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章/从边关凯旋的摄政王发现家被偷了/剖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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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远当年在和漠北的交战中,一战成名。 少年时期镇守边疆,短短五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敌人眼中煞神般的存在。 但就算如此,谢时远还是深知刀剑无眼,在战场上,也是从不敢托大。 更何况他现在有了软肋,更是惜命的很。 谢时远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等他到了边关的时候,钺城已经快被漠北的精兵给攻破了。 看着前来传递消息的驻军,他并没有动怒,反而是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但这却让站在一旁的驻军将领更加的诚惶诚恐了,他知道朝廷会派来援军,但没想到谢时远会亲自率兵来驰援钺城。 他原本就是谢时远手下的兵,深知对方的性格,想到自己率兵抵抗的这几天,漠北的大军都快攻破城门了。想到这,他的头更低了,都不敢抬头去看谢时远的脸色,只能支支吾吾的苦笑说着,“将军,这漠北的大皇子用兵着实有些诡异,就像是知道我们的布兵排阵一样,实在是棘手。属下先前想着,能不能试试斩断他们的粮草供给,但突袭的当晚,他们就像知道属下会去一样,早早的就在那排兵布阵等着了,属下派去的那些个人手,没看到一个活着回来的。” “你是说,难道漠北的那些大军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谢时远瞥了眼前人一眼,神色淡淡,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属下不敢。”那人却好像被谢时远的话吓到了一样,忙不迭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谢时远揉了下眉心,有些心烦的摆了摆手,“算了,本王先出去看看。”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管身后的一众人马,径直离开了房间,外面的空气好似都充满了浑浊,带着战火的硝烟气息。 谢时远出了门后脚步不停,径直走出了城主府,像是已经知道了战局衰靡一般,外面街上人烟出奇的稀少,连摆摊的小贩都零零散散的。 谢时远走到了钺城的城门口,登上城墙后抬眼向远处望去,黄沙被暗红的血液给淹没,到处都是看不清面目的尸体和折断的兵矢。 边疆的风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凛冽,带着寒肃的杀气。 但谢时远在京城这么多年,过得也不单是养尊处优的日子。他回到城主府的第一件事就是画好了简易的兵力布防图,虽然已经离开边疆许久,但这里的一草一木,乃至是一颗沙砾,都像是肌rou记忆一般,牢牢的存在于谢时远的脑海中。 漠北带兵的是他们的大皇子离铮,谢时远年轻时就和他打过交道,深知对方也是一个狠厉的角色。 谢时远没有轻敌,但随着战局的深入,他也诡异的察觉到了有一些不对劲。驻守钺城的将领先前是他手下的人,谢时远此前只以为对方的说辞不过是战败后的推脱。但现在他发现,对方说得没错,漠北的兵就像是知道钺城先前的防守布军一般,每次都朝着他们最为薄弱的排兵位置发起进攻。 这种事情在谢时远来的第二天,紧急改变了排兵的战略,才堪堪好上了一些。 钺城的守军们终于能松了口气。 又是一场苦战后,谢时远从战场上下来,他没有去将军府上住,而是跟随着大军,一同驻扎在城内的营帐里。 昏黄的营帐之内,谢时远凝眉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原本摆放在上面兵力布防图已经被他搁置到了一边,现在桌子上放的就是一张薄薄的纸。 谢时远从战场上下来后只是脱下了重重的盔甲,内里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衬得布料颜色更深了,他眉毛微微皱起,额头处的伤口醒目,脸颊上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那张信纸上写得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是他安插在宫内的人手,快马加鞭给他送过来的小皇帝的日常起居。 沈迁不知为何,最近时常在夜里惊醒,前些日子更是突染风寒,现在只能整日里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但随着密信一起寄来的,还有沈迁写给他的手书。 小皇帝在信里面抱怨丞相又跑进宫来对他耳提面命的叫他早日去处理政事,抱怨最近的天气好冷,自己一个人好无聊…… 谢时远一字一句的斟读着,眉眼都显得柔和了一些,他的目光全都被信中的最后一句话吸引了过去。 他的小皇帝说想他了。 谢时远一瞬间就开心了,他也很想他的小皇帝。 