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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着话,惠娘又端了茶果上来。 梁心铭觉得惠娘和王亨之间怪怪的。惠娘是因为听过林馨儿的遭遇,所以讨厌并防备王亨;王亨呢,则是本能就讨厌惠娘。唉,新欢和旧爱,天敌! 梁心铭便对惠娘道:“你去准备几个菜,请恩师留下来吃晚饭。但不知恩师可肯赏脸?”最后一句话是看着王亨说的,征询他的意思。同时也提醒:若留下来吃饭呢,他们这就去准备;若不留下来,是不是该告辞了?外面天快黑了呢。 王亨“嗯”了一声,道:“如此,叨扰青云了。” 梁心铭忙道:“学生荣幸之极。” 然后看向惠娘,示意她去准备。 那无奈的眼神仿佛说,他不走,我也没法子。 惠娘觉得,王亨就是故意的。 梁家这么穷,这饭有什么好吃的? 惠娘不情不愿地走了。 王亨分明看见,心情很好。 他一边和梁心铭谈讲文章,一边等晚饭。 面对他直视的明亮目光,梁心铭有些心慌,总是不经意地垂眸,不便与他对视,也不敢与他对视。 王亨则有些迷惑。 梁心铭的眼睛太像林馨儿,可是馨儿才不会这样内敛,动不动就垂眸掩盖自己的心思。林馨儿是狡黠的,笑意盈盈地看着人,不知不觉就把人哄得团团转。 他不是林馨儿! 他告诉自己。 可不知怎么了,他依然像被磁石一样吸引着,不断靠近梁心铭,来看他,还留下来吃晚饭。 天黑了,惠娘饭也做好了。 她先端了一个锅上来,热气腾腾。 在炕桌上支好炭炉,放上锅,然后满脸歉意地、吞吞吐吐对王亨道:“恩师……这是一品锅。穷家小户……没什么好东西……中午剩的菜,我就一锅炖了……我们乡下常这么吃。恩师怕是吃不太习惯。还望担待!” 王亨本来闻着那香气觉得还不错,听了她这话,不由瞪起眼睛——她竟然把中午吃剩的菜炖给他吃? 他朝锅内看去,里面有rou、有豆腐皮、蛋饺、菜干、笋干、还有灰色的一块块不知是什么,搅和在一起,一锅糊,他顿时觉得恶心,哪还有半点胃口。 梁心铭诧异,中午她忙着写文章,根本没顾得上吃饭。她不吃,那娘俩便也随便糊弄,只把剩饭煮一煮、就着咸菜吃了。根本没烧任何菜,哪里来的剩菜? 她喵了惠娘一眼,忽然明白了: 这是故意恶心王亨呢!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她必须帮惠娘。 她便拿了大汤勺,满满地舀了一勺汤菜,放进王亨碗里,微笑道:“所谓一品锅,这是文雅的名儿,大户人家都这么叫。乡下还有个俗名叫‘大杂烩’。就是把所有的菜一锅炖。虽然卖相不好,味道却一样鲜美。恩师且请尝尝我们小户人家的大杂烩,看比你们的一品锅如何。” 她没有解释这不是剩菜。 但是,她也没有否认。 惠娘顿时身心舒畅,果然梁心铭还是向着她的。 王亨看看碗里的菜,又看向梁心铭。 梁心铭目光期待地望着他,他只好强笑着拿起筷子,搛了一片豆腐吃了。觉得味道还不错,他一咬牙,又搛了一只蛋饺吃了。因为他觉得蛋饺这东西,要吃就吃一只,没人会将蛋饺咬一口再放回去,就算是中午剩的,应该还干净。 豆腐和蛋饺都很鲜美。 他继续吃,把碗里的菜都吃了。 梁心铭见他吃了,也舀了一勺吃起来。吃得很香,因为她真饿了。还有,这菜看着不怎样,味道却极好。 惠娘这才笑着出去,继续端菜。 王亨吃完,放下筷子对梁心铭点头道:“味道确实很鲜美。你媳妇持家有道,人是不错的,就是眼界窄了些。” 梁心铭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这是在说她媳妇不好? 书房外,端菜过来的惠娘听见了,不禁气坏了,这个王亨,居然在梁心铭面前说她的坏话! 她倒要听听,梁心铭怎么回话。 梁心铭道:“学生出身贫寒,自然比不得恩师有眼界。媳妇是女人,来来去去都在内宅打转,更不用说了。” 王亨道:“我说你媳妇眼界窄,并非瞧不起她出身。她生活节俭固然没错,却要看对什么人。今日为师过来,她煮了剩菜待客,为师自然不会计较;若换了别人呢?岂不给你丢脸!你卖画得了近三千两银子,敞开了花自然不对,但连最基本的人情来往她都考虑不周到,将来如何帮助你在官场上立足?怕是要把人都得罪光了!” 梁心铭忙道:“媳妇不是没想周到,而是想太周到了。眼下学生并未考上,有些事不能不提前打算。若学生落榜的话,下一科还要再等三年。三年,回乡路途太遥远;若留在京城,生活无着落,三千两银子够什么用?因此她才未雨绸缪,还请恩师见谅。” 王亨不满道:“你还真护着她!” 梁心铭道:“媳妇辛苦,都是学生无能。” 小朝云帮娘送筷子来,趴在炕边还没走,仰着小脸看二人说话,听来听去,虽不大懂,好像怪娘煮了剩菜。 忽然她道:“没煮剩菜。” 王亨一楞,看向小女孩。 这话什么意思? 第58章 致命的吸引 朝云见他疑惑,很肯定地解释道:“中午吃咸菜的。” 娘可节省了,爹不吃饭,娘就不烧菜了,煮了剩饭、就着一小碟咸菜就打发了她。晚上这些菜是特意煮给师爷爷吃的。她闻了都流口水呢。师爷爷还说是剩菜,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