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我这两天抽时间继续调查了一下李茜的案件，思忖了很久，想到了另一种有四位数字组合的编号，就是“劳改犯”。 于是我悄悄拜托徐荣从狱警的系统内，调查有关编号9871劳改犯的资料，他在调查了很久之后，说在多年前，有个劳改犯的编号是这四个数字，但后来那名劳改犯被枪毙了，这个编号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第228章 分尸案 徐荣是花费了很大的一番功夫才调查出来了这条线索，他把那名劳改犯的个人资料，还有直系亲属的信息都发给了我。我仔细翻阅了很久，都没能看出任何与李茜有联系的地方。 李茜的案子，据说交由省厅在秘密调查，我进入警局的电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阅读调查案件资料的权利。猜想是吴铁腕不想让我晓得调查内容，而我也不想害徐荣失去工作，便放弃了偷看省厅调查进度的信息。反正，不管省厅那边的进展如何，我都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出杀害李茜的凶手。 可惜，给我用来调查李茜被杀案件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因为落在三分队头上的案件，总是一个接着一个。我真后悔，当初要求扩展三分队管辖范围的请求。 荒山市一家饭店的后厨保洁人员，在去穿过后门去后巷内倒厨余的时候，看到排水沟里面有一截手臂，他以为是附近哪家服装店扔掉的模特断肢，便不在意的踢了一脚。 结果却异常惊骇的发现，那截断肢并非是塑料模特的假肢，而是真的人的手臂，惊恐之余便立刻报了警。 三分队赶到现场的时候，不出所料的法医室的人已经先到了，我看到法医小眼镜正在从排水沟内往外捞一只脚。 圣后在我身后发出反胃的声音，他好像还没习惯这种捡尸现场，二胖子走到我近前对我说：“头儿，这是我们三分队第一次处理分尸案吧！” 我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我们以前处理过吊尸案件、焚尸案件、溺亡案件、乱棍打死案件、虐杀案件，还有高度腐尸等凶杀案件，这还真是我们头一回侦办分尸案。 小眼镜那边结束了尸块的打捞，没有找到被害人的盆腔，头部的眼睛也被挖掉了，还有就是被害人少了一颗肾脏。 圣昊在看到摆着十几块尸块的塑料布之后，便说他和诸葛老巡警去找发现人问话，然后就好似屁股后面有狼在追他一样，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影。 郎剑飞面无表情的蹲在地上，观察从排水沟内捞出来的尸块，小眼镜走过来对我说：“排水沟内已经搜遍了，尸块打捞完毕，尸体的大部分都在这里，我准备带回法医室进行仔细的检验。” 被害人被人残忍的肢解，部分身体还不知去向，所以需要进行仔细的检验，才能查明死因。 我点头让小眼镜将尸体运回去，然后我们开始对周围进行仔细的勘察，发现陈尸的地方是一条狭长的后巷，有一家饭馆，一家面包店，还有两三家服装店的后门，都开在这条后巷上。 后巷摆了一个大垃圾箱，饭店有自己专门用来装厨余的大垃圾桶，排水沟在靠近架设着铁丝网的一个加工厂的墙壁下方。 狭长的后巷内没有监控设施，照明设施也非常少，因为狭窄的巷子内堆积了大量的垃圾，除了野猫野狗，还有饭店后厨保洁人员会来此处丢垃圾，平时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 圣昊和诸葛老巡警询问了发现人和周围的商铺，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后巷这里怎么会有尸块出现，我们便只好对发现人录了详细的口供，然后回到了警署。 我准备去法医室观看验尸，以前因为胖子不愿意去看解剖尸体，所以都是由李茜陪我去。现今李茜不在了，我扫了大家一眼后，郎剑飞自告奋勇的说要陪我一起去解剖室。 郎剑飞对刑警这份工作的热爱没有人会怀疑，就是他为人处世的态度很容易情绪化，对待同事和普通人太过专业冰冷，而对待凶手歹徒又非常的暴力，如果他的个性能够再正常一点点，我相信自己不会觉得他是个像不定时炸弹一样的麻烦。 