崔冠掀开门口厚厚的帘子,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嘴角挂着笑意的谢时远,他愣了一下,随即喜道:“王爷,可是派出去的探子传回来消息了?” “还没有。”提及到战局,谢时远挂在嘴角的笑意都淡了不少,他缓慢的收拢着面前几张薄薄的纸,动作小心翼翼的。 看得崔冠一阵头疼,试探着开口问道:“可是京中传来的消息?” “恩。”谢时远应了一声。 他就知道。 崔冠面色复杂的看着谢时远,他不像是骆城那个傻子。而恰恰与其相反,崔冠的心思缜密的厉害,无论是先前流传在京中那虚无缥缈的传言,还是他入宫后的所见所闻,无一不表达出了一件事。 摄政王和小皇帝的关系不简单。 但崔冠不明白谢时远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会选择和皇帝厮混在一起。 当今朝中的局势明朗,几乎已经是摄政王一人独大,小皇帝身为九五至尊,皇位却被人如此觊觎,甚至隐隐有了取而代之的念头,他的心里不可能平衡的起来。 自古帝王多薄幸。 谢时远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也许皇帝只是在利用他,利用这薄弱的感情,从而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 崔冠跟在谢时远身边已经有数十年的光景了,他自然是很不看好自家将军和皇帝的这段关系,不仅仅是身为属下,更是作为跟了谢时远这么多年的近臣。他犹豫了良久,还是开口劝道:“王爷……” 但谢时远却只是微微抬了下手,打断了崔冠的话,他抬起头,没什么情绪的朝对方看了一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是令执,”谢时远的语气顿了顿,“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怎么做,我心中自有定数。” 崔冠,崔令执。 闻言只是轻叹了口气,嘴唇蠕动了两下,最后只说出一句,“属下只是不想让将军出事。” 谢时远冷哼了一声,“我能出什么事?” 和崔冠说话的这个功夫,谢时远已经提笔写好了书信,等到信纸上的墨迹干了之后,他才把纸张给小心的封进了信封里,递给崔冠后随口说道:“既然你没事做,帮我把这封信寄回去。” 崔冠欲言又止的看了谢时远两眼,最后还是沉声应道:“是。” 身上的衣衫沾满了尘土和血迹,穿在身上很不舒服,歇息下来的时候感觉尤甚。 已经是深秋的季节,连打上来的井水都是冰凉刺骨,但谢时远却浑不在意的脱下了衣衫,草草的用那冰凉的井水擦拭着身体,等到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时候,发梢上面都结上了小小的冰碴。 等到谢时远回到了营帐的时候,发现营帐外面站了几个人,几人看到谢时远的时候,脸上一喜,想说什么,但却始终带了点犹豫。谢时远扫了他们几眼,率先撩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去,撂下了一句,“都进来吧。” 已经坐在了主位上的谢时远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几人互相看了几下,领头的那个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将,将军…前几日,属下派了一支部队去漠北那边搞夜袭,但是…属下无能,没想到计划失败了,连派去的那些人手也都折陨在了那边……” 出声的是钺城的驻军将领。 谢时远看着眼前面带懊悔的手下,情绪却没什么变化,反而是屈指敲了两下桌子,提醒道:“说重点。” 那将领犹犹豫豫的,“但属下发现还有一个活口,侥幸从漠北人手里逃了出来,前几日他便回了营地,但战局紧迫,将军您又一直在战场上,属下便没有及时告知。” “就这点事?”谢时远挑了挑眉。 那将领咬了咬牙,“他装扮成漠北的士兵,在漠北人的营地待了许久,趁着两军交战的时候,才从漠北人手里逃了出来。而且……” “他还带回来一个消息,”那将军声音顿了顿,小心的抬起头看了下谢时远的脸色,“他偷听到漠北的人说,我们军营里面出了内jian,漠北的将领早早就收到了我们的兵力布防图,所以我们才会,才会打了那么些个败仗。” 谢时远神色不变,只是垂下了眼睫,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是声音听起来冷了一些,“继续。” “趁着晚上交接守班的时候,兵力疏松,他在离铮的营帐外偷听到和漠北互传书信的人,好像是来自京城。” 谢时远沉思了良久,才出声说道:“这件事容后再议。” 事已至此,有没有叛徒,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要紧的是,把离铮给打回漠北,叫他不敢再打大瞾的心思。 时间线慢慢推移,天气便也更加的恶劣了,相比较已经适应了这种残酷环境的漠北人来说,情况对大瞾的军队其实很不厉。 但因为有谢时远在,战局从一开始的颓势渐渐好转了一些。待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漠北对于大瞾的进攻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接连败退之下,漠北终于受不住了,派来了使者前来议和。 