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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从今后,九黎殿下与昭诃帝君,系定赤绳,珠联合璧。” “往后岁月皆与君相谐,有如此杯,共饮同心,永不相负——” 共饮同心,永不相负…… 白梵路浑身一颤,惊醒过来。 睁眼还是一片黑暗,没有了那些绮丽梦幻的模糊色块,彻底什么也看不清。 但他还清楚记得最后那句誓言,昨夜饮合卺酒时,慕云河说过的,竟一个字都不差。 白梵路定了定神,感觉腰间被一只手臂箍着,头还枕在另一条手臂上。 抱着他的人似乎觉察到他醒了,稍动了动,抱得更紧。 却只嗯了一声,便没有动静。 白梵路估量,以双方体格悬殊以及目前姿势的黏着度来看,在不弄醒后面那人的情况下爬下床可能性趋近于为零。 于是只好默默闭上眼,装作继续睡,因为白梵路还没想好万一慕云河醒了,他该以何种状态面对。 其实装睡这种弱爆了的伎俩,他昨晚他也用过,被某人逼着不知喊了多少声“阿湛”后,最终羞耻到无以复加,只能一晕了事。 然后听着那人在他耳畔低笑,“师兄真是好狠的心,这样就不管我了……睡着的话,难道不怕我趁机做坏事什么的?” 白梵路就在脑子里不停地念经: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然后感觉唇角被啄了一下,慕云河翻身下床,拿了什么东西过来。 白梵路趁机缩成球作防御状,可惜没太大用,慕云河轻而易举就将他拨开,哄道,“你睡吧,我帮你擦一下。” “……”老天爷,让他消失吧! “为什么你总能面不改色说这种事?你说你去青楼什么也没做,其实是骗我的吧。” 明显自己羞,所以才更加要强词夺理。 可说完白梵路意识到,这装睡的伎俩维持不过三个计数,就已然露馅儿。 慕云河拉过他拼命遮掩的手,仔细将他裤子上擦拭干净,完全不理会白梵路已经红透到能煎熟鸡蛋的脸。 “我们已经成亲了,这种事算什么。而且……”慕云河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就面不改色了?” 白梵路,“……” 慕云河俯身靠近,低声道,“说不定我比你还会害羞呢,要不要……试试看?” 最后那句试试看,语气还可怜兮兮的,非常无辜,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白梵路哪会不懂他暗示,“下流!” 一个枕头朝他怼过来,慕小王爷稳稳接住,看着手里的东西皱眉,“谋杀亲夫?” 白梵路平日的冷静自持伶牙俐齿对着在某些事上天赋异禀的厚脸皮,当真是毫无用武之地,白梵路背转身,爱咋咋地吧,他困死了他要睡觉。 “师兄?” 不回答。 “师兄你睡了吗?” 还不回答。 “师兄……我难受……” “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了。” 尤其是在床上,这种带着某种禁忌色彩的称呼,实在是太让人羞耻了! “你喜欢我这样叫你的,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 白梵路蒙在被子里自我放逐,他真的只是为了救活云湛,而不是要和他发生不清不楚的关系,可现在这……还能算清清白白吗? 慕云河扯开他被子,“别憋坏了,我不逗你了还不行吗?” 白梵路信他才撞邪了。 可是慕云河已经巴巴贴过来,强行将他翻了个儿,白梵路浑身无力,就这样被他揽靠在胸前,头枕着他肩膀。 白梵路虽看不见,但被那条胳膊圈着,后脑感觉到他肩线弧度,以及肌rou坚实有弹性的触感,不得不说,这身材应当是蛮好的。 慕云河抱着白梵路,手指在他发旋上缠绕,时而低头看看他,时而又抬头望向大红的床帐。 透过那红色,依稀还有摇曳的烛光透过来,一片朦胧的红色。 所谓花烛光暖,大抵是如此了。 白梵路看不见烛光,只觉得慕云河手在他头顶上绕来绕去,起先觉得有点烦,后来渐渐地竟也习惯了,甚至还因为这种亲昵自然的举动,频频打起了哈欠。 “师兄?” 可恶……都讲了不要这样叫他了。 白梵路迷迷糊糊想,之后就睡了过去。 明明是想要慕云河别抱着他睡,可最后貌似忘记了这茬。 更没料到一觉睡醒,两个人还保持最初的姿势没分开。 “醒了也不动,莫不是舍不得为夫……” 头顶忽然传来慕云河懒洋洋的声音。 白梵路睫毛一抖,直接一推慕云河坐起来,原先还在纠结醒后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气氛,这下也不用纠结了,直接发挥目前仅剩的那点水准在慕云河腰腹左上掐一把。 新的一天从泄愤开始。 他挑的那处痛感最明显,慕云河果然连连哎呦痛叫。 “师兄你,你手要再下去一点,我可就废了!” 白梵路不理他,摸索着要下床,慕云河立即止住叫唤,扶住他胳膊,“当心。” “……我发现了,”白梵路忽然道。 “发现什么?” “你就是欺负我看不见是吧?” “冤枉啊!”慕云河大呼,“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哪舍得欺负你,心疼你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