我和郎剑飞来到法医室，他立刻盯着解剖台上面的尸块开始仔细的观察起来，我没理他，看向法医小眼镜。 小眼镜说尸体没有被野猫野狗啃咬过的痕迹，从腹腔内的创伤来看，尸体缺失的肾脏，是被凶手硬生生扯了下来。而眼眶中缺失的眼球，从光滑的创伤来看，是被凶手用刀子剜走了。 被害人死于胸腔处的锐器刺伤，因为整个盆腔都不见了，所以不能得知被害人在生前，是否有被侵犯过。 最后，小眼镜告诉我，凶手用来杀害和肢解被害人的凶器，应该是一把类似水果刀这样的锋利锐器。 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尸块的切口很整齐，证明凶手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迟疑。由此可见，凶手不是像屠夫、医师这样的专业人士，就是心理素质强悍，并且熟能生巧，这宗碎尸案，有可能不是凶手的第一次犯案。 我问小眼镜被害人的死亡时间，他说被害人在死后就立刻被肢解了。考虑到排水沟内大量细菌微生物，还有适宜温度会加快尸体腐败的各种原因，这些尸块被丢进排水沟内至少有二十个小时，但不会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如此看来，这些尸块，是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午夜时左右，被丢弃到排水沟内的。 这时，观察完尸块的郎剑飞，忽然一脸质疑，口气强势生硬的问小眼镜，是不是能够确定被害人缺失的肾脏不是被野狗吃了，而是被凶手残忍的揪下来。 小眼镜扶了一下鼻梁上面的眼镜，我看到他的眼睛中闪出一道寒芒后问郎剑飞，是不是质疑的他的专业知识？ 郎剑飞问话的口气太过强硬，而小眼镜也不是那种圆滑和气的人，我见气氛有些不妙，急忙将郎剑飞拖出法医室，问他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将脚伸进法医的领域。我们是刑警，必须得和法医保持良好的工作关系，你没事质疑小眼镜做什么。再说了，小眼镜可是我们警署的头牌法医，你以后少惹他。” “头牌，他是小姐啊？” 郎剑飞一脸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我气得真想掐死他，没想到这家伙比胖子还刺头难搞，我便没好气的对他说：“你最好给我一个质疑小眼镜的理由，否则你以后别来法医室观摩解剖尸体，以免破坏刑侦科和法医室的安定团结。” 第229章 又一个分尸被害人 郎剑飞这回又怼了法医室的小眼镜，我便让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结果他对我说：“我刚才在尸体的腹腔内，好像看到了咬痕。” 这怎么可能，小眼镜经过仔细的检查，说没有野猫野狗撕咬的痕迹，郎剑飞怎么会看到咬痕？ 我狐疑的看向他，他忽然有些没把握的说：“刚才想要再确认一下，结果被你给硬拉出来了。” 我说没关系，法医室这边给出的只是初步的验尸报告，工作严谨到变态的小眼镜，后续还会给出更加详细的验尸报告，若是有咬痕这样的问题，他一定会通知我们。现在，我们应该回去三分队的办公区，开始对此案进行分析。 拿着验尸报告回到办公区，徐荣摇头说他在失踪人口资料库里面搜查过了，没有与被害人相似的备案资料。 我告诉众人，小眼镜的验尸报告上面给出一个推断，就是我们发现的那些尸块，有可能不是凶手肢解的第一位被害人。 众人在露出惊愕的表情之后，便立刻开始讨论案情，圣昊问我这起分尸案，被害人的尸体失去了双眼，还有一颗肾脏，有没有可能与“倒卖人体器官”有关？ 尸体的双眼虽然被锐器剜出，但是肾脏是被人硬生生揪下来的，如此残暴的行为，应该不是器官贩子所为。 胖子说他想起当初黑网吧幼童失踪案的凶手屠仁，因为患有科塔尔行尸综合征，所以在发病时，会吃孩童的肝脏。这一回的案件，兴许凶手也是患有这种精神疾病。 科塔尔行尸综合征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精神类疾病，不可能概率这么高的出现，凶手剜走被害人的眼睛，揪下肾脏的理由，还有待推敲。 