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虚糜山(日常/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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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山的rou壁全部依附在断崖上,断崖尽头鼓起一座rou包,许多蠕动的肠rou变成一个深邃的山洞,山洞前一条粗壮的肠rou横在洞口。 玉书浚一身红衣,白发自然垂落,他静静的坐在山洞里。那些移动的肠rou,一会变成rou做的桌子,一会变成椅子,明明知道这是虚糜的障眼法,玉书浚却没有揭穿它,看着这群活动的肠rou扭曲变形,一会变成这样一会变成那样。 转眼间,一间朴素的卧室被虚糜装点完。 玉书浚默默的看着,恩,不错的,一张红木的床铺前放着山水画的屏风,这红木除去障眼法,是三四具尸体交叠而成,那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那水墨画屏风,则是六七个人的尸体拆分拼装,那画面上的红日,是一颗眼珠。 还有一张八角桌,上面放着一个绣花罩子灯,旁边一束白玉花瓶,上面开满了彼岸花,一个茶壶四个杯子,一派风雅。 但是,有点道法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这粗糙的障眼法,无论他修饰的多么美丽,都难掩盖这一屋子尸体的味道。 玉书浚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虚糜恍然大悟,他说:“我去摘些真正的花来。” 果不其然,那些尸体上插满了鲜花,鲜花得到养分开的十分艳丽,roudong里飘出阵阵花香,说不出的诡异。 玉书浚坐在地上,将那一袋珍珠倒出来,一颗一颗弹着玩。 虚糜幻化成一坨rou球,在顶端挤出一个小rou球,他立在玉书浚身边,像脑袋的rou球开了一个黑黑的洞,一开一合的说:“儿砸.....................” 玉书浚翻了一个白眼,他说:“你这样像个莲藕精,一点都不像人。” 虚糜想了想,无数的的触须伸向玉书浚的头发里,玉书浚坐在地上身子发抖,他说:“你又想干什么?” 随后,那种被人翻看记忆的感觉再次涌来,每次翻看玉书浚回忆时,玉书浚都无比难受,那种将受过的伤,一遍一遍重复想起,怎么会不难受。 但每次记忆要翻到那处时,就会戛然而止,虚糜收回触须,他蠕动着爬到树下,伸出无数触须将树上的尸体插了一遍。 随后他又跑回来,站在玉书浚身前,那两坨rou球在慢慢变化,伸长拉开,变成一个刺身裸体的男人,他没有头发,没有五官,看起来非常可怕。 玉书浚说:“人是有五官的,五官你知道吗?就是嘴巴鼻子眼睛耳朵.....” 虚糜歪头想了想,渐渐的他那颗鸭蛋头,慢慢浮现五官,他变成了一个暮年老者,他很高兴,步履蹒跚的向玉书浚走来。 一边走一边说:“儿........砸........” 玉书浚向后躲着,他说:“你这不像我爹,倒像我爷爷......” 虚糜停下脚步,他慢慢站直身躯,五官再次变为一片白rou,他想了想说:“不,我要做爹!” 他忽然变成了承允的模样,见玉书浚非常厌恶的瞪着他,他又连忙变成文柏的模样,看来玉书浚还是不喜欢,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变成一个玉书浚不认识的人。 他忽然消失,过了一个时辰才跑回来,一条肠虫顶着一个rou球,欢快的爬到玉书浚身边,他站立起身,那颗rou球上只有一个黑洞,他开口说:“儿砸.................我想好要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的五官渐渐出现,一名剑眉星目,山峰鼻的面容,黑色的长发整齐的拢起,他缓缓开口说:“这样,像爹了吧!” 玉书浚抬头望着他,他想,这人真是一副好面孔,可惜被虚糜借来了,他低下头,想着,如果他真的有这样一个爹,那是多么大的福分。 虚糜见他不说话,又想伸出触手,玉书浚连忙喊道:“你想干什么?又想侵入我的脑袋。” 虚糜说:“我不这样做,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玉书浚别过脸,他说:“我.....我.......我害怕.....。”他恐惧将心底的伤口一遍一遍撕开来看。 虚糜说:“你是我儿子,我要了解你的一切。” 玉书浚抿着嘴,低下头不敢违抗,任由虚糜将触须再次侵入他的头脑。 片刻后,虚糜慢慢将触须收回,他蹲下身子,伸出小手指,他说:“我知道了,我们做个约定。” 玉书浚茫然,虚糜说:“如果你允许我这么做,你就勾住我的小手指,我们以拇指为接口,从此以后,我不会擅自侵入你的头里。” 玉书浚不解的看着他,虚糜说:“我来教你做人,这是第一步,尊严。” 