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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澜却在看清楚她的整张脸之后蓦地心中一跳。 萧无雪的半张脸是美丽的,而另外半张脸,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狰狞交错的伤疤,犹如厉鬼一般。 此刻,萧无雪也睁开了双眼,看到床前的赵以澜,她奇怪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博哥哥,渊哥哥呢?” 博哥哥,渊哥哥……萧无博和萧无渊都参与了其中! 下一刻,赵以澜才感觉到萧无雪的怪异,她这反应怎么不像是一个被囚禁了十几年的人,那面上的神情反倒像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 “你好,我是萧盟主的客人。”赵以澜试探着开口道。 萧无雪轻轻眨了眨眼,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又盯着赵以澜被布遮挡着的脸说:“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那不重要。你是萧无雪吧?”赵以澜不怎么确定地问。 “是啊,你到底是谁?”萧无雪皱起眉头,“你该不会是坏人吧?” “不,我不是坏人。我是替你的一位故人,传递口信给你的。”赵以澜说。她觉得,萧无雪可能是在十几年的囚禁生涯之中疯了吧?她的容貌还是她正常该有的模样,随着时间的逝去一日日老去,然而她的心智,却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出舒鼎天那些话了,或许,即便说出来也是对牛弹琴吧?萧无雪可能并不记得他。 “故人?”萧无雪皱眉细细思索了一番,忽然惊喜地说,“是不是天哥哥让你来的?” 赵以澜惊讶地看着萧无雪,她竟然还记得舒鼎天? 她轻轻呼出口气,点头道:“是的。他让我告诉你:你是他这一生挚爱,即便你恨他伤他弃他,他也从未恨过你。” “真是的!”萧无雪娇嗔一声,“天哥哥在说些什么啊,我都听不懂,我什么时候伤他弃他了!” 赵以澜抿唇看着对方,话是那么说,然而萧无雪的眼睛里,却流出大颗大颗的泪水,珍珠似的往下滚落。 “咦,我怎么哭了?”萧无雪似是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手忙脚乱地拿衣袖去擦,可眼泪却越擦越多,似乎怎么都停不下来。 赵以澜只觉得心中酸涩。或许,箫无雪虽然心智回到了少女时期,但心底深处,仍然有一处清醒地记得一切。十几年的囚禁生涯,箫无雪是否曾经后悔过?如今听到舒鼎天的告白,便再也忍不住了吧。 箫无雪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她生气地说:“都怪天哥哥,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害我都哭了。你告诉我,天哥哥在哪里,我要找他狠狠骂他一顿!” 赵以澜看着萧无雪,嘴唇动了动,关于舒鼎天的死讯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既然她已经忘记了一切,是不是不要再提那些事比较好? 可这样的话,舒断念呢?她是不是应该把舒断念的事告诉萧无雪一声,让她知道她的儿子如今过得很好? “你怎么了,天哥哥到底怎么了?”萧无雪皱眉瞪着赵以澜。 赵以澜迟疑片刻后终于开口:“前辈,你记不记得,你跟舒鼎天舒前辈有一个儿子?他的名字叫做舒……” “你闭嘴!”萧无雪脸上的少女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厉鬼般的狰狞神色,她如同饿狼一般扑上来,一把掐住赵以澜的脖子,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萧无雪骑坐在赵以澜身上,厉声道:“舒鼎天这个恶棍呢?他在哪里?我要亲手杀了他!” 赵以澜被萧无雪那如同铁钳般的手指掐得差点要翻白眼,她双手去掰萧无雪的手,同时大喊道:“他死了!一年多前就死了!” 赵以澜脖子上的力量忽然消失了,萧无雪松开她的脖子,缓缓站起身坐会床上,喃喃地说:“天哥哥死了啊……哈哈哈……他死了啊……呜呜呜……”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神情癫狂如同疯妇。 赵以澜揉着脖子不敢靠近,萧无雪发起疯来真是太吓人了。如今迫不得已告诉了她舒鼎天的死讯,而关于舒断念的事,她不敢再提了。既然已经探明萧无雪的生死,又将舒鼎天临终前的话告知,她就不欠舒鼎天的了。接下来,她只要告诉舒断念他的娘还在世,但是已经疯了,那么舒家父子的事就再跟她无关了。 哦对了,还有那本,既然正好被她看到,她就顺手牵个羊吧……也省得舒断念再跑一趟。她怎么就能这么善良? 赵以澜站起身,最后看了萧无雪一眼,悄声向外走去。她安慰不了一个随时可能会发疯的人,还是尽快离开吧。 就在她走到布帘前的时候,她忽然感觉一阵头晕,忙伸手去抓布帘,然而眼前的虚闪让她抓了个空,她蓦地倒在地上。 一时间,这个粉红色的牢笼里,唯有萧无雪那时哭时笑的诡异声响。 第章 任人宰割 过了好一会儿, 萧无雪从床上爬下来,一路跌跌撞撞,不知撞了多少回绣凳,她却像是毫无痛觉似的, 自顾自来到倒地的赵以澜跟前蹲下。她伸出瘦弱的右手, 衣袖滑动间露出她的手腕,原本纤白的手腕上疤痕密布,红黑交织,煞是可怖。 萧无雪伸出指尖戳戳赵以澜,见她毫无反应,呆怔了半晌, 忽然扯下她蒙在脸上的布,看到下面露出的那张难看的脸, 她吓得后退一步, 好一会儿才慢慢挪回来, 双眼盯着赵以澜的脸,伸手掐住她脸上的伤疤,轻轻扯了下来。她眼睛一亮, 起身打水过来, 将赵以澜脸上的化妆痕迹都擦去, 露出那张年轻又美丽的脸。 萧无雪痴痴地看着,忽然俯身将赵以澜抱起,转身走回床上放好。她看着柔弱,力气却大得惊人, 抱一个人是轻轻松松。将人放床上后,她退后观察了许久,眉头不满地微蹙,快步爬到床上,将赵以澜身上的衣裳扒了个精光,又拿了她最喜欢的绣着鸳鸯戏水图的大红色肚兜给赵以澜穿上,最后在外头套了件粉色轻纱。 萧无雪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杰作,甜甜地笑了。她的大床上,赵以澜躺在那儿,意识全无,曼妙的身体在半透明的轻纱下若隐若现,她长发垂落锦被,黑得透亮,宛若水藻。 萧无雪蹙眉,感觉好像还是有哪里不满意,片刻后她嘴角一勾,想到了什么,跑到外间书桌旁,拿出插在花瓶里的一卷画,打开,那赫然是她年轻时的模样,巧笑倩兮,婉柔动人。她痴看了会儿,才拿起剪刀,将画上的脸剪下来。拿着剪下来的画正要走时,她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便顺手拿了,回到内室。 萧无雪将随手丢到一张绣凳上,便扑到床边,将画纸放在赵以澜脸的位置,用丝带绕过额头,大致将画纸在她脸上固定住。 做完了这一切,萧无雪望着赵以澜,确切地说,是望着将近二十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