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不过三人去了所谓的官牙那里，却碰了壁，府城有五六家官牙，但不管是哪家都要有拜帖，这拜帖当然不是你随便什么人都能投的，而是要是一些官府，或者是些知名的大户人家才可以；再不济也要有官府或者是知名的大户人家推荐才可以，不是随便谁都能做上官牙的买卖的。

    莫大河就犯了愁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随便买点人手呢，莫云飞却是道：“爹，湛叔叔的爷爷不是府城的吗？我觉得咱们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吧？我觉得不然的话，能不能让湛叔叔的爷爷帮帮忙，只是一张帖子而已，我们也不是做那种乱七八糟的生意的，也影响不了什么。而且这一次来，您不是本来也打算去拜访的吗，只是考虑到时间不足，您又是个小人物，总担心打扰人家！”好了，现在没这困扰了，也不用犹豫了，果断的上吧。

    莫小迟也有些犹豫了：“大哥，这样不好吧，咱们原来也没上门拜访，现在因为拜帖的事情才去拜访，这不是让人误会吗？”

    莫云飞想了想，问莫大河：“爹，你真的不认识什么人吗？我觉得，实在是不行，您随便认识个点头之交的也行啊，大不了咱们付点钱，让人帮忙！”

    莫云飞的这个法子，直接就让莫大河拒绝了，莫大河道：“小飞，人跟人的交往不是看钱的，若是爹这么做，才是真正的得罪人！”而且点头之交，莫大河也不熟悉，宁可不去做这买卖，随便搞搞，也不想这么去求人。

    “爹，我看我们先去拜访吧，说起来您中了举也还没跟湛老先生拜访过，好像也不大好！”莫小迟想了想，建议莫大河，他总觉得这样不妥，毕竟莫大河不是很狼狈，也不是被湛家亏待，既然如此的话，这次莫大河过来还是要拜访一下比较好，只是莫大河的顾虑总是太多。

    莫小迟就道：“爹，我们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好！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若是湛家真的看不上我们误会我们是要贴上去的，那我们再少来往的好！”

    莫大河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道：“那行，那爹就带着你们俩去，反正爹跟湛叔叔这么熟了。”

    “小飞，小迟，只是爹就带了点土特产，你们觉得可以吗？”莫大河这一次来府城，自然是想了很多，尤其是跟湛家的关系这么好，就想着是不是应该拜访老爷子，所以还让莫云飞准备了几只盐水鸭，还有几套鸭毛服。

    说起来也多亏了莫云飞之前建议莫大河买了那么多的布匹，所以莫大河才能让苏三妹也给湛老爷子也做了两身鸭毛服，这个是莫云飞极力怂恿的，反正好东西已经送上了，爱要不要，不要这样的人也不值得来往了！

    为什么莫云飞会这么说？因为如果真的把你的心意放在心上的人，最起码会去试穿一下，而不是一下子就否定了，这东西一用就知道好坏了。

    然后莫大河还带了莫云飞做的蜂蜜宜母子，没办法，莫大河算一算家里的特产，想了半天，特产是有，可自家有的好像就这几个自家经过女儿挑剔，或者是病急乱投医做出来的东西，虽然不上档次，但女儿说的对，虽然看似不上档次，但是东西好用啊，比钱比名贵，他们肯定比不上，但要比东西好用，他们还比不上的话，也没有办法了。

    而且还具有唯一性，至少别处肯定没得买！

    “爹，我不是说了吗？咱们家这个土特产可跟别人的不一样，至少外面你去找找有地方买不？湛叔叔后来不也给你说了，那鸭毛服挺不错的吗？还让咱们家多做几件！说湛婶婶也想要，还想给湛哥哥送两件去。”莫云飞对自己的东西可是很有信心的。

    莫小迟底气就没莫云飞那么足了，想了想道：“大哥，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咱们的东西看起来确实是不起眼，不如咱们再买些什么吧？”

    莫云飞却不赞同：“可是咱们买东西买多贵的才算够？我觉得与其买些不上档次的被人嫌弃，还不如就送这几样就好！”

    莫云飞振振有词：“就算咱们要买好东西，那我问你们，好东西你们认识吗？反正我是不认识的！”莫云飞说自己不认识还真不是白瞎，前世她虽然不是不学无术的人，可学的是最没用的计算机应用学啊，所以当初穿来古代为啥心里一直卧槽卧槽的，就是因为这个！

    第一五八章 拜访

    她一个理科生，哪里懂文科的东西了？更不用说这种深沉的文学，什么上等的砚台，什么徽墨什么狼毫笔之类的，不要意思，咱一概不懂！

    “这？这能行吗？”莫大河还是觉得这样不大妥当。

    莫小迟就道：“大哥，我还是觉得咱们再添点儿别的，不然就光是这个，咱们的礼也显得太单薄了些！”