但谢时远却没有如对方的意,反而是直接扣押下了前来的使节,当作没这回事一样,继续派军深入,直打到了漠北的地界,直到他收到了离铮亲自写的投降书,信里写了一堆割地赔款的内容,谢时远这才算是罢休。 这次的战争大瞾虽大伤了元气,但漠北却也没好受到哪去,更是伤及到了根本,想必这十几年内是不能在掀起什么风浪了。 前来议和的使臣,不是别人,正是漠北的大皇子离铮。 离铮亲自前来,这也是谢时远没料到的事,他看着坐在下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大皇子就这么自信?带了这点兵马就敢踏进我大瞾的军营,就不怕进着进来横着出去。” 离铮闻言,先是哈哈大笑了两声,但笑意却不达眼底,而是依旧充满了挑衅的仰头看着谢时远,他长相是漠北汉子惯有的粗犷,硬朗的五官有一种带着野性的帅气,但脸上一道足有寸长的刀疤却硬生生截断了这种美感,只让人看着觉得恐惧。 离铮的声音也带了点豪迈的味道,“谢将军说笑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想必将军也不是那般言而无信的小人。” 他的话语里带着点讥讽的意味,仿佛在内涵先前谢时远私自扣押下使臣的行为。 谢时远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动怒,而是直接拿过桌上的议和书,在上面又多加了一条。 离铮拿过来看了一眼,气急了怒道:“想要我们漠北的柯林部落,将军真是胃口不小啊。” “怎么,不行?”谢时远丝毫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甚至还闲闲地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离铮恨恨的盯着他,但还是咬牙答应了谢时远的要求。 签好了议和书后,离铮意味不明的问了谢时远一句,“议和的这些个要求,不知是将军的意思,还是…” “大瞾皇上的意思?” 离铮说得古怪,谢时远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大皇子此话是何意?” 离铮阴阳怪气的冲谢时远笑了一下,“将军可要小心功高震主。” 谢时远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离铮似乎很见不得他这副淡定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开口讽道:“将军如此为大瞾尽心尽力,却也没想过大瞾的皇帝容不容得下你。谢时远,你可得小心一点,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谢时远才终于有了点动作,他将手上的茶杯重重地掷到了桌上,茶水都溢了出来,他眼神凌厉的扫向离铮,语带威胁,“大皇子挑拨的话未免有些太过荒谬了吧。” 离铮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他眼中的愤懑消散了,反而带着一种玩味的笑意看着谢时远,“将军为何不仔细想想,本皇子是如何拿到钺城的布防图的呢,想必定是有人想要借本皇子的手,除掉将军啊。” 在离铮走后,谢时远坐在原地,半晌没有变过表情,眼神冷得像是一块摄人的寒冰。 跟在谢时远身边的谋士不止崔冠一人,但闻言俱都神色一震,只有崔冠露出了一副思索的神色,“将军,离铮此人的话不可尽信。” “本王当然知道离铮的话不可信,”谢时远皱了下眉,“只是他所言非虚,京中的人确实有些不老实了。” 崔冠默然了,他就知道,就算皇帝把刀架在谢时远脖子上,他这个死心眼的将军还是会满心信任的把脖子伸得更合皇帝心意一点。 在议和过后,谢时远便整装军队,准备返回京城,他心急如焚,已经迫不急得想要见他的小皇帝了。 但当大军走到半路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足以让谢时远目眦欲裂的消息。 身在封地的裕王起兵造反,意图逼宫。 京城内守城的将领大多是世代效忠皇家。摄政王虽拥兵自重,但他没有染指多少京城兵力的部署,毕竟他总不能在明面上就闹得这么难看。 因此谢时远走时在京城留下了一小批他的私兵,用以保卫皇城。但裕王来势汹汹,再加上,大批的军马都已经被谢时远拉去了边关,打了驻城的将领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京城内部更是有人与裕王里应外合,导致短短几天的时间内,京城的防守就已经是溃不成军。 消息传到谢时远手里的时候,京城已经是岌岌可危的状态了。 谢时远捏紧了手中的密信,眼眶气得通红,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他沙哑着嗓音说道:“沈裕,真是好样的。” 本是休息的时间,但谢时远却是直接起身走到门外,翻身跨马,拉紧了手中的缰绳。 一旁的崔冠从谢时远身后匆匆赶来,强行用手抓住了缰绳,制止住了马匹前进的动作,他急切的对着谢时远说道:“王爷难道打算孤身一人赴京?” 谢时远没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是给出了答案。 崔冠觉得谢时远是被冲昏了头,他揉了下眉心试图和对方讲道理,“王爷,就算你现在赶到了京城,孤身一人,又能做什么呢?