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诀别之际/收回信物/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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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出了门,四处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立在院中,迟疑了片刻,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是华清缓缓走了出来。 “怎么了。” “没什么……”谢景心头到底是有几分不安。 华清盯着他的脸,是看一遍少一遍了,说:“那进来再坐一会儿吧。” 谢景觉得自己不爱华清,却总是放心不下他。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他,便跟着进了房间。 屋子里面正点燃着袅袅熏香,谢景深深嗅了一口,古木檀香,让他的心一瞬间平静下来了。华清已经款款坐在了椅子上,他也随之坐下,而小桃子奉茶,他喝了一口,又觉得唇齿留香。他抬起头看了华清一眼。 华清道:“怎么,这样看我?” 谢景将茶放下:“我觉得,在你身边很舒服。” 华清垂眸,这自然,他在谢景身边待了这么久,身边用的所有的东西都是谢景最喜欢的。 他正要说话,又听见谢景道:“清羽年少,若是有所冒犯,你也不用处处寻他的短处。为难他。” 华清心头一片苦涩,却也无力为自己辩白了,只能点头,又抬眼看向给谢景:“王爷,你许久都没有来看过我了,今日便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再走吧。” “这……” 华清道:“我腹中孩子不过一月有余便就要生产了,那时……凶险万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王爷……”他分明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更加柔顺,只求多了这么一天两天的。 谢景目光下滑,只落在华清鼓起的孕肚上,他知晓,在怀孕时候,没有丈夫相伴,孕体是会非常辛苦的。 见华清语调轻柔,面色虚白,经不住生出了几分难受,他以为那是恻隐之心,便道:“那就留下来吧。” 华清侧目看向小桃子,叮嘱道:“小桃子去备饭吧。” 小桃子走后,华清腰酸背痛,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孕肚显得愈发滚圆了。他忽然发现谢景一直盯着他的孕肚,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想要摸摸他吗?” 谢景点了点头。 华清便说:“那过来吧。” 谢景抬起手,落在孕肚上,沿着那饱满的形状轻轻的抚摸。 华清太久没被谢景碰过了,经不住般仰起头,发出阵阵难耐的呻吟:”阿景,轻些……哦……哦……轻些啊……阿景……” 谢景听得心头大动,这几日他虽然睡在琉璃阁,可是清羽前来想要跟他同房,他却总是没什么性欲,本以为自己是太过于忙碌所以提不起兴趣,但是不曾想,听见华清这从紧闭的嘴唇中溢出的声声压抑呻吟,他竟然起了反应。只想要将这个孕夫压在榻上狠狠亲吻,将他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肤都吻个遍,用双手去揉弄他的奶子跟性器,想要让他泪水涟涟的哭泣,想要听见他更加动情的声音。 如此想着,他的身体便经不住一寸寸的靠近,就在他要触碰到华清那微微张开的唇瓣的时候,门口忽然有人赶了进来,推开门道:“王爷。” 谢景即刻离开了华清,将身体挺直,问道:“怎么了?” 来人道:“清羽公子昏倒了!” “怎么如此!”谢景大惊。清羽今日就昏倒了一次,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谢景站了起来,看着靠在榻上的华清:“下次吧。”说着就要离开。 华清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了,委曲求全地握着他的手,说:“再多待一会吧。” 谢景看了他一眼,焦急道:“他在等着我。” “他不会有事的,他不过是听说你在我这里,想要法子让你回去而已。” “今日我见了你,觉得你挺通情达理的,本来对你有几分敬重,可是你别令人厌烦。” 华清垂下头,无力的松了手,目送着谢景快步离开。 正是由于见过谢景深情的模样,才跟能够辨别出他绝情的时候,那就像是一把刀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中。 曾几何时,他也这般看着谢景急匆匆的身影,不过那都是朝着他走来,而绝非是背影。 