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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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玉鸾一怔,他这才明白楼月璃刚才取药竟然是为了自己。他呆呆地睁大眼睛看着楼月璃, 眼眸里凝着一汪纯净的晨露。 ? ?楼月璃笑了笑,低头怜爱地琢吻玉鸾的鼻尖,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那根柔软灵巧的手指在喉咙深处来来回回,玉鸾喉咙那火烧似的痛楚总算渐渐缓和清凉,却使他又泛起呕吐感。他不自觉地偏头,黛眉紧锁,不满地扁着嘴,想要躲开楼月璃的手指。 ? ?「别躲,要是不上药,明天你就会肿痛得说不出话来。」楼月璃柔声道。 ??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眼前这男人让自己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眼泪,玉鸾突然使劲地推开楼月璃,整个人却因而失去平衡,几乎倒竖葱地摔倒在地上。 ?? 楼月璃立即拉着玉鸾,好好地把他抱在怀中,一下下地轻拍着他的背部,吻着他的脸颊道:「是我不好,乖,别哭了。」 ? ?玉鸾还是泪水汪汪地抽着鼻子,气呼呼地转过头去,不愿意理会楼月璃。 ? 「来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楼月璃蹭着玉鸾的颈项撒娇道:「你再哭,我也得哭了。」 玉鸾不禁回头瞪了楼月璃一眼,只见楼月璃笑得眼睛也弯起来,又露出那双可爱的酒窝,看起来不像个传说中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楼爷,不过是个孩子气的男人而已。 ?? 趁着玉鸾看得怔怔出神之际,楼月璃又伸出手指,在玉鸾的喉咙深处来回敷药。虽然喉咙的灼痛稍稍舒缓,玉鸾心里却还没有消气,竟然用力地咬着楼月璃的手指,瞪大一双哭得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如同气得哭着跳脚的野狐狸。 ?? 玉鸾以为反应灵敏的楼月璃会马上把手指缩出来,没想到对方竟然毫不躲避,任由玉鸾咬着他的手指。 ? ?还没有待玉鸾回过神来,楼月璃己经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恼,尽管咬我来发泄吧。」 ? ?二人四目相投,玉鸾一时忘了曲雪珑还在咫尺之外等待。他凝视着楼月璃,眼眸里的泪色渐渐染上春露,朱唇也缓缓合起来,暧昧地含着楼月璃的手指,甚至伸出舌头,如同锦鲤尾巴摆动般扫着那节指尖。 ?? 冬阳如水光轻融,倾泻一地蜿蜒多情。锦帘流苏温柔地拂动着,冲不淡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情绵绵。 ? ?刚才楼月璃这样百般折辱自己,又当着曲雪珑的面前玩弄自己,自己是应当着恼的,但还是无法真的怨恨眼前的男人—是自己欠了他的,而且自己也实在欢喜他,欢喜得舍不得讨厌他。 ? 二人的眼神如蜜糖黏糊缠绵,脸容愈靠愈近,楼月璃的瞳孔深处倒映着玉鸾的容颜。 ? ?玉鸾的心跳失控地加速,不自觉地合上眼睛,樱桃似的红唇微微噘起,小心翼翼地索吻。 彼此的温热呼吸不断地交叠着。 