圣昊说当初侦办林中弃尸案的时候，被乱棍打死的被害人，就被她的亲jiejie挖掉了双眼，而理由只是因为装神弄鬼的假大仙，对他们说恶灵会通过被害人的双眼窥视并诅咒他们，必须由具有血缘关系的女性动手摘除，才能免于灾祸。所以有没有可能，这起案件，也和宗教信仰，或是灵异作祟有关？ 胖子和圣昊接连追忆起两起从前侦办过的案件，我忽然感觉，在成为刑警之后，我们真实的体验到了，杀人卖尸的恶魔宋姓村民口中所说的那句：杀人，其实很简单！ 生命远比想象中的要脆弱很多。忘却仇恨，选择原谅，才是这世上最难的事情！ 众人对碎尸案进行了各种分析和推测，郎剑飞一直不在状态的神游外太空，胖子看不下去的问他在想什么，怎么开会的时候还走神？ 郎剑飞说他在想之前查看尸体时，碎尸腹腔内的那个咬痕。 胖子闻听此言看向我，我摇头，表示没看见，郎剑飞便竖起双眉看向我。 胖子见此，便问郎剑飞，若是尸体碎块的腹腔内真有咬痕，这代表了什么？ 结果郎剑飞摇头，说他更擅长同凶徒面对面的搏击打交道，无论是动文动武，他都绝对不会输。但像是对案件侧写分析和尸体解剖这一块儿，他不是很擅长。 我想起来了，郎剑飞和李茜一样，身手不凡，擅长看懂罪犯的身体语言。只不过，李茜对人类身体语言的了解，来自于警校的专业知识，而郎剑飞，是常年和狡诈歹徒打交道，磨练出的火眼金睛，是经验的沉淀。 郎剑飞身上有太多和李茜相似的共通点，这也是，我不是很喜欢他的其中一个理由。我就是想不明白，身材姣好又五官精致的李茜，和线条粗犷又桀骜暴躁的郎剑飞，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人类，却为何有着如此相似的影子。 碎尸案的可用线索实在是太少了，虽然我们怀疑这不是凶手干的第一起碎尸案，但是之前并没有发现其他被碎尸的尸体，所以，我们只能期盼法医室那边，通过碎尸得到更多的线索。 我们开始在后巷周围走访调查，结果没想到进行调查的短短几日，就又发生了一起分尸案。 这一次尸体碎块被丢弃的现场，是一处位于偏僻火车道旁的垃圾堆内，距离上一个尸块丢弃的后巷，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从地理上面来看，两处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点。 发现尸体的是负责清理垃圾的清洁工，两位大妈都被吓坏了，圣昊的二人好生安慰了半天，她们才磕磕巴巴的说出了发现尸体碎块的经过。 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她们来到垃圾堆放处，开始收拾垃圾，结果，在往垃圾车里面装倒垃圾的时候，有一只人的脚突然掉了出来，接着，她们便发现在垃圾的下方，有一个残缺不全的尸体，吓得她们差点没昏过去，便立刻慌慌张张的掏出来手机报警。 火车道距离居民区有些远，虽然周围的居民能够听到火车轰隆隆开过的响声，但是，却并不知道火车道这一带发生了碎尸案。 第一起碎尸案的弃尸现场是后巷内的排水沟，而并非是杀人的案发现场；火车道这里的大垃圾堆，也只是弃尸现场。同第一个弃尸现场一样，火车道的周围并没有监控设施，根本不会有人经常在此走动，诸葛老巡警和圣昊到周围走访了一圈，没有任何的目击证人。 小眼镜将全部的尸体碎块从垃圾堆内捡取出来，没有发现被害人的头部，还有胳膊和腿部似乎也有残缺。 尸体碎块被全部带回法医室进行检验，我这回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带郎剑飞一起去观看验尸过程。 郎剑飞看出我的担心顾虑，便保证这一回，他绝对不会乱说话，有什么问题会先问我，由我来对小眼镜进行询问，以后，他也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 我见他态度不错，孺子可教，便带他一起前往法医室。 结果刚走进法医室内，我的肠子立刻就都悔青了，郎剑飞根本不同小眼镜打招呼，便直奔到解剖台近前观察摆在上面的尸体碎块。 第230章 第一发现人失踪了 我有些尴尬的同小眼镜打了一声招呼，他没理郎剑飞，告诉我这具被害人尸体，也是死于锐器刺伤。