一直到谢景的背影从眼前这消失,他才收回了目光。捂着心口,呕出了一口血。 他的手撑着椅背,指尖都泛白了,可是他必须要靠着这样的法子,才能够撑住他的身体。 阿景,你总是担心别人,可是你知道,我也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我们还能见面多久呢? 门口又响起了脚步声,他忙抬头看去。可是充满希望的目光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又堪堪停住了。 子玉快步走了进来,扶住他的身体:“你还好吧……” 华清道:“罢了。也就如此吧!你怎么会在?” “我来替你看病,见王爷在,只好躲在外面的灌木从中。”其实他方才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听清清楚楚。华清如今,怎么会好。 且说谢景急急忙忙的到了琉璃阁,却就看见清羽好生坐着,他上前握住他的肩头问道:“你怎么样?” 清羽含笑推开他的手道:“瞧你,满头的汗水,我没事。” “可是……来人说你昏倒了。” “那不过是,我想要见你了,所以让他传的话。”说着,他伸手一指满桌子的菜道:“快坐下吧,都是你喜欢吃的。” 谢景低头看了看,也就坐下来。可是眼前总是浮现出华清握着他的衣袖求他留下的样子。还有自己呵斥他后,他无力垂下手的模样。 谢景随便吃了两口饭,便说道,要去书房看会书。 清羽道:”王爷是生我的气了!” “你何苦骗人?” “骗人!王爷以为只有我骗人,那华清身体已经渐渐好转,还不是在王爷面前做出一副要死的模样!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说什么?”华清那个样子,也是装出来的? “那自然了,他不靠着这法子,还怎么笼络王爷呢?”说着,他拍了拍手,出来一个婢女:“这是在华清院外伺候的婢女。你告诉王爷,你每天听到了什么!” “王夫最近不怎么咳嗽了,是真的好了。”其实是华清每每咳嗽,就心痛难受,便不敢再咳嗽了。 谢景听了,没说话,冷着脸走了! 清羽见谢景走远,继续问那婢女问道:“家伙哭吗?在他孕期的时候看见王爷跟别人那么亲密,他肯定很难受吧。” 婢女说:“他也没哭,也没闹。王爷走了,他就干自己的事儿。” 清羽听了咬牙切齿说:“那还不行,我非得让他痛不欲生才行。” …… 冬日渐进,皇宫众人要去晨泰山上祭拜先祖,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几个成年皇子也要去,并且都要带上王妃。 可是却传来了消息,说是清羽以王夫怀着肚子不方便,求王爷带着他去。 小桃子很生气:“如果真的是怀着肚子不方便,若是以前王爷根本不会去,会在府中陪着您的,您都快要临产了。” 是的,他肚子已经足九个月了,可因为最近太过憔悴虚弱,看上去也只有八个月大小一般。他倒是比起之前还要消瘦很多了。这些日子,肚子胎动越来越明显了,他却没什么感觉,子玉说是因为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华清抬起头,默然算了算日子,他马上要临产了,也马上快要死了。 若是谢景去了晨泰山,只怕是真的诀别了。 他常常叹了一口气。 阿景,阿景…… 就陪我这最后一程吧。 他派人去寻谢景,可清羽就是要让他痛彻心扉,就是想让他在生产的时候,谢景不在身边,让他一个人难受,让他一个人苦苦挣扎。故而又加了药效。 华清派过去的人回来道:”我们甚至连王爷的影子都看不见。” 那天就是要去晨泰山的前一晚。 华清听后道:“你们替我更衣吧。” “更衣?王夫是要去琉璃阁吗?”小桃子扶着他的身体,冷静分析着:“王夫,那个清羽公子佛口蛇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极难对付,若是王爷还像以往那么宠着您,那自然是不怕的,可是如今王爷对您……况且王夫您如今重孕,若是去受了什么刺激,反而伤的是自己身子啊。如今最要紧的,还是保胎啊!” 华清抬眼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透着莫名的悲伤,道:“我如今还能安住胎吗?我跟他相识十余年,就算是他要将我弃了,我也想听他亲口说个明白。” 小桃子还是不让:“王夫,您别折腾自己了,天色已经晚了,明日再去也不迟啊!” 华清抬眼看了小桃子,轻轻笑了道:“没有明天了……不会有了……” 谢景正在同清羽吃饭,忽然就听见门口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他抬起头道:“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清羽给他舀了一碗鸡汤,放在他的面前。 “怎么会没事呢?到底是谁在外面?” 来人进来道:“是王夫,他想要求见王爷。” 谢景不知道为什么挺不是个滋味儿的,他的脑子里面一直在转,他觉得他一定要去见见华清,他便起了身,走出门口。 就看见华清站在人群中。