在唇瓣即将触碰,热情将会重燃的瞬间,屏风外突然传来曲雪珑整理衣摆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声响总算把玉鸾从情欲的黑暗泥沼里唤醒。玉鸾霍然睁开眼睛,扭头不敢再看楼月璃。 ? ?楼月璃也没有着恼,只是噗哧一笑,抽出自己湿淋淋的手指,仔细地舔去指节上玉鸾的唾液。 ? ?他一抽出手指,玉鸾就急急地站起来,想要往云母屏风外的房门跑去。楼月璃却拉着玉鸾的手腕,上下打量他几眼,眨眨眼睛道:「你确定你要这样走出房间吗?」 ? ?玉鸾这才想起虽然自己画了妆,又穿上女子的装束,但曲雪珑还是很有可能认出来的—或许铜镜里的模样过於模糊,但面对面还是会认出来的。 ? ?楼月璃熟悉地从一旁的衣箱里翻出一面红纱,覆盖着玉鸾的脸庞,为他在脑後系好绳结,又为他披上斗篷,掩着那件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襦裙,最後把药膏放进斗篷的口袋里。 ? 「好好整理一下吧。回家之後药膏每天早午晚也要涂抹一遍,有空喝些蜂蜜水,别吃那麽多辛辣的东西。」楼月璃自然而然地拍了拍玉鸾的臀部,细心地叮咛着。 楼月璃站起来,对着铜镜整理着自己被玉鸾扯得凌乱的衣襟,这才大步走出云母屏风,气度依然平和从容,彷佛他根本不曾经历这样的一场意乱情迷。 ? ?玉鸾现在当然不敢穿着来时的衣服,只拉起斗篷上的宽大兜帽,掩着大半的脸庞,对着铜镜再三保证曲雪珑不会认出自己,这才怯生生地走出屏风。 ? ?云母屏风的另一边玉觞交劝,炉烟微度,甜美酒香嫋嫋飘散。 ? ?曲雪珑和楼月璃正在窗边的小几对坐聊天。暖阳透过菱花窗格的雪白窗纸洒落在两位绝色佳人的容颜上,一者如空谷幽兰般清淡素雅,一者则如娇艳芍药般巧笑倩兮。? ?? 玉鸾忍不住停下脚步,隔着面纱偷偷地看着曲雪珑。曲雪珑似乎没有留意自己—无论如何,自己披着陌生的斗篷,蒙上面纱,曲雪珑应该认不出来的。 ? ?楼月璃坐在曲雪珑对面,柔荑轻托香腮,娇嗔似地笑道:「刚才是我不该,沉溺於温柔乡里,冷落了曲兄,该自罚三杯。」 ??「楼兄尽兴便可。」曲雪珑淡淡地道。 ? ?玉鸾的心里无比酸涩,恨不得马上飞奔到曲雪珑怀抱中,如常地百般撒娇。自己明明想帮助曲雪珑,为什麽却好像弄巧成拙,反而使自己和楼月璃的关系愈来愈复杂呢?? ? ? ? 「现在只有我尽兴呢。」楼月璃一边斟酒,一边甜丝丝地笑道:「曲兄要跟我一同尽兴嘛,要不然我会非常非常寂寞的。」 ??「楼兄年少风流,曲某却对这些露水姻缘不感兴趣。」 ? ?楼月璃的眼神闪烁,歪头道:「因为鸾夫人吗?」 ? ?曲雪珑喝了口酒道:「待楼兄遇见那个让楼兄倾心之人,楼兄就会明白了。」 ?? 玉鸾本来提起的心渐渐放下来,无论曲雪珑心里藏着什麽,他对自己应该还是有几分情意。然而愧疚也随之油然而生,曲雪珑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却让他失望了—不,玉鸾反覆告诉自己,自己跟楼月璃之间的只是逢场作戏,自己只是想帮助曲雪珑。 ? ?为了曲雪珑,就算要玉鸾牺牲性命,他也在所不辞。 ? 「我早就遇见了。」楼月璃纤细的手指绕着青丝,歪头轻笑道:「可惜以前错过了。」 ? ?说着,楼月璃有意无意地瞥了玉鸾一眼,似乎在提醒他呆站太久了。玉鸾立即回过神来,只匆匆地向二人福身行礼,然後转身离开。 ?? 玉鸾跨过门槛,准备离开房间时,却听到楼月璃清晰地道:「但我现在跟那个我年少时错过的人重逢了,这次我一定会得到他的。」 ?? 楼月璃的一字字掷地有声,背对着他的玉鸾不禁打了个激灵。