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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去想其间的利害。 “公子,王上请您入宫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一侍卫不知何时走到易禾面前唤道,神色有些急迫。 易禾回过神来,望向那侍卫问道:“父王可有说是何事?” 那侍卫答道:“大约是方才王上收到两份诏令的缘故。” 诏令?两份? 易禾朝着荆长宁望过去,温温一笑:“先生说的契机来了,不知先生想要易禾做些什么?” 荆长宁望向易禾,亦是目露温温笑意:“我随你进宫,借这最后的契机,助你乘风迈出这最后一步!” 荆长宁话音信誓旦旦,极是认真诚恳。 易禾对上荆长宁认真的神色,他微微笑着,然后…… 摇了摇头。 “不。”他说道,“你不能进宫。” 荆长宁一怔。 这是易禾第一次对她说出拒绝,并且这般果决,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他立身而起,推后两步让出一段距离,倾身行礼:“先生放心,易禾已不是当初在市井之上任人羞辱的质子,先生伤势未愈,不该行此cao劳,易禾此行不会让先生失望!” 是该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若鹏鸟借六月之息抟扶摇而上九万里。 他已等到,属于他的那阵风。 ☆、第57章 真正的缘由 荆长宁望着易禾的背影,有些好笑地扬了扬唇角,伸手按了按已经痊愈地差不多的伤口,撇了撇嘴,像是一个想要出去玩的小孩被大人拦住了一样。 心里有些闷闷地不开心。 罢了,得些清闲,睡上一觉也好。 毕竟青天白日,正是贪梦之时。 …… “父王唤儿臣前来,有何要事相商?”易禾跪拜行礼之后问道。 易王揉了揉眉心,宜良王后在一侧小心地推按着他头上的几处xue道。 “你先下去吧。”易王对宜良王后挥手道。 “是。”宜良王后行礼退下。 易王将目光落到易禾身上,皱眉从桌案上拿起两份明黄锦布写就的诏令:“禾儿你先看看。” “是。”易禾恭敬应道,上前接过两份诏令。 一份来自文天子。 一份来自林王。 皆是邀函。 聚诸国之盟,告神灵之慰,求天下安宁。 无非就是邀请国君前去。 文天子诏令是意料之中的事,那林王的呢? 与天子同时下诏,这是明目张胆地挑衅,逼迫诸侯王在此刻便分清立场,究竟选择效忠天子,还是彻底与天子决裂吗? 两份诏令在易禾手中guntang起来。 “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易王叹道。 这是极其烫手的山芋,易国不过弹丸之地,论国力无论是与文天子之国还是林国皆是有着极大的差距,无论选择哪一方都会得罪另一方,稍有差池便是举国覆灭。 “依儿臣之见,易国一向归附丹国,而丹国向来遵从文天子之令,易国在诸国眼中从根本上便被认为是天子一脉。”易禾目光沉沉地望向易王,“儿臣以为,父王当遵天子之令,动身文国。” 选择文国吗? “文国与易国西南方向接壤,而林国与易国中间尚隔了一个景国。近忧不解,远患何虑?父王三思。”易禾郑重说道。 易王皱眉,叹息说道:“禾儿说的这些,孤又何尝未曾考虑过?只是从而今天下之势观之,文国终究是每况愈下,而林国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今日若是一个疏忽间抉择错误,他日补救起来便难了。” 易禾目光落在两份诏令之上,眉宇沉索思量起来。 “父王,而今易国凭借凉江金沙,以及最新施行的法令,已经一步步走入正轨,易国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只能先顾及眼前。”易禾说道。 易王沉思,目光落在易禾身上,金沙是他献上的寿礼,法令是他推出的策略,如今的易国能有大好局面,易禾在其间功劳没有人能轻易否决。 “你说的有些道理。”易王说道,“易国终究太弱,只能先顾眼前,走一步看一步了。” 易王话语寂寥,很是伤感。 “不。”易禾话语定定否决。“父王不必担忧林国。” 什么意思? 易禾遥遥一拜,说道:“父王可还记得当初送禾儿去丹国为质之事?” 易王有些愧疚说道:“当初父王也是没有选择余地,是父王对不住你。” 易禾摇了摇头:“儿臣所言并不是想要求得父王怜惜,为易国分忧本就是身为公子应当做的事。”他顿了顿,“而今的情形与当日极其相似。无非……是要取得他国信任罢了。” 易禾顿首,以额触地,郑重说道:“儿臣请求父王派遣儿臣远赴林国,代父王参加那林国之宴。” 依旧是他,这般为易国挺身而出。 于风雨飘摇间,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此一去,屈辱求存,又不知是福是祸,死生难料。 易王忽觉眼眶发热。 “好!好!好!不愧是孤的好儿子!”他激动唤道。 他望着易禾,眼眶盈泪:“易国欠你太多。” 易禾摇了摇头,微笑说道:“父王这话就见外了,易禾与易国利益相关荣辱与共,若没有易国,又哪来今日的易禾?” 他这般闲适云淡风轻地说道。 与两年前不同,那时他离开得心如死灰,满腹屈辱,而今,他竟是云淡风轻闲适从容的。 是什么不同了吗? “不过,易禾尚有一事相求。”他低身说道。“求父王封儿臣为世子。” 他的话语无比诚恳,没有类似胁恩的迫然,亦没有恳求的低身下气。 只是一个以恳求的表述形式说出的陈述句。 未等易王有所表示,易禾话语一道一道地吐露而出。 若细水长流,却聚少成多。 “林国不同丹国,林国是真正的霸主之国,若要它信服,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要林国真正放松对易国的心思,便需要前去赴宴之人对于易国有真正的举足若轻的地位,除了王君,便只有能继承国之储君。” 易禾停顿些许,换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另,儿臣此去是拜访一国君王,同时也代表了易国颜面,有很多礼节之处,以公子身份天然便低人一等,儿臣受辱是小,失了易国颜面是大。” 他的目光平稳,话语略略一顿又是继续。 “再者,若是儿臣此行真的有所不测,易国还有公子英,公子若,公子陌,父王可另立世子,保易国安定。” 语罢,易禾低头叩首,保持着这个姿势恒定不动。 一则,为使林国信服;二则,为使国家颜面不失;三则,他用话语表示自己并不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