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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措乱了手脚,眼底慢慢就露了笑意。 德性!还收拾不了这娇气妞妞了不成。浑身都是臭毛病,真要治她,哪需跟她这般多话。 真就一本正经替她伤处轻柔抹了药,自上而下,六殿下半点不规矩迹象都无。慕夕瑶可怜兮兮直抽气,任他大手随意施为。敌强我退,总有她翻身时候! 可是,好生古怪,这男人怎会一反常态,如此能克制?就连近在耳畔的呼吸,竟也十分沉稳。 回头在他面上打量许久,像是不确定,又偏着脑袋偷偷往宗政霖腿间瞅去。 “娇娇。” “嗯?” “便是想了,也忍耐几日。” 慕夕瑶倏地就红了脸,赶忙抬头,状似没听见他愉悦取笑。 混蛋! “殿下,妾这么裸着身子背对着您,您心里莫非真就没有念想?还是您早早用了内力,事先压制了下去?”方才还百般遮掩的女人,如今见宗政霖不为所动,又闹起了别扭。 慕妖女矫情,难伺候。除了六殿下,恐怕真还没人制得住她。 许久不闻身后应答,只抹了药汁的手掌,轻轻抚过她腿侧,只在伤处揉搓,带着暖暖内息,为她散着淤青。这沉默里带了太多意味,让慕夕瑶渐渐就读懂了宗政霖心事。 屋里一时沉默下来,慕夕瑶再未吵嚷,只轻轻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了眼睛。 原来这男人心里,一直放了歉疚。只是当了她面,从不曾言及。 “殿下,妾好了许多,已是不痛了。” 宗政霖在她脑后轻轻落下个吻,手掌覆在她胸口,非关情色,而是探着她心跳。 “不会有下次。” 男人语音低沉,平稳有力。他不会,旁人,即便如她,亦不允。 明明是愧疚,却字字锐利,带出宗政霖的强横。 慕夕瑶眼底带笑,柔柔蹭蹭他下巴。 午后宫里传出消息,金太后转醒。 正要午歇便得个好消息,慕夕瑶好奇心起,拽了六殿下衣角,阻了即将离去之人。 “殿下,那牵引到底是何物?您要不说,妾一直惦记着,老准儿睡不踏实。” 拨开她小手,将人规规矩矩塞到被子里面,宗政霖抚平锦袍,缓步而出。 “最寻常不过,案上经卷。”话音方落,人已出得门去。慕夕瑶听见墨兰行礼恭送声起,困扰她许久之事,终于拨云见日,转瞬清明。 原是如此。太后心思,别宫婢女又怎能探究?先帝爷和皇上那是万万没胆子碰的,剩下只余面上太后最花心思,唯修行一道。 慕夕瑶翻身朝着里侧,舒畅入睡。却是她想得复杂了,偶尔简单些,未必没有惊喜。 元成帝自太后苏醒,面上终是一扫沉郁,换上和色。对宗政霖此番明察纤毫极为赞赏。不仅赏了诸多珍玩,最叫人眼红,还是特意拨了双份军饷,足够宗政霖麾下武建司及府上私军所用。这其中,太后几番夸赞功不可没。 六殿下府上得了皇上嘉奖,自是欢欣鼓舞士气大振。 其余皇子府却是各有动作,背地里议事更见频繁。 宗政涵手上随意把玩着漆器鼻烟壶,其上喜鹊报春绘纹华美,堪称佳品。 “六哥这运道,当真好得叫人羡慕。淑妃宫里随便逮个宫婢,也能解了太后病症。莫不是本殿也需烧烧高香才好。这般巧也能叫他撞上?” 太后昏厥,的确乃宗政涵布局。可施术一事,并非那婢子所为。 赫连葳蕤专注埋头于案上分茶,只片刻过后,盏面上的汤纹水脉便现出了水丹青的妙笔。 “有人横插一脚,坏了殿下大事。无奈妾也琢磨不透,倒是何人,画蛇添足。” 第二七六章 暖夜 “谁让她下的手!”万靖雯手背经络凸起,指甲紧扣得前端泛白。“狗胆贱婢,竟行背主之事!如今落到殿下手里,又能活命到几时!” 朱锦额头低垂,贴在腿侧的手指紧捏着裙摆,心惊胆战。 “主子,宫里传来消息,在月娥屋里炕头下,搜出了西晋黑陶制成的名牌。”这事情太过骇人,初一听闻,只吓得她冷汗涔涔。 “什么!”万靖雯大惊失色,眼里满满都是惊骇。“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是西晋的探子!” 当年自渭水救了她,那时她才多大!八岁,仅仅八岁而已! 万靖雯面色白了白,只觉这一世事情太过复杂,远远超出她掌控。她自己因着前世因由,与两晋私底下皆有联系。 倘若月娥本身出自西晋……她又是谁人麾下?可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 同样震惊于此事的,还有被元成帝急招进宫的宗政霖。 “父皇,儿臣手中名牌,虽也是黑陶所制。但其上内容,却与之前呈上那八枚,大有不同。不论是序名,还是等阶,均非出自一脉。儿臣怀疑,两拨人各为其主,在西晋分属不同派系。” 若是如此,这次情香事件与太后昏厥,怕只是一出极其难得的巧合。而背后下药之人,也非他先前所想,是冲着慕夕瑶而去。 隔着濡水,千里之外布下此局,设计于他。西晋……宗政霖目色冷若冰霜。 “父皇,儿臣恐怕,西晋有人与漠北暗中勾连。”这时候贸然下令,不惜动用深埋淑妃宫里的暗探,除了图谋他手中即将开赴大魏北境三州的武建司,宗政霖不作他想。 元成帝刚刚因太后醒转变得平和的面色,再度阴沉下来。西晋探子居然潜入皇城,且在宫中隐姓埋名,一潜伏便是七年有余……宫中太久不见血腥,怕是有人忘了,在他眼皮子底下伸手,便不是断臂能够苟且偷生的。 “顾长德,宣纪淮安来见。尔等也先行退下。”挥退大殿里诸位皇子大臣,元成帝自书案上取出份名册,沉默许久。 淑妃宫中,宗政霖肃然端坐,眉目淡淡。 “你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处置月娥之事,便是瞒不过皇上,为何不知事先透个信儿!” 那贱婢到底出自她宫里,识人不清,便是元成帝降罪,她也无话可说。 “母妃尽管安心,此事父皇已下令彻查。更何况,起初留了那婢女,也是内务府指派。”不出两日,前朝后宫,大变将生。 “儿臣告退之时,父皇宣召纪淮安御书房说话。” 母子两人这场谈话,短短几句,透出的讯息,已是吓得淑妃颜色大变。 宗政霖伸手拍落氅衣上落雪,目色悠远,脚步沉稳。身后卫甄恭谨随侍,离得两步开外。 “六弟。”宗政明带了随从,候在清和宫廊檐下,见了人,远远打了招呼。 宗政霖扫过他被落雪浸染得变了颜色的朝靴缎面。眉峰挑了挑。 “五哥在此等了许久?” “约莫半刻钟,却是有事与你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