属下知道您武艺高强,但再高强的武艺也敌不过对方的千军万马啊。裕王在领地蛰伏多年,这次想必是有备而来,王爷至少带些兵马一起回去。” 谢时远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拦在马前的崔冠,兀自压抑着火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本王一刻都等不了。” 崔冠连忙表态,“一刻,一刻的时间就够了。属下这就去召集兵马,命他们轻装上阵,属下不能让您去白白送死啊。” 谢时远紧握着缰绳的手松了松,扭头冷声说道:“那还不快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马蹄声惊起,官道上尘土飞扬,疾风飒飒。 快马加鞭了两日,连在路上休息的时间都是掐着时间算的,谢时远终于赶回了京城。 往日熙攘的京城现下已是一片狼藉,城门大开,守城的将领已经换成了不认识的人。谢时远没有做过多的部署,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带着浓烈的煞气,“杀进去。” 那批人自然不会是谢时远他们的对手,顷刻间便俱都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瞪,死相凄惨。 但谢时远却没什么松口气的意思,反而心脏提的更紧了,在他的胸腔里皱成了一团,紧紧得箍着他的心脉。 他的小皇帝。 而被谢时远万分挂念的沈迁,状况却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叛军都已经打进了城门了,沈迁也不能在寝宫里装作一片岁月静好了。 沈迁正在劝进宫后一脸对叛军的愤懑,打算和他一同赴死的司徒清,有些头疼的安抚道:“老师,事情也还没发展到共死的地步吧。” 看着眼前死心眼的老师,沈迁走到司徒清的身,对着他颈后用力一劈,一个手刀过后,司徒清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迁,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得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沈迁挥手叫来一旁战战兢兢的宫人,“先把司徒老师带下去。” 宫人走后,大殿内便又一次沉寂了下来。 没有了以往朝堂之上的喧嚣,沈迁一时半会还有点不习惯。毕竟他除了上朝以外,就没怎么来过这儿。 沈迁百无聊赖的坐在龙椅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扶手上金制的龙头。但没给沈迁多少空闲的时间,一阵兵戈碰撞的声音便从殿外传来,带着金属特有的嗡鸣声,听得人心烦。 随即一人信步从人群中走出,他只穿着单薄的衣衫,身上并未佩戴任何盔甲,将手中所执带血的长剑随手掷到了地上。 “锵——”的一道声响,将沈迁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沈迁甚至颇为闲散的用单手支着下巴,只是看到来人后微微眯了眯眼,语调也带了点漫不经心,“皇兄,真是好久不见啊。” 沈裕虽是逼宫的叛军主谋,但他此时对沈迁却没表现出多少恶意,甚至还语含笑意的冲他打了个招呼,“皇上别来无恙。” “京城可不像西陲那么穷乡僻壤的,朕当然是无恙了。” 西陲正是沈裕的封地。 听到沈迁故意激怒的话,沈裕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的长相和沈迁有三四分相像,但周身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明明眼底藏满了阴郁,但偏偏嘴角又在挂着笑,看起来古怪得很。 看到沈裕终于不再假模假样的在那朝自己笑了,沈迁才终于舒心了。 沈裕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看起来就让人心烦。 沈迁这么浑不在意的想着,“没想到再次见到皇兄,会是这般光景。” 也许是沈迁轻视的目光刺激到了沈裕的心,他突然迈步走到了沈迁的身边,看着依旧一脸淡然神色的沈迁。 沈裕怒了,他突然伸手掐住了沈迁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语气愤愤的,“多年不见,皇上就是这般对待兄长的吗?” 沈迁没有回答沈裕的问题,看着脸色很是难看的沈裕,他忽然勾唇笑了一下,“沈裕,你逼宫是为了篡朕的皇位不成?” “朕很好奇,你做这番无用功,究竟是何心理?” “无用功?哈,无用功,”沈裕像是魔怔了一样,自顾自地絮叨着这两句话,他突然将手上的力道收紧,看到沈迁因为吃痛而轻轻皱起的眉,他开口说道:“皇上就这般有信心本王不会篡位成功,难道是因为谢时远?” 听到摄政王的名字,沈迁的眼神动了动。 察觉到他神色变化的沈裕,话中的讽意更加明显了,“皇上真是好本事,本王身在西陲,都已经听到京城的传闻了。摄政王夜夜留宿在皇上的寝宫,难不成只是单纯的探讨国事不成?沈迁,为了能坐稳这个皇位,你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以身谋位?你这个皇位坐得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用什么迷住摄政王的?