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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何砚之叹气,“就是想让你想开点,你今天一天都不太高兴……你要是觉得我这话多余,那就当没听见好了。” 俞衡背对着他:“所以,你是在安慰我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俞衡沉默下来,默不作声地将旁边案板上切好的油菜和西红柿下进锅里,又往里切了两根火腿肠,呼出一口气:“我没事,我妈都走了那么多年,再难过又能难过到哪去。” “嗯……”何砚之没再说什么。 两人吃完饭已经很晚了,俞衡又去看了一次小猫,觉得它状态还好,遂定好闹钟准备夜里再起来喂它。 又觉得从这个卧室跑到那个卧室太麻烦,索性连猫带窝一起拎起来,放在何砚之房间。 疲惫的两人加两猫都已经睡下,别墅里格外安静下来,到了凌晨两点,外面的雨终于彻底停了,天空云层破开,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月光。 俞衡本来定的三点的表,为了不吵醒何砚之设的振动,结果闹钟还没响,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踩自己,怪沉的,一路从他肚子踩到他胸口。 他正睡得迷糊,并不太想醒来,可那东西不依不饶,见他不回应,又开始舔他的脸。 俞衡终于被自家大橘活活舔醒了,他吃力地睁开眼,只感觉被踩得喘不过气。 这猫是该减肥了,必须得减。 他把猫从身上薅下去,挣扎着爬起来,先摸起手机,关掉还有二十分钟才响的闹钟,然后看向他家大橘。 大橘从床上跳下去,从猫窝里叼出小崽子,又窜上了床。 小猫大概是饿了,摇摇晃晃地在被子上爬两步,冲他叫唤。 俞衡:“……” 有崽儿了就是不一样,居然能半夜起来催他喂奶。 大橘今天这活动量,估计比平常一礼拜都多。 俞衡不想吵醒何砚之,赶紧冲小猫发出一声“嘘”,起身要去给它冲奶粉。 谁料刚一站起来,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忙撑住旁边的床头柜,这才没一头栽倒。 脑袋昏昏沉沉的,竟有些看不清东西,喉咙也疼,仿佛要烧着了。 俞衡立刻感觉事情不太妙——他好像感冒了。 去墓地折腾一圈又淋了雨,何砚之没事,他居然中了招。 他重新在床边坐下,大橘拿爪子踩他的腿,发出无声地催促,俞衡瞧它一眼,心说真是群祖宗,一个两个的,没他不活了? 然而他还得老老实实伺候这群祖宗,再次试图站起,又是一晃。 ……这不行啊。 比起喂猫,他恐怕应该先吃点感冒药。 他记得床头柜的抽屉里有很多药,感冒药应该也备着,遂伸手拉开第一层,可光线太暗,怎么也看不清。 他只好拧开床头灯,调到最低亮度,可还是听到身后传来响动——何砚之带着nongnong的还没睡醒的鼻音问:“怎么了?” “……吵醒你了吗,”俞衡喘口气,“没事,我起来喂猫,你接着睡吧。” 何砚之差一点就信了,但对方的声音跟平常不太一样,似乎十分虚弱,还有点哑。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翻身坐起,越过他的肩膀看到被拉开的抽屉:“你找什么?” 俞衡知道肯定是瞒不住了,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找感冒药,有点头晕。” “你感冒了?”何砚之比听到有人告诉他“你受全民爱戴”还要惊讶,赶紧往前蹭了蹭,伸手摸他额头,“好像有点发烧……你冷吗?” “有点。” 何砚之赶紧蹭到床边,在抽屉里一通翻找:“这个行吗?我吃着挺管用的,你试试。” 俞衡接过:“谢了。” “要退烧药吗,上回你说我家没有退烧药了,我新买了几盒,”何砚之又翻出一盒药,“多少度能吃来着?” 俞衡心说你连多少度吃退烧药都不知道,那平常都是怎么吃的?吃坏不吃坏全靠缘分? 他有气无力:“不用了,还没烧起来,要是烧起来再吃吧。” 何砚之爬上轮椅:“你等会儿,我去做壶热水。” “不用做了,暖壶里有,我临睡前刚烧的,”俞衡忙道,“顺便给猫沏点奶粉。” 何砚之:“……”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铲屎官精神,自己病了也不能忘了猫? 他无话可说,也不想欺负难得生病的小保镖,赶紧照办。 小猫还在床上摇摇晃晃地走,大概是被喂过一次,便记住了俞衡这个人,爬到他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俞衡伸手摸它脑袋:“再等会儿啊,马上就喂你。” 何砚之很快回来了,给俞衡倒水让他吃药,手里还拿着一个给婴儿喂奶的那种奶瓶,也是俞衡今天买回来的。他晃了晃奶瓶:“怎么喂啊?直接拿这个喂行吗?” 俞衡本来怕小猫不肯喝才用的针管,现在看它主动找食,便说:“你试试……不烫吧?” “不烫,你赶紧吃药,”何砚之用奶瓶引诱小猫,“我说你这买的什么奶粉啊,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俞衡刚把药咽下去,听到他这句,差点噎住:“羊奶啊,你该不会……尝了?” “……我试温度合不合适就尝了一口,”何砚之十分尴尬,“我哪知道是羊奶,人不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