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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位主子接风洗尘,便接了殿下身边卫统领传令。殿下不喜铺张,亦受不得吵杂,接风可免,只妥善安排食宿即可。还特意提了句,有女官随行,不喜喧嚣。 便是这么句交代,叫人亦喜亦忧。事儿少,担的责任也少。然则相应的,在殿下跟前露脸的机会,也就得之不易。剩下各人心里也明白,知州大人在,好处自然是得让给这位顶头上峰的。 如此一来,知府回家与夫人商量,一家子暂时挪往府衙居住。不仅腾出城里最好的宅院,更是留下足够丫鬟小厮,供殿下差遣使唤。这知府机灵,对随行“女官”尤其敏感。甭管这女官身份如何,能跟在殿下身边,这事情……以防万一,还是得给殿下留了足够方便才好。 宗政霖只带着近侍并十几护卫,再加上众人都明白,十分要紧的林女官进了阮府。其余将领,自有当地武官热情招待。 跟着阮府上小丫鬟,进了后院专门给她们一行备的院子,慕夕瑶嘭一声扑在榻上,手一扬,扯了帷帽不耐烦扔出老远。 “在船上摇摇晃晃好几日,如今站地上,整个人都还觉得轻飘飘没有着落。”催着蕙兰端了热茶,慕夕瑶撑起身啜了一口,复又无赖趴着不动。 “妾儿子到了,再来叫起。”说着便打了呵欠,软软缩成一团。诚庆诚佑有赵嬷嬷和青芽照看,再由卫甄自另一路护着过来,她倒是不担心。 给主子搭上薄被,再将大开的窗户掩得只剩下缝隙,蕙兰带着小丫鬟默默退出门去。 这头六殿下一行离京数日,盛京城里,皇子府上却没跟着平静下去。 赫连敏敏拨弄着算珠,写写画画忙得连吃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嬷嬷,这银子,花得也太快了些。”眉头蹙起,颇为烦恼。 “主子,这事儿是难了些。要不,咱给老爷说说?” “不成。赫连家如今是指望不上的。若是再叫另外几房知晓妾这身子不妥当,怕是又不知要如何兴风作浪。”唯一能全新为她着想的母亲已不在世上,赫连敏敏鼻子泛酸。没了仪仗,万事都得靠着自个儿。当初赫连葳蕤无人依傍能闯过难关,她,必须也能。 “传话下去,府上用度削减,正值殿下出征,自不该穷奢极欲,光顾着享乐。”后院如何,至少她还能一言既决。也亏得宗政霖还念着她正室份位,将账本直接交到她手里。便是田福山,也只管着外院庶务。 “主子!”冯嬷嬷大惊,主子这是打起公中用度的主意? 盯着面前白玉茶碗上升腾至半空,缕缕消散的雾气,赫连敏敏握着手帕,眼中全是坚定。“嬷嬷别慌。这事儿,殿下不会清查。”他那般干脆给了她掌家权利,说到底,不过是那个女人不在意,他亦全不上心。整个后院,除了丹若苑,他踏足过几次? “这会儿正是天时地利。再不快些治好了身子,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继续埋首书案,赫连敏敏一心只为子嗣打算。 “这事儿,除你和全贵儿,绝不能叫旁人知晓。嬷嬷,你也别怪妾心狠。实在是,这事儿太过紧要,说是妾的命根子,也不为过的。” 冯嬷嬷哪里不知正妃辛苦,眼中沁了泪,心里没有半点埋怨。 皇子府上,各人莫名就被裁剪用度,引得后院唉声载道。明面上不敢顶撞,私底下却是对正妃颇有怨言。 齐氏与孔氏最是不忿。她二人年华已逝,早就绝了指望。唯一能够上的,便是皇子府里富贵日子。如今赫连正妃这么瞎搅和,这不是断人生路吗?她们各自背后都还有家里需要照看,难道赫连氏以为人人都跟她似的,有着赫连家撑腰,万事不愁! 赫连敏敏不曾想到,她仅仅是扣了三成花销,便让皇子府上各人都动了心思。这隐患,起初显不出祸害,直至时日多了,才叫她大惊失色,措手不及。 第三零八章 医馆 闭着眼睛乖乖仰起下巴,慕夕瑶双手撑在膝头,睫毛刷过宗政霖手心。 “殿下,好没?”眉头痒痒,要不是怕花了妆容,她早已伸手挠了上去。 “嗯。”宗政霖眯着凤目两相比对,终觉满意。得他应允,慕夕瑶急切睁眼,凑在铜镜前左右打量。 清淡舒雅,十分得宜。 “满意?” 抱着他臂膀晃晃,美眸里全是欢快。“好看。”您画眉好看,妾长得也好看。小模样得瑟得,宗政霖搁了眉石,不得不厉声警告。 “出府游玩,莫要惹事。”旁人欺她这可能,六殿下从不作想。 小脑袋使劲儿颔首,回身催着蕙兰快些收拾。 “殿下,妾午时就回来,还要照看您儿子来着。”诚佑小豆丁,不能离了她太久。那小家伙对乳汁十分挑剔。 “本殿儿子亦是娇娇生养。”说得倒讨喜,还能笑着表功劳。宗政霖拍拍她脑门。 梧州府城,慕夕瑶带着蕙兰,主仆两人坐在车厢里,看着哪样都稀奇。正巧赶上早市,比起那日进城时候,热闹许多不止。 “卫甄,那长长卷卷,串竹条上叫卖的是何吃食?” “主子,是果儿卷儿。”被殿下分派了护卫瑶主子的差事,卫大人时刻警惕。方才就觉得主子似对街市上物什十分稀奇,这会儿还真就问上了。 “那是乳饼做成,在涂了蜜糖烤制。主子可要尝上一块儿?” “那倒罢了。就好奇问问,还是尽快去红叶湖,没得又停下耽搁。” 不仅卫甄,便是蕙兰都诧异了。主子居然没嚷嚷着说要尝鲜?这还是头一回。 “果儿卷儿”,不就和前世吃过那“烤乳扇”一个理儿,有何稀奇?慕夕瑶觉得还没芸豆卷来得叫她垂涎。 “大夫,求求您,还请先给小儿看看。民妇求您发发善心,孩子烧得厉害,怕等不了大人过来。”妇人哭啼声传来,哑着嗓子,听得慕夕瑶不觉就挑了帘帐。 “兀那妇人莫再哭闹。大人说了,这几日行医,需得按照规矩老实来过。私底下治病诊脉,是要抓了去衙门的。”坐堂大夫连连摆手,也是吓得不轻。行医这许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拦在门口。这事儿闹得,不知情的乡亲,还以为他铁石心肠。 两拨人当街闹腾起来,看热闹的,越聚越多。 “主子,那不就是当日那车夫提到济仁堂?”蕙兰觉得眼熟。 “是那地儿。”大清早,这么多人候在门外,不是那招募军医的济仁堂,又是何处。 马车缓缓驶近,慕夕瑶看着外面抓了那大夫衣袍,连连恳求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个汉子,抱着孩童也是不知所措。焦急抚着怀里孩童额头,显见是个老实人,不善言辞的。 那大夫苦着个脸,看她是女人家,又不好使力挣脱开去。此时急得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