明明玉鸾的身体在远离楼月璃,他却感到自己根本无处可逃。 ? ?玉鸾穿过醉梦院的大厅时,已经有些男人正拥着娼妓寻欢作乐,他们不怀好意地看着衣衫不整的玉鸾,轻佻地吹着口哨。玉鸾最怕的就是这种陌生环境,最後几乎是跑到醉梦院的门口。 来到门口时,玉鸾看见刚才进来时带路的小厮还在扫地。犹豫片刻,玉鸾还是停下脚步,明知说话会让自己的喉咙疼痛,却还是强忍着痛楚,向小厮哑声问道:「那个……楼爷……」 ? ?虽然玉鸾换成女子装束,又蒙上面纱,但小厮依然认得玉鸾,他似乎早已对这种阴阳颠倒的荒唐事司空见惯,只是笑道:「楼爷睡着了吗?他交代了,要是他还没有醒来,我们先把钱给你们。」 ?? 玉鸾全身发冷,他当然知道这小厮把自己当作什麽人了—事实上他也跟那些人没什麽分别,只是楼月璃随意召来春风一度的对象而已。玉鸾抿紧唇角,还是忍不住问道。「楼爷常常带人到这里吗?」 ? 「那天字一号房就是楼爷的啊,楼爷一个月有十几天也在那里,天天不重样的。」 ?? 小厮正打算把钱拿给玉鸾,玉鸾却已经转身匆匆地离开。 ? ?已然是午後,碧云千里,霁色如晴画。 ?? 紫述街上渐渐热闹起来,积雪已经被扫落到大街两边,紫陌上轣辘车音不绝於耳。贩夫走卒四处叫卖,穿得厚厚实实的路人各自奔向他们的目的地,纷乱脚步不时溅起污浊雪泥。 ? ?宝盖香车偶尔从失魂落魄的玉鸾身边经过,好几次也差不多撞到他的身上。马夫大声呼喝,挥动马鞭,赶走这个衣着不整,脸上还沾着男人精水的的落泊娼妓,玉鸾跌跌撞撞地走到路边,解开面纱,抬起头来,惘然地看着黛瓦屋檐外的天高云净。 寒风袭来,隔着斗篷吹得玉鸾打了个哆嗦—他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怎麽可以穿着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回到曲府?他至少要找一个地方更衣和洗去妆容。 ? ?玉鸾愁绪万千,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路边的雪泞前进。他随便找到一家客栈,给了店小二一些银两,叫店小二打一盆热水之後再买一套成衣回来。 来到简陋的客房里,玉鸾把乾巾浸泡到热水里,对着铜镜仔细地洗净妆容,把那些精斑擦得乾乾净净,这才换上店小二随意买来的简糙衣服。 解下斗篷时,玉鸾无意中摸到口袋里的那瓶药膏。 玉鸾迟疑了一阵子,还是拿出了那个药瓶。 阳光隔着一层发黄的窗纸,多了几分暧昧不明,柔和地映照着那个平凡的药瓶。青玉药瓶触手冰凉,玉鸾的指尖却好像还感到楼月璃留下来的馀温。 玉鸾本想把药瓶放在窗台上,但他低头看着那个冷硬的药瓶,五指还是渐渐攥紧。他合上眼睛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把药瓶放进新买来的衣服里。 ? 穿上衣服之後,廉价的衣料如同千万根牛毛粗细的银针刺进玉鸾的肌肤里,痛得他忍不住不断地抓着背部。 玉鸾的肌肤白嫩细滑,摸起来自是滑不溜手,却也是如同瓷器一般脆弱,只能穿着最上等柔软的衣料,要不然皮肤会轻易地被刮伤,痛痒难当。 过份的服食媚药和残酷的调教早就使玉鸾的身体不复健康。偶尔玉鸾觉得自己好像早已病入膏肓,要是少了夕雾每天侍候自己服用浸泡的的名贵药材,不消几天,玉鸾这副改造得扭曲异常的漂亮皮囊便会百病丛生。 玉鸾如同一头昂贵的波斯猫,早已无法习惯在野外环境生存,只能小心翼翼地依赖着主人施舍的名贵饲料,活在以金钱堆砌而成的象牙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