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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晶莹的水珠散落,荆长宁将脸容一转,望向身上丫鬟的衣衫,那衣衫破旧,却极为整洁,经过那番争斗,一丝血色都未曾沾染,可是她有些累了。 她忽然不想动作,想就这样歪在墙角睡上一觉。 可是她忽然从地面之上跳了起来,目光一个闪烁,她望向了院内湖泊的假山之后。 “谁?”她语气微冷地喝到。 一道身影从假山之后有些犹豫地走出。 荆长宁眉一皱,那人不是别人,是黎夏。 荆长宁下意识望向自己身上的丫鬟装扮,虽说不是很好看,但却依旧是女儿装扮。 这样的时刻,被这样明目地撞破。 她神色有些复杂地望向黎夏。 黎夏神情错愕,被荆长宁一声冷喝惊出,心中神思一晃。 “你……你是人是鬼,别想伤害郎君!”他颤抖声音大声说道。 似乎是被自己的声音壮了胆。 哪怕来人真的是鬼,他也要护住郎君,绝不让来人伤到郎君。 心神定下了些后,他将目光投了过去。 是个女孩子? 他长舒一口气,不是鬼啊。 可是…… 他感觉自己胸腔之中跳动的心脏一个收缩,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惊讶,又难以置信。 “你是郎君?”他终于颤声问出。 荆长宁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一步,迎着月色,她忽然提起衫裙,轻轻巧巧的转了个圈。 “对呀。”她说道,“我就是个女孩子。” 黎夏目光茫然。 却见荆长宁伸手将遮容的灰尘抹去,俏皮一笑问道:“我漂亮吗?” 黎夏傻傻地下意识回道:“漂亮。” 荆长宁哈哈笑着,随后却又有些苦恼:“怎么就被你发现了呢?不是说好了你要在房间里不准出来的吗?” 黎夏挠了挠头说道:“我怕郎……君说的,会有鬼怪作祟。” 荆长宁叹了声,说道:“你是不是傻呀,我逗你呢。” 黎夏笑了笑,一时还未从失措中缓过神,他下意识说道:“总归郎君值得我去真心相待,那傻些也无妨。” 傻,有时是面对最亲近的人,一种不设丝毫防备的心态。 荆长宁心中微微一暖。 她望着黎夏,微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个女孩子。而现在你知道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黎夏微微皱眉,目光落在荆长宁含笑的眼眸之间,他的心中从失措之中缓过神来,终于接受了郎君是个女孩子的事实。 可是郎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她的女儿身,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所以…… 黎夏目光认真地望向荆长宁,说道:“那我死了,这个问题是不是就算是解决了?” 没有伤心,他只是这样认真地思考与陈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第22章 因你对我好 荆长宁没有回答黎夏的问句,她目光安静地落在黎夏脸容之上,似乎是沉默了会,开口问道:“你记得那天那一百多个人走后,我问你的话吗?” 没有等黎夏作答,荆长宁微微敛眸,脚尖在地面上划着,说道:“我当时问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不过是花钱赎下了你?” 黎夏会想起那日情景,下意识接话说道:“因为郎君对我也好啊,黎夏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人尊重了。” 荆长宁摇了摇头,“重要的不是因为所以。”她扬起脸容,目光对上黎夏的眼眸。“重要的是你对我好。” 因为他对她好,所以她忽略了他的问句,虽然从某种程度而言,他若是死了,这个秘密会藏的更好些。 黎夏神情有些微窘,木讷,还有憨厚。他穿着深栗色的衣衫,嘴唇抿着。 澄澈的光线轻柔落下,有些朦胧,又有些微凉,像是一层薄纱轻罩。 荆长宁唇角一扬,迎着温凉月色,忽的绽放出一抹清澈而俏皮的笑颜。 “哪有什么死不死的,”她撇了撇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保密罢了。” 黎夏只觉心间像是细缓而过一泓清泉,他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像是琴弦被素手撩拨,隐约间,似乎触动着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柔软。 “郎君放心,黎夏以性命起誓,未得郎君应允,绝不会泄露郎君的女儿身份!”黎夏深沉真切说道。 荆长宁嘻嘻一笑:“搞那么严肃做什么,大半夜的,你就当和以前一样就好。” 黎夏木讷应声,目光便瞥见了荆长宁身边的那箱黄金,他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问,便听见荆长宁撇嘴说道:“正好你来了,帮我抬箱子,好重,我都抬不动!” 黎夏面色里的犹豫隐去,他朗声一笑,应道:“好!” 荆长宁望着黎夏的笑颜,目光安静。 或许,从最初在他面前露出娇憨之态起,她就没有想过要在他面前隐瞒她的女儿身。 这里是荆府,这里也算是她半个家了,人总不能一直遮掩着活着,那样会累。 她需要瞒易禾,瞒石业,瞒孙慎……甚至以后还会瞒好多好多人,乃至整个天下。 可是那是因为需要,她必须带着一层面具遮掩。 荆长宁望着黎夏,唇角蕴着浅淡笑意。 他没有利益冲突,而且他对她好。 所以……他不需要瞒着。 知道了便知道了。 这样也挺好。 …… 清晨,一处医馆。 “李郎中,你……确定我没有中毒吗?”赵方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一个小老儿。 那郎中装扮的人捻了捻花白胡子,说道:“郎君年纪轻轻,身体极好,怎么可能中毒?” 赵方握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面露狰狞兀自语道:“那个臭娘们,居然敢这么耍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她!” …… “什么?”曾里惊呼,“那十个暗客都被杀了?” 他捂着胸口,只觉心中一阵绞痛,旋而摇头说道:“一个粗俗丫头,这不可能!难道背后还有什么其他人?” 一个裹在黑衣里的人恭敬答道:“那大人打算怎么办?” 曾里咬了咬牙,说道:“既然没有丝毫破绽,那便只能先将一切压下来,只是这个亏,决不能白白咽下,想不到我终日打鹰,却叫鹰啄了眼!”他目光冷然,“放出风去,就说我手中有那荆郎君的四幅水墨画,明日当众拍卖,价高者得!至于来路……记得暗中从言辞中透露是从一个小丫头手里买来的便好!” 他的目光落在那四幅意境斐然的水墨画上,心想着先静观其变,那小丫头当日说的有一句话没有错,这件事若是捅了出去,对她来说的确是搭上命的大事。 他也有些好奇,那荆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