玉书浚伸出自己的手指,勾住虚糜的手指,两人拉钩盖章,当拇指和拇指贴上时,玉书浚感觉到顺着手指,无数条经络进入他的头脑里。 有翻看他回忆的,有记录他思维的。还有一个声音响起,他说:“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我们约定好了。” “当你无法用言语表达想法时,拉住我的手,我会感受你的一切。” 玉书浚脸颊微红,心理一阵暖意,他收回手,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膝盖,他的心底很慌,他喜欢虚糜的温柔,却又隐隐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份温柔。 他将头埋在双膝里,小声的说:“如果有一天,你厌恶我了,请一定......提前告诉我......不要让我忽然去面对,被抛弃的感觉。” 虚糜慢慢靠近他,说:“我不会的。你是我的,儿子是不可以被抛弃的。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玉书浚苦笑一声,他想到从前的很多事,在他心里感情是一定会淡漠的,就像在弥山时,玉沭凉对待他的样子,还有那些一开始对他很好,后来却很坏的人和事。 感情无论开始时多么甜蜜美好,终有一日对方会厌烦,会腻,会变得薄情,会厌恶他,会讨厌他,无论开始多么好,结局都是一样的。 他继续说:“那好吧,如果有一天你厌烦了,厌恶我了,也请你好好的告诉我,我会......很乖,很安静的独自一个人消失。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 虚糜不太懂他的话,但听到他要离开,要独自消失,虚糜郑重其事的说:“我在,你不会消失。厌恶..............是什么?” 玉书浚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厌恶’,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勾出小手指,虚糜与他拉钩盖章,一段段回忆在虚糜眼前闪过,那是玉书浚在弥山时,所经历的一切。 与他蛮横的在他脑子里翻找回忆不同,这些回忆有顺序的一一浮现,有些回忆让玉书浚太过难受时,虚糜的气息通过脉络安抚着玉书浚的神经。 他缓缓的说:“好了,不要再回忆了,我懂了。” 玉书浚慢慢松开手,此时承允如约而来,他带着十几个村民上山,虚糜忽然身形一闪,消失在山洞里。 那些村民看见坐在山洞边的玉书浚,连忙将手里的篮子向他身边推。 承允见到玉书浚时,也震惊的一愣,随后他想,这也许又是那妖山捏出来的假人,便不再大惊小怪。 但跟着他的玉沭凉,文柏,罗轩等人则纷纷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玉沭凉,他急迫的跑到山洞边,想要触碰又不敢触碰的模样。伫立在玉书浚面前。 玉书浚抬头看他一眼,又慌忙将头低下,那群村民纷纷向他叩拜,嘴里说着:“神仙,神仙,我希望我闺女能嫁给赵大财主。最好哇,是做正房。” 另一个村民说:“神仙神仙,我想让我儿子活过来。” 还有人说:“神仙,我想发财,我要的不多,四十万白银就好。” 玉书浚向山洞里缩了缩,天空之中虚糜的声音响起,他怒斥道:“离我儿子远点!” 村民被吓的纷纷远离山洞,其中一个村民对承允说:“仙尊啊,您不是说,这里可以许愿吗?这......这地方阴森森的,真的灵验吗?” 承允对着山洞说:“你想要许愿者,我将他们带来了,你又这样对待人家,我看你是没本事完成别人的愿望吧!” 虚糜说:“你们的愿望我会一一实现,但你们不会平白无故的得到好处,你们需要供奉我。” 村民纷纷将自己的贡品放到山洞边,跪在山洞旁,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承允像看笑话般看着他,一个人的福禄是命定的,就好比那村妇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财主做正房,以她的出身,连做个丫鬟都不够资格,还想做正房太太,简直异想天开。 但这虚糜却一一应允这些妄想。 不一会,一位村妇急急忙忙的跑上山来,对着那个嫁女儿的村妇说,“不好了不好了,你家小娘子,被赵大财主抢走了啊!你还在这拜什么神啊,快跟我回去吧。” 那村妇傻愣愣的说:“抢.....抢走了?” 另一个村妇说:“是啊,这杀千刀的,看见你家小娘子,非说什么要娶他做正房,什么玩意啊,他都可以做你家小娘子的爹了,这个不知羞耻的财主,说完就抱走了你家小娘子.....诶哟喂!我们拦都拦不住,这光天化日的,抢人家孩子!丧尽天良!” 她的话音一落,来许愿的人顿时更加疯狂,他们的愿望变的更大,更加离奇。虚糜都一一收下。 直到深夜,一个乞丐,勾着腰,跪在山洞边,他说:“神仙,神仙,我有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