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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眉头蹙成了个川字,狐疑地看她:“不是我还有谁?” 黄宝儿也比她没少狼狈,她也没伞,就拿个塑料袋套在头上,一路招摇过市,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远远瞧见韩梅一副落汤鸡的在路上走,赶紧把她拉去坐在单车的后座上。 韩梅呆呆地依言而行。 她搂着黄宝儿的腰,又看一眼她哼哧哼哧卖力的背,只能感叹人与人之间缘分的奇妙。 刚认识的时候,她和黄宝儿其实都不怎么看得起对方。 韩梅的前室友离职生孩子去了,她有一段长时间一人占着两人间,东西还能放到空出来的位置上,轻松自在惯了。 黄宝儿是本市一个B线会计学院的毕业生,靠了点关系进到S大当财务。因为父母家在邻市,便也申请了住宿,被分到韩梅一个宿舍了。 突然进驻的黄宝儿,对习惯三点一线的韩梅来说,无异于是十九世纪落地澳大利亚的野兔,虽然外貌无害,却破坏力惊人。 黄宝儿有个大学男友,两人一毕业就扯了证,准备婚房一收拾好就办酒。 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阶段,黄宝儿常常不管几点钟,占着寝室座机就和开始打电话,并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声量。 韩梅工作本来就累,到寝室还得不到休息,不仅领地被分走,连生物钟都被颠覆了。 不言语吧,这忍字头上一把刀,婉转提醒,还被小年轻不软不硬地堵了回来,说寝室就是生活的地方,要学习不如去学校,实在不行还能戴耳塞。 她只能把黄宝儿当成自己的学生,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 她每晚被迫收听黄宝儿的情感播报。谁知明明都谈婚论嫁了,两人却因房子装修问题开始画风巨变。 她听着他们从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到倏然冷战。安静日子才享受了没几天,就在中午回寝室拿书时,看见了久闻大名的黄宝儿她对象本人。 男人是瘦高个儿,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戴粗框眼镜,是黄宝儿偏好的文弱书生形。 韩梅还以为他是来主动修好的,谁知他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说明是受了他妈之命,要来向黄宝儿讨回彩礼:“既然酒没摆成,我妈说,东西没道理还让你拿着。” 黄宝儿气得全身发抖:“我被你家害得以后填表都要写离异了,难道不该拿点精神损失费吗?” 男人低着头,只等她停了骂,才弱弱地说一句:“日子又不是我说不过的,而且咱又没那个过,东西你拿着,也不合适。” 黄宝儿心都凉了,这才算是看清了对方是个怎样的窝囊废。 她“唰”地开了衣服柜子,翻出几个大红的首饰盒,威胁要扔出窗外。 男友面色急切,却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你别这样,这儿你单位呢,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你也知道这儿是姑奶奶单位,就敢来这来闹!”黄宝儿随便抓起什么就往他身上扔。 韩梅赶紧把宿舍门关上了,拦住黄宝儿让她别冲动。 黄宝儿气得脸红脖子粗,脸对着韩梅,话却是给前夫听的:“他那个单亲妈够势利的,指着我和他扯了证,连酒席钱都想让我家出,现在闹翻了,还有脸指挥这个妈宝回头跟我要东西,我就是扔了它也不让他家祸害下一个!” 前夫还往上浇油:“我妈说了,你要是真想拿东西,也不是不行,就按照之前买下的价格,给我们家赔就好。” 黄宝儿上去就要动手。 韩梅毕竟当了那么多年法学院的辅导员,耳濡目染也学到点皮毛。她边抱住黄宝儿,还扭头跟前夫说:“按法律上说,你们既成夫妻,彩礼是不用退还的。宝儿也不是计较人,心里未必贪图你这些,可你这样来单位闹,毕竟不地道。既然当初结婚,是你们两情相悦的结果,分开的安排,也该心平气和地商量着办。这里人多嘴杂,不如你今天先回去,等她平静了,再约个时间详谈吧。” 黄宝儿被韩梅提醒了,转头就去搜法条。 前夫看这状况,才灰溜溜地走了。 等韩梅送完人回来一看,黄宝儿在人前的泼辣都不见了,正坐在床边,边擦眼泪就边骂人,金银首饰扔在地上也不管。 韩梅去帮她捡。 她恨恨地踢开脚边的一条金链子: “他妈彩礼就给了一套三金,加起来连40克都不到。算老娘以前瞎了眼!” 韩梅给她递纸巾:“人生这么长,谁能没碰过几个人渣呢?能早点认清也是好事嘛。” 她突然抱住韩梅,哇哇地哭上了,眼泪鼻涕都往她衣服上招呼:“韩梅,之前我老在背后骂你,说你是剩女,现在自己遭报应了!” 她还说自己英文名字就叫Lily,她们俩其实是在英语课本里就订下的缘分,天注定的好朋友! 韩梅听得哭笑不得,这梗还玩不坏了吗? 不过经此一役,俩剩女倒是莫名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情谊来。 不同韩梅任由自己单着,黄宝儿同学心里面有一盘账,清清楚楚的,把自己几岁初恋,几岁结婚,几岁生产,早早都计划妥当了。 未失处先失婚是个意外,虽然让她悲伤难过,却不妨碍她把恋爱当游戏里的副本任务那样继续完成了。 不管男主角是谁,她总是要happy ending的。 迅速复元后,黄宝儿只要逮着空余时间,就满世界去相亲,把什么百合网,珍爱网都注册了一遍。日程编排得比国家总理还要密。 而且因为相的人多,以防记不住,她还拿出平常做财务报表的劲头,给每个人都弄了excel柱状图,把见面日期,认识途径,职业收入,家庭情况,如此种种记下来,再作出综合评分,方便比较。 她在手机通信录里按照分数将人分了组。不及格的一律静音,踩着及格线的十句话挂掉,碰上分高对象来电,当然是拿出伺候老佛爷的诚意热心恭维了。 韩梅旁观着她为脱光大业玩命忙活,心里也七上八下。 像快考试了,周围的人都在拼命复习,只有自己,心中没底却又完全不想翻书。 可那么多年,她始终下不了决心去找别人。 她坐在黄宝儿的自行车上,忍不住回望刚才下车的十字路口。 那辆特斯拉和方才震天的鸣笛声都没了,马路上恢复了车水马龙,小风波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她压下了心头那淡淡的失落。 求仁得仁,韩梅,你还想怎么样? 回到宿舍,韩梅冲了包姜糖水喝下,便受不住了趴倒在床上。 她呼吸困难,喉咙刺痛。浑浑噩噩地,往身上扯过两床被子,却还是觉得冷。 趁着虚弱,梦里那些被理智压制住的旖旎过往又出来了。 昏沉中,那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