    莫云飞想了想，好像也是，谁家送礼摆上几只盐水鸭说：哦，这就是我送的见面礼！

    莫云飞这才不吭声，莫大河就跟莫小迟商量：“小迟，你说咱们再买些什么东西去呢？”好东西他也确实是不认识，对湛老爷子的喜好，他也不清楚。

    “爹，不然买些糕点吧，这个府城比较上档次的糕点提两盒，我觉得就差不多了，还是要买文房四宝？”莫云飞积极的出主意。

    莫小迟道：“我觉得还是文房四宝吧，这东西实用，咱们也别买太差的，也不用买最好的，就买中等的，反正送礼也不一定要湛老先生喜欢，哪怕老先生不用，也可以给别人用！”

    莫小迟这话说的在理，不过中等的笔墨纸砚一套下来也要上百两银子，莫大河付的心里有些rou疼，不禁暗自庆幸：幸好，幸好自家也挣了些钱，否则就这么花，他也花不起啊！

    就这样，买了文房四宝，莫大河领着两个孩子上湛府拜访，湛府就在琉光书院附近，因挨着学院，所以这里的房子还是蛮火的，住的都是一些读书人，以及一些达官贵人。

    而一些商户也很希望能住到这边来，因为这边离书院近，来往都是书生，最起码一个读书的氛围浓厚，还清净，安全方面也不用担心，可以让孩子在这边受点熏陶，若是想要找个读书人帮着补习功课，都方便很多。

    莫大河来的时候，湛路宁正好在，听说莫大河来拜访，还有些诧异，让管家把人带去客厅里。

    “湛爷爷，小子今日唐突，前来拜访，不知道是否扰了湛爷爷的清净！”莫大河起身拱手道。

    莫云飞跟莫小迟也站了起来，莫云飞快速的打量了一下湛路宁，一头发白的头发，肤色白皙，个头不高，人比较胖，脸上留着时下很流行的书生胡须，看着倒是挺和蔼的！

    “哪里会，今日里还正好我沐休，否则你来也见不到我人！”湛路宁看着莫大河倒是挺满意的，问：“大河你怎么会在府城里？这两个孩子是你的儿子吗？”

    “有点事就过来了！”莫大河不好意思的含糊道，然后介绍莫云飞跟莫小迟：“这是小子的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这是老大，莫云飞，这是老二莫言迟！小飞，小迟，快喊人！”

    “湛老先生好！”莫云飞跟莫小迟很懂事的道。

    “好，好！”湛路宁上下打量了莫云飞跟莫小迟一番，问道：“可进学了？”

    “进了，现在我跟弟弟都在明昱私塾就读！”莫云飞道。

    “论语跟大学学过没有？”湛路宁好为人师的老毛病犯了。

    莫小迟跟莫云飞就同时道：“有读过！”

    “好，那湛太爷爷考考你们。卫灵公篇有学过吧？”湛路宁见俩人点头，这才道：“小迟，你背诵一下！”

    湛路宁想着莫小迟的年纪比较小，翻译可能对莫小迟比较难，所以就让莫小迟背诵一下，打算一会儿再让莫云飞翻译，哪里知道莫小迟挺直了身体，朗声背诵道：“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明日遂行。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然，固相师之道也！”

    然后莫小迟就接着道：“卫灵公篇讲的是卫灵公问孔子军队如何布阵……”

    湛路宁听得精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等莫小迟翻译完了，这才又考较莫小迟：“子曰：“听松，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何意？”

    “这话的意思是……”莫小迟听了，毫不迟疑的就把话翻译了出来。

    湛路宁听了都有些诧异：“你今年多大？”

    “十岁！”莫小迟道。

    “你几岁就读私塾？”湛路宁又问。

    “之前跟着我爹学，今年才入学私塾！”莫小迟迟疑了一下，答道，不知道湛路宁问这些做什么。

    湛路宁更诧异了：“你今年入读私塾，你们私塾就教这么多？”这是哪家的天才私塾？课程进度这么快的吗？

    莫小迟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论语刚教到子路篇，大学刚开始教，这是我哥读的，我们在路上闲着无聊，就互背互相检查课文！”

    闻言，湛路宁眼中精光大放，问莫大河：“大河，莫言迟几岁跟你开始学习，在入私塾之前读过什么？”

    “小迟六岁开始跟我读书，之前就学了千字文，笠翁对韵，百家姓，三字经！”莫大河答道，他倒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聪明。

    湛路宁心里有了底，转而问莫云飞：“你们现在除了论语，大学，还学过什么？”

    “还有中庸跟礼记！”莫云飞答道。

    “好，那你把中庸学过的给我背一遍！”湛路宁道。

    莫云飞就开始背：“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莫云飞背的还是挺流利的，直到背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才停下。

    “那这些你都知道意思吗？知道的译给我听！”湛路宁要求道。

    “是，天命之谓性意思是……”莫云飞开始一点点的翻译。

    其实真要说起来，翻译这点东西对莫云飞跟莫小迟不是什么难事，古代都是讲究强记硬背，而莫云飞从现代来的自然是不一样了，每次讲新课，莫云飞都要找莫大河补习，先理解了意思再背，这样效率高很多，而莫小迟也被莫云飞影响了都是这么学的。

