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季雨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魏总。 他攥紧手中的抹布，对程乘风说：“你先去外面招呼，我煮馄饨。” 程乘风一脸懵逼地接过季雨手里的抹布，从灶台里走出去。 季雨一手端着锅一手拿着勺，心中不断默念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糟了，自己外面牌子写的就是季雨馄饨！ 没事没事，人家魏总哪还能记得你叫什么。 可是、可是，他给了自己这么多钱，搁你你能忘了？ 搁季雨的话就算有人从自己这拿走一千块他都忘不了，更不要说一千万了…… “您好请进，请问来点什么？” “一碗馄饨。” 是他的声音！ 季雨不敢抬头不敢动，死盯着锅里的馄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看到魏总，但就是不想看到。 不止魏总，他不想再看到他在B市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好的，您请坐！” 程乘风在引着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下后，便跑回了灶台旁跟正盯着馄饨一动不动的季雨说：“老板，馄饨一碗。” 说完，他见季雨毫无回应跟没听到一样，便喊道：“老板！回神了！” 季雨被他喊得吓了一跳，然后连忙往锅里添馄饨。 “我说老板你想什么呢？刚来了个客人，就那边坐着的那个穿西装的，他好帅好man啊，你就朝着那个路线走就行。” 季雨听见他的话，便用眼神轻轻朝着那边瞥了下，这一瞥，正好瞥到魏总朝这边看过来的脸。 他吓的一哆嗦，对程乘风说：“去去去，快去刷碗，把那边堆着的碗刷完你就回家吧。” “得令！” 此时已过了人最多的时候，其他的摊位都零零散散，唯独这家馄饨摊，里面仍坐着七八位客人，其中，有虽然吃完了馄饨但依旧坐在位置上聊天的情侣，有下了晚班来吃宵夜的商场导购员，也有谈完了生意准备边散步边回酒店结果看到熟人的总裁。 魏泽明是今天上午到的L市，来这边看一下分公司大楼的修建情况，以及和当地某局的局长谈个“合作”。 虽然轮不上他来喝酒，但他也示意性地喝了几杯，从吃饭的地方出来后，他便让司机先开车回去，而自己则散散步溜达着回去。 他走着走着，经过一个他以前肯定不会去的夜市时，他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他站在路边望了望，望见那个人穿梭在人堆里的身影，又看到那地方挂着的写着“季雨馄饨”四个字的牌子，心中有些小小的开心，比他刚刚成功签下的那份合同还令人开心。 看来他真的去努力的生活了，魏泽明觉得欣慰又满足。 魏泽明决定去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所以，魏泽明生平第一次坐在了路边摊的凳子上等待一碗馄饨。 他望着正在煮馄饨的季雨，觉得现在的季雨和自己那晚见到的季雨实在是犹如二人。 他偷偷在心里认为这都归功于自己。 他决定不过去打招呼，人家可能并不想再跟以前有瓜葛，自己这样过去他会很尴尬，而且现在他忙着煮馄饨，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人家做生意了。 “您的馄饨好了！” 那个看着像是这里的服务员的人将馄饨给魏泽明端了过来，魏泽明说完谢谢后又问道：“你们这开业多久了？” “昨天开门儿的！” 那个服务员笑着回答。 魏泽明点了点头，然后又问：“生意怎么样？馄饨都是老板亲自做的？” “是啊都是老板做的，这馄饨倍儿香，所以生意肯定好啊，而且老板人那么帅，嘿嘿——”服务员边嘿嘿笑边饱含深意地挤了个眉，继续说：“好多小姑娘找老板要微信，老板都没给，又有人拍他的照片和视频发到网上，我看啊老板马上要成这一片的网红了，到时候我们的馄饨也成网红馄饨了！” 这些都是程乘风这一晚上边干活边想的，在他的幻想里，他已经成为分店的店长了。 魏泽明看着这服务员满是开心又自豪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下，然后说：“那我就尝尝你老板的手艺。” “保准好吃！您吃着吧！” 程乘风说完，看这位客人点了点头，便回了碗槽边。 魏泽明拿起勺子先是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后放入了嘴巴里。 起初的感觉是有点烫，接着就是一股鲜美的味道充斥口腔，暖流缓缓向下流去，留下满满的余味仍在口腔中。 汤很好喝。 魏泽明又吃了馄饨，口感非常软，皮薄馅香，里面是rou馅却一点都不腻，和汤一起在嘴中翻滚，越咬越香。 他立刻吃了第二个馄饨，如此下去，他很快就吃光了一碗馄饨，而他在半个小时前，刚吃过一顿。 他想，这是他从小到大到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把自己的肚子吃得这么撑。 魏泽明用纸巾擦了擦嘴巴后看了眼仍在忙碌的季雨，笑了笑离开了。 季雨在看到魏总走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但也多了点小小的失落。 看来人家果真已经不记得你了，就你还记得那么深。 季雨走过去要收拾魏总吃完的碗筷，到那才发现，魏总竟然连汤都喝没了…… 原来魏总这样的人也爱吃路边摊啊，但也证明他喜欢自己做的馄饨。 季雨原本有一点失落消失了。 季雨今天到家时正好是十一点二十分，由于不能洗澡，他便在当院用水盆往身上浇了几盆凉水，虽然凉飕飕但爽得很。 他披着浴巾跑进了卧室，扎进被窝时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头发还湿着，接着又想起来自己好像还发着烧。 完了完了，晚上忘记吃今天那个医生给开的药了，前两天出院时医院的医生也说肩膀以后不要着凉。 算了不管了，爱怎样怎样吧。 虽然是这么想，但他还是爬出了被窝穿上睡衣，从地上堆着的大大小小的袋子里翻出吹风机，打开包装后开始吹头。 吹完头后，季雨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在那些袋子里翻找，直到他拿出个方形的盒子后才抱着盒子回到了床上。 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季雨今天买的吸奶器。 当时他站在孕婴区满脸的尴尬，本来要随便拿个就快点走，结果有个导购员过来问他是给mama选还是给jiejie选。 季雨随便说了个给jiejie选，那位导购便开始给他推销，最后季雨买了个三百多块钱据说有多种功能和档位的电动吸奶器。 他觉得自己被坑了，但也有点好奇。 季雨盘腿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开始研究这个吸奶器。 今天在商场那个导购用样品给他演示过，他顺着记忆将它弄好，又把吸嘴固定在自己胸前，档位先调的最低档位，按下开始后，顿时一种酥麻又刺激的感觉从胸口处爬遍全身。 他感觉胸前有点痒，便立刻把吸嘴取了下来用手抓了抓，可抓完后，一种胀胀的感觉憋在了胸内。 让你闲的手欠！ 季雨恨恨地想，然后将吸嘴再次放上并调到了较大的档位。 “嗯……” 季雨闷哼了一声，头高高地仰起，一只手抓住没有被吸的一边用力揉着，一手向下伸去。 很快，被吸的那边就有奶水流了出了，季雨看着这一幕，实在是觉得荒唐又诡异。 奶水缓缓流了半分钟才流完，见它不出奶了，季雨又把吸嘴放到另外一边，这边也吸完后，季雨摘下了奶嘴把吸奶器扔到了一边。 又过了一会儿，底下翘起的那儿也流了出去，季雨拿过纸擦了擦。 “妈的。” 季雨骂完，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