飞的面试和体检。 孔莎迪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抑郁,随之,丁羡看着自己的成绩单,情绪也高涨不起来。 一月,寒冬将至,北京城外冰天雪地,雪花飞舞。 丁羡回乡下过年的前一晚,两人在房间里写作业,她哪有心思写卷子,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望着窗外发呆,周斯越刚翻完一本编程书,正倚着床头打游戏,一条长腿闲闲地曲着,手搭在膝盖上,眼皮都懒得抬。 半小时后,周斯越丢下游戏机,过来拎她卷子检查,然后就看见一张无比干净且平整的数学卷。 “你最近怎么回事?”急了。 丁羡低下头,羞愧。 谈恋爱影响学习是真的,随着她跟周斯越的关系一层层跃进,她每天想得东西就越多,一想多,一着急,万一她考不上清华怎么办?万一他在清华遇到了更好的怎么办? 这一想,就更着急了,越着急,越学不好,周斯越比她还急,口气就凶,恨不得帮她去考了,有时候急了,脱口而出,又蠢又笨,虽也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在丁羡听来就极其不舒服。他俩虽然熟,但她也是需要关爱的好吗,凭什么到了别的女生那儿就是态度谦和,到了她这儿就气急败坏。 周斯越蹙眉,知道这丫头有点吃软不吃硬,倒也没发脾气,他倚着桌沿,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清越地问了句:“还考不考清华了?” 丁羡小脾气也上来,将卷子一甩,赌气道:“不考了,我要去杭州上普本。” 周斯越本还想呢,实在不行就在北京上个普本得了,也不是非要她考清华。 “杭州有什么东西勾你魂了是吗?” 周斯越坐在椅子上,极其平静地看着她,真是很平静,问:“许轲?” 丁羡猛然想到许轲在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