用你这下贱的身子?还是你这张擅于蛊惑人心的脸?”沈裕口不择言的讥讽,但沈迁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偏了偏头。 他怕沈裕过于激动了,直接把口水喷到自己脸上,怪恶心的。 “真是和你那个该死的母妃一样的狐媚性子,小的时候便是如此,先帝便偏宠你们母子,每次贡品呈上来转天便送到贵妃寝宫,本王看上的东西,就从没有得到手过。”沈裕看着沈迁那张和早逝贵妃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眼中的的恶意更加浓烈了。 凭什么。 明明他才是先帝的长子,但最后偏偏继承了皇位的却是沈迁。 难道就凭沈迁有一个足以蛊惑先帝身心的母妃? 终于受够了沈裕的胡言乱语,沈迁直接打掉了掐着自己下巴的那双手,眼神冷冷的看着他,“沈裕,如果这些就是你死前遗言的话,那就不用再说了。” 沈裕慢慢收敛了脸上的情绪,露出个病态的笑,“我本来也没打算活着出去,不过沈迁,你也别想好过。” “哦?”沈迁想看他到底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谢时远这个仗打得可不是那么容易吧,我传给离铮的那些个书信可都是从宫里送出来的,你说,谢时远他会不会怀疑你。” “什么书信?” “不过是兵部的那些个布防图。”沈裕浑不在意似的说出了惊人的话。 “你怎么拿到…”沈迁问到一半,又觉得没必要问下去了,他只是不敢相信沈裕的脑子这么蠢,“你通敌叛国,难道就只是为了想要篡朕的皇位?” 和漠北的人互通苟且,就算漠北真的胜了,那他沈裕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仅仅是你,还有那摄政王,”沈裕冷笑了一声,“可惜,那离铮就是个废物,这种仗也能打输。” “你以为帮了漠北,你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好下场?不,我不需要什么好下场,”沈裕缓缓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好过。” 同为皇子,凭什么沈迁就能稳坐皇位,而他却要在那穷乡僻壤般的封地孤独终老,既然他不好过,那其他人也别想过得太顺畅。 “就因为这?”沈迁难以理解沈裕的脑子,他还以为有什么惊天阴谋,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但事实往往和他想象的天差地别,“你真是疯了。” “疯了?”沈裕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冷笑,“既然我活不下去了,那你也别想好过。” 没想到沈裕会突然发难,看着冲着他胸口位置刺去的那把匕首,沈迁下意识的伸手一拦,尖利的刀刃刺破他的掌心,温热的血流便汩汩地涌出。 沈裕刚刚动作,虚空中的某处便射来一枚利矢,径直刺进了他的动脉。沈裕死前,仍是不可置信,嘴角还挂着那抹病态的笑。 沈迁一脚踹开瘫倒在自己身前仍旧温热的尸身,嫌弃似的掸了掸衣服,但掌心的伤口却传来一阵刺痛。 沈迁面前悄无声息的出现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在他面前,头垂得很低,但却沉默着一言不发。 这时殿外又传来一阵冷兵器碰撞的声响,沈迁刚刚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急匆匆的向自己跑来。 长时间的奔波,让谢时远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眼底更是一片青黑,整个人的状态显得很是狼狈。谢时远看着还好生生端坐在上面的沈迁,才算是终于松了口气。 谢时远走到沈迁的身前,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肩,目光在他脸上游移着,看到了沈迁下颌处有一道淡淡的指痕。 谢时远轻轻皱了下眉,但视线一瞥,就看到了沈迁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掌心,他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谢时远没有回头,但质问的声音却很是冰冷,仔细听,还似乎带了点沙哑,“十七,怎么回事,本王不是叫你保护好皇上吗?” 谢时远走前把手下的暗卫都留给了沈迁,但没想到,他的小皇帝还是受伤了。 “不关他们的事,”沈迁安抚似地轻轻拍了拍谢时远的手背,语调懒洋洋的,他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是朕叫他们先别出来的,朕就是想看看,沈裕他到底能整出来什么幺蛾子。小时候的那点破事,也能记得这么深,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还有啊,皇叔,你动作怎么那么慢啊?”沈迁说着说着,就把矛头指向了谢时远,“朕都害怕死了。” 沈迁嘴上说着害怕,但神色中却丝毫没有惊惧的意味。 但谢时远听了却只觉得一阵内疚,“都是皇叔不好,让迁儿受惊了。” “我这就去找太医。”谢时远看着那抹鲜红的颜色,只觉得触目惊心。 “急什么,伤得又不重。”沈迁却拦住了谢时远。 伤得确实不怎么重,伤口不深,只是血流得多,才显得有些吓人。 沈迁攥住谢时远的手臂,借力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趁着谢时远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沈迁突然反难,反手便将谢时远给推到了座位上。 沈迁松开了手,站在谢时远的身前,俯下身子去看他。 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的金光简直能震慑人的心神。 龙椅的位置很宽大,沈迁一只手撑着扶手,另一只手支在椅面上,他的身形虽看起来纤瘦,但却很有力量,从背后看像是把谢时远整个人都圈起来了一般。 沈迁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眯,仿佛带着点审视的意味,“皇叔,这龙椅坐起来的感觉如何?” 谢时远眼神不安的闪动着,他启唇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开合却没有发出半个音节,最后只是抿紧了唇角,一言不发。 见谢时远沉默的样子,沈迁嘴角却荡出了一抹笑意,他用手指挑开碍事的软甲,解开谢时远的衣衫,手掌从衣摆下方探了进去,手掌不轻不重地抚弄着腰侧软韧的皮肤。 谢时远腰部的位置格外敏感,再加上他良久不曾体会过情欲的滋味,一瞬间只觉得腰椎都有些发麻,火气直往小腹的部位冲。 衣衫凌乱的堆在谢时远的身上,沈迁余光扫到对方胯下凸起的一点,他轻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谢时远的敏感。 沈迁单膝跪在椅面上,抵着谢时远的膝盖,强硬的分开了对方双腿。沈迁慢条斯理地拨开了谢时远身上的衣服,视线在这具性感的rou体游移着,看到原本就布满旧伤的皮肤上又多出了几道新鲜的伤口,沈迁的眼神暗了暗。但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皇叔这位置坐得舒坦吗?” 谢时远依旧沉默着不答。沈迁手上的动作不停,但视线却是直直地盯在对方的脸上,“谢时远,你想要这个皇位吗?” 谢时远嘴唇哆嗦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之而来的是眼底酝成一团的怒意,他掐着沈迁的手臂哑声问道:“是不是那沈裕和你说了些什么。” “沈裕说了什么很重要吗?”沈迁的声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皇叔,我想要你的答案。” 谢时远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他咬着牙,眼睛直直地盯着沈迁看,“是,我一开始对皇位是有觊觎之心,但是先帝昏庸无道,他在位的那些时日你根本不知道底下的百姓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我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差点连命都丢在了那儿。朝廷做了什么?军饷层层克扣不说,他连粮草都要压我们半月。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我恨不得直接冲进宫去杀了那个狗皇帝。” 谢时远没有反驳沈迁的话,毕竟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都被人看在眼里。 听着谢时远在那言辞激烈的辱骂自己的父皇,沈迁没什么过多的反应,甚至还颇为附和的嗤笑了一声,“沈承平确实不是个东西。” 谢时远却好似误会了什么一般,攥住沈迁小臂的手都紧了紧,吐出口的话都磕磕绊绊的,带着点不安,“迁儿,你不能,不能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就怀疑我…” “皇叔,”沈迁打断了他的话,“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沈迁又不是想真的打算和谢时远撕破脸,他也没明白,自己只是问个问题而已,为什么谢时远就慌成这样。 沈迁扶住了谢时远的后脑,贴紧了他的额头,距离近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沈迁又问了一遍,“谢时远,你想要这皇位吗?” 沈迁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仿佛皇位在他口中只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一般。 谢时远好似明白了沈迁意思,又好像不太明白。但他攥着沈迁小臂的手慢慢松开了,手掌游移着,揽住了沈迁的背,他使得力道算不上重,但沈迁却只觉得他抱自己抱得很紧。 “不要皇位,皇叔只想要你。” 沈迁俯首在谢时远的肩头,叼起一块软rou用牙齿慢慢地厮磨着,听到这个答案,沈迁闷闷地笑了一声,笑声隔着皮肤,仿佛直接传到了谢时远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