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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墨玉笛带回去,说明他有把握止水真君不会杀她,说不定玄机便在墨玉笛上。 她径直往天一派而去。 大约行了四五日,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任何敌人,但她心中只觉孤单得可怕,有时甚至无法鼓起勇气前行。如今连心佩已经不在她身边,唯有将傲霜和墨玉笛一直拿在手上,才能有一点点安慰。 再往前行两日,已经出了鬼修地界,她总算松了口气。鬼修虽然亦算繁盛,但毕竟数量上跟人修相差太远,不会轻易越界追杀她。她在人修的一座城池休息了两个时辰,再次上路,这次行了不到一日,便见千御紧裹花苞飞了回来。 有千御在手,她心安了不少。千御既然平安归来,说明秦书影等人已经回到了雾霭峰。她心中仍旧存着一丝侥幸,希望止水真君能将陈默风救回来。虽说希望渺茫,但止水真君是第一炼丹师,说不定会有办法。 她坐到千御上,将花瓣全部闭合,选了一条隐蔽的路线,往天一山而去。 千御是下界难得一见的圣器,在人修地界她亦无仇家,想来也不至于遇到什么阻滞。她看着空着的那四瓣花瓣,心中也空落落的。 不久之前,他们一共有六个人,千御根本坐不下,如今却只剩她孑然一身。除了秦书影应该平安,其他人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尚有命在。 她闭着眼睛,慢慢挪到陈默风先前所在的那片花瓣,双手抚摸着上面反复的法阵,每一个阵眼里仿佛都还残存着陈默风的气息,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为什么对她好的人要一个一个离开她?为什么不可以让她代替他们去死?难道她的修道之路注定要一直孤单,连半点温暖都无法得到? 她重重靠在花瓣上,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不知何时,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中她见到了陈默风,他仍旧如往日一般冷口冷面,站在面前,问她:“我留给你的东西看到了吗?” “什么东西?”书言不明白。 陈默风骂她:“蠢死了!” “师兄——”书言很愧疚,“还请明示。” 陈默风却什么都没说,身影逐渐远去。她大惊之下想要追赶,却砰地一声撞在了千御的花瓣上,醒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竟然被撞了一个包,她怕自己将法阵撞坏,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撞击的地方竟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个“书”字。 她蓦然想到梦中陈默风说留给她看的东西。 可书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的姓氏?陈默风不会无缘无故刻这个字,肯定是想告她什么。除了她自己,跟“书”字有关的便只有秦书影。 她蓦然一惊,陈默风曾不止一次提起雾霭峰有叛徒,而且曾说过自己心中有数,但直到他陨落,都未曾告诉过她叛徒是谁。在最后的时刻,他明明有机会说的,可是却仍旧缄口不提。 他仔细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她那时正想将药掰成两半,陈默风却直接将药给了夏侯从渊服下,还说“从渊是我的亲传弟子”,所以夏侯从渊应该不是叛徒。 而庆华之前已被欧阳明远杀死,死前亲口承认自己是内jian,若陈默风所说叛徒是他,那么便不会多此一举给她留下这个“书”字。 那么,便只剩下秦书影了,陈默风是想告诉她,秦书影便是叛徒? 可他为何不直接说出来?秦书影只有筑基初期修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何况还有她还有欧阳明远帮忙。除非他发现了什么秘密,不能当着欧阳明远这个外人说出口,或者秦书影其实修为很高,而这些年一直在止水真君面前做戏。 秦书影拜师的时候,止水真君已是元婴中期的修为,除非秦书影修为比他更高,否则一定无法伪装这么多年,而当初所有邪修便只有邪王一人是元婴境界,既然邪王已经确定是花丞,那么就绝不可能是秦书影,这种可能性大约可以排除。 那就只能是第一种,陈默风发现了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可是他留下的信息实在太简单,一句“把墨玉笛带给师父”,再加一个“书”字。饶是书言一向聪慧过人,也并不能立时想到他要告诉她的究竟是什么。 一时彷徨无措,唯有先回天一派再说。或许陈默风在墨玉笛上做了什么手脚,止水真君可以从中看出端倪,从而猜到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三日后,她终于回到了天一派。 她收了千御,站在山门口,想起半个多月前,她与陈默风由此处出发,当时决没有想到那对于陈默风来说,竟然是一条不归路。 她深吸一口气,如今伤心也是无用,尽快将墨玉笛交给止水真君,再将邪王在幽鬼森林的事告知他与掌门天君,才是要事。决不能辜负了陈默风最后的嘱托。 她迈步走进了山门。 刚走了几步,她便察觉周围的气息似有不妥,只听一个声音道:“师妹请留步——” 她一回头,见夏侯从渊站在面前。他比之前清瘦了些,但看起来并无大碍,想来是止水真君给他解了毒。 “夏侯师兄——”书言叫道。虽说跟夏侯从渊之间感情不深,但毕竟也算得上是朋友,见他安然无恙,书言自是心中安慰。 夏侯从渊却快步上前,拉起她的手,往山门外走去:“秦书影对真君说到你是叛徒,跟欧阳前辈合伙害死了师父和庆华,又差点害死我。真君已经传下号令,要缉捕你,你快走!” 书言大吃一惊:“她竟然如此诬陷我,师父对她的话一点都没怀疑?” “秦书影交了几张留影符给真君,是欧阳前辈袭击师父和我,之后又击杀庆华,而你们却一路亲密,甚至几度生死与共。她甚至还说——”夏侯从渊压低声音,“你早就背叛师门,拜了靖阳尊者为师,而师父发现了这件事,要杀你清理门户,谁知却被你们所害。” 书言咬牙,若是早知秦书影便是叛徒,她当初便不该放她回来,如今被她倒打一耙,止水真君一向宠爱她,她又有留影符为证,自己真是百口莫辩。 “我一路昏迷,并不知途中发生何事,所以无法替你作证,真君也根本不听我劝告。”夏侯从渊将她往前一推,“快走吧,如今掌门天君不在,真君暂代掌门一职,已经传书三派三家,要捉拿你,你走得越远越好!” 书言踉跄了一步,站稳身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