他将两具尸体碎块上面的切口，还有致命伤创口进行了比较，确定为同一凶器所致，两起碎尸案，是同一凶手所为。尸体也是在被害后立刻被肢解，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七个小时。 凶手又是在深夜犯案，我问他这具被害人尸体除了头部缺失之外，尸体还有那些部分缺失了？ 小眼镜说除了头部，被害人的左侧大腿骨的骨头并没有断，只是上面有一些rou被剃掉了，右侧前臂缺失，内脏齐全，并没有缺失现象。 不过这一回，小眼镜发现被害人在生前，有发生过性行为。根据女性发生性行为后，瘀伤位置的“时钟法则”来看，可以断定被害人是自愿而非在强迫的情况下，发生的性交行为。 还有就是，小眼镜在被害人的体内，检测出“二甲基硅油”的成分。 二甲基硅油被用在很多地方，其中一个十分有名的用途，就是安全套外面的润滑油。 我有些错愕的问小眼镜，与被害人发生性行为的人戴套了？ 小眼镜点头，这时郎剑飞忽然指着被害人被剔除掉一部分rou的左侧大腿骨问道：“这上面的黑色东西是什么？是胎记吗？” 小眼镜说他已经取了左侧大腿骨上面残留的皮肤样本进行了试验，结果应该快要出来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结果他话音刚落，他的助手颜锦就拿着试验报告走了过来，我刚要和他打招呼，他便立刻放下报告转身走了。 颜锦和小眼镜一样，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个性比小眼镜还怪。不过这也不怪他，法医室的人员被人形容为怪胎，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反正他们自己也不介意，十分大方的承认他们的性格确实有些怪异。 小眼镜拿起试验报告，说从被害人大腿部提取的皮肤样本中，含有矿物金属分子成分，还有芳香胺，李斯特防腐液，丙二醇和丙三醇成分。 被害人大腿上面的黑色印记，原来不是胎记，而是纹身。 大腿内侧的纹身，戴安全套的自愿性行为，这些线索，令我想到了一个职业，就是色情服务业者。 第二起碎尸案的被害人，有可能是一个从事特殊行业的“小姐”，典型的高危人群。 案件终于有了一些眉目，我们开始进行侧写分析，大家都一致的认为，碎尸案的凶手肯定是一个是连环杀手。 连环杀手通常都具有“掠夺者”这一特征，就是会收集与被害人有关的东西当作战利品，像是被害人的皮肤、指甲、头发。所以，具有皮外组织收集癖好的性虐待狂，通常可能是隐性的连环杀手。因为连环杀手喜欢保留与被害人有关的战利品，来重温整个杀人的过程。 连环碎尸案的凶手，有可能将被害人的部分尸体当做战利品进行了收集，这也是他作为连环凶手的标志。 徐荣调查了最近的失踪案件，说是虽然有几起失踪案，但是从时间上面来看，都与被害人不符合。 我想起以前调查割乳双尸案的时候，被害人的身份因为是从外地来此打工的洗头妹，又因从事色情交易这个特殊的隐秘身份，所以花费了很大的一番功夫，在很久之后才查到她们的信息。 这一次，我让徐荣扩大范围，重点注意那些可能从事色情交易的失踪女性，但是结果仍旧是一无所获。 就在我们准备另辟新路，重新整理调查路线时，后巷那家饭店的经理，忽然给警署打来电话，说那个发现尸体的后厨保洁，突然不告而别，工钱也没结，电话也打不通，他认为，那个后厨保洁可能是做贼心虚逃跑了。 碎尸案的第一发现人竟然无缘无故失踪了，这令人对他难免产生怀疑，徐荣对饭店经理积极提供线索表示了感谢，然后他就开始调取后厨保洁的资料。 后厨保洁并没有犯罪前科，从那天对他进行问话时，他哆里哆嗦，语无伦次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他不是那种能够杀人碎尸，心理素质非常强悍的凶手。 胖子有些担心的问我：“头儿，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有看到碎尸案的凶手，被凶手给咔嚓了？” 这种猜测不是不无可能，我立刻让徐荣将后厨保洁的资料调出来，查看他现今的住址，前往他租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