琉璃阁的人拦着不许他进来。 谢景走过去,上上下下看了看华清道:“怎么回事?” 华清握着他的手,漂亮的眼睛里面都是痛苦:“阿景,别去好不好,大夫说,我……我我怕是,生不下这个孩子……我怕你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了你了……” 谢景看着华清那含泪的眼睛,道:“不会有事的,我听旁人说了,你现在身体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 华清摇了摇头:“我没有好……我的病是越来越重了……” 谢景挥开了他的手道:“好了,别耍脾气了。这次出行是有正事,我若不去,成什么样子?”见华清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他忍不住缓和了语气:“家里面这么多人,都会好好伺候你。等我回来,再好好陪你。” 华清抬眸看向他,目光中有些他看不透的东西,说:“那你留下来吃一顿饭吧。上次你说你要来吃,你却走了,这次就全当我为你践行了。” 谢景心里很不是滋味,便点了点头,决定去坤殿吃饭。 一顿饭吃到最后,华清扶着肚子,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对他说:“阿景,我有了身孕,便以茶代酒,祝愿你此次前行,一路顺风,万事如意,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够逢凶化吉……幸福安康……”他声音越来越低,说着,他低下了头,忍不住哽咽了一声,然后很快抬起头,一口饮尽了茶杯中的茶。 谢景端着酒杯,也一饮而尽:“等回来我再来见你。” 说完,他朝着门外走去,华清扶着肚子送他到了门口。 谢景说:“好了,回去吧,这么重的身子。回来之后,我会好好陪你的。” 谢景想如果他留自己的话,他今天晚上睡在这里。 但华清没有留他。甚至没有说话,又送他到了院子门口,才停了脚步。 他走的时候,一直感觉到有人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呼:“王爷!” 他顿时就回了头。 华清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免罪金牌,慢慢地递到了他的手上:“这个……还给你了……” 谢景手指摩挲着金牌,他还记得他跪在皇帝的面前用自己的军功为华清换来了这块金牌,父皇还说从未有过将金牌赏给未立功的人的先例,他是怎么说?他记得自己说的是,也从未有人过打下西域的功劳! “你留着吧!”谢景没由来的心情很坏,他捉摸不透自己的情绪。是因为自己曾经爱华清而现在不爱了?是他对华清将金牌还给自己而生气?还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的事情要发生吗? 可是华清是那么的平静,甚至有了笑容:“我总呆在府中,也用不上了。你在朝廷上,难免树敌……以后别再大出风头……你……多保重……”他将金牌放到了谢景的手上,谢景一把握住他的手。华清轻轻的却很坚定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抽出来的那一瞬间碰到了谢景的袖口,他顿了顿:“这个……” “怎么呢?”谢景低头看去,是一枚扣在袖口的金扣子。 华清低着头,让谢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够听见他轻轻道:“快掉了,就先取下来留在我这里吧。” 谢景说:“不……” 话音还未曾刚说完,华清就握着那枚扣子,用力扯了下来,他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自己的手指还被细线勒出了一条血线。他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轻轻道:“王爷……一路顺风。” 谢景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华清许久都没有落泪了,他怕身边人担心,再难受也是笑着。听见谢景这么说,他轻轻擦拭了自己的眼泪,对他道:“手被划破,太疼了……” “就这么点伤!” 谢景回了琉璃阁后,心神不宁。 清羽替他脱下衣袍,看着袖口的线头,问他:“这怎么坏了?” “没什么。”忽然抬手一指道:“那园中梅花怎么快凋谢了。” 那是谢景为华清种的,清羽自然是不管的:“许是害了虫吧,我等会就吩咐让人好好除虫!明天就要出行了,今日还是早些睡吧!” 说着清羽便伺候着谢景睡了。 谢景在梦中,看见华清站在梅花树下笑着看他:”你给我的还给你了,我给你的也拿回来了。我们两不相欠了……” 忽然明白为什么心里面那么难受了。 因为华清没有对他说再见。 他还不知道,花要谢了,他们也要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