    不过莫小迟的记忆力比莫云飞的好，在读书方面有天赋，理解能力毕竟不如莫云飞这个活了两世的人，因为看莫云飞的法子有效，所以他也跟着学，反正父亲翻译的不懂没关系，可以先记下来，最起码比书本好记多了，等回头理解了，背诵起来就更快了。

    第一五九章 爱才

    而莫大河也是受莫云飞的启发，刚开始是说莫云飞不会走就想跑了，后来被莫云飞说理解的记，不但记得牢，还事半功倍，而且就算是小孩子只是记忆力比较强，可他又怎么知道小孩子理解不了呢？就算是理解不了，白话总比文言文好记，记下以后慢慢的就能理解了，两相一结合，小孩子背得能更快呢！

    所以莫大河现在对莫小杰、莫诗莹跟莫小辰也是同样的教学办法，莫大河也不知道是自家的孩子比较聪明，还是真的是这个法子真的有效果，反正他家的孩子他就觉得都是读书人的料！

    湛路宁又问莫云飞一些礼记上面的，之后就问的深入一些，就是对里面的一些观点是什么想法，他的理解是什么，问完莫云飞以后又问莫小迟。

    莫大河站在边上不知道湛路宁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湛路宁考较完了，还挺满意的。

    湛路宁跟莫大河道：“大河啊，你的两个儿子，你自己觉得资质怎么样？”

    莫大河就有些谦虚了：“小飞跟小迟就是有些小聪明，其实还是很愚钝的，还要多多努力才是！”

    “大河你这话就谦虚了！”湛路宁也不是个会绕弯子的性子，就道：“大河，我看你的两个儿子资质都不错，再你们那个小镇子上读书实在是埋没了，你想没想过让你的两个孩子来府城读书？”这么好的资质，只是在乡镇里的私塾读书，学些简单的之乎者也，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殊不知，要上进，不光是会读书，还要会交际，最起码君子六艺你要都会了，而他刚刚打听到的就是那私塾里就只教读书跟礼，这教出来的两个孩子不成了书呆子吗？难怪莫大河这孩子看着就有些迂腐！

    其他的东西都不懂，

    “府，府城读书？”莫大河瞠目结舌，脑子一下子不会转弯过来。

    “是，你看君子六艺，小飞跟小迟的私塾却只能教书跟礼，其他四艺呢？他们都是有资质的好孩子，在镇上，只能耽误了他们的好资质！”湛路宁语重心长的道。

    湛路宁也知道这个决定挺大的，不是一时间可以定下来的，所以湛路宁道：“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湛路宁转而问起莫大河这段时间的生活，又跟两个孩子聊了聊，从刚才的教导主任状态一下子切换到邻居家的老爷爷般和蔼可亲。

    刚才别说莫小迟了，就是莫云飞都捏一把汗，在湛路宁面前都有些紧张，倒也不是湛路宁多凶，只是他在老师的状态时，自有一股严肃的神情，让人望而生畏。

    湛路宁问起莫大河这一次带两个孩子来府城做什么，问莫大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莫大河就有些心虚了，毕竟刚才湛路宁就说在镇上读书有些耽误两个孩子，要是告诉湛路宁自己带两个孩子来，只是为了买几个人，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生气呢？

    不过莫大河可不敢瞒着老爷子，就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支支吾吾的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家里，开了个客栈，想买几个人！”莫大河说得含含糊糊的。

    湛路宁还真没听懂，不过以为是有什么隐私的事情不方便说，就道：“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是文斌的朋友，就不要太过拘礼！”

    “好，会的，会的，谢谢湛爷爷！”莫大河道，然后看到桌案上放着的包裹，才想起还没给老爷子送礼，忙道：“湛爷爷，这些东西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湛爷爷不要嫌弃！”莫大河有些困窘。

    湛路宁连看都没看，就有些不悦：“你这是干什么？我刚刚才说了，你是文斌的朋友！这是看不上我这糟老头子，还是觉得我糟老头子的品行就是这样？”

    “湛爷爷，您别误会，不是这个意思，这些都是我们自家做的一些东西，上次来承蒙您多加照顾，小子无以表达自己的谢意，只能拿些自家的东西！只希望湛爷爷，不要介意！”莫大河忙道。

    “这样啊，那就留下吧！”湛路宁这才展露笑颜，也不拘礼，接过莫大河手上的包裹，还当场打开：“这是什么？”

    “这是蜂蜜宜母子，早上的时候泡一杯喝，还挺开胃的，若是食欲不佳的时候，喝些这个比较开胃！”莫大河介绍道。

    然后莫大河有些不好意思：“这是自家养的鸭子做的盐水鸭，文斌也很爱吃，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湛路宁倒是笑了：“盐水鸭啊，这个我还真知道，文斌也有跟我说过，这回总算是能让我吃到了！”

    见湛路宁没嫌弃，莫大河心稳定了点，只是说到鸭毛服的时候，莫大河的心里还是有些晃悠：“这两件衣服里面是用鸭毛做的，因着以前没钱，不得已拿鸭毛做衣裳，后面发现这鸭毛服轻薄不说，穿起来也舒服，比棉服还暖，就不知道您是否穿得习惯！”

    莫大河有些困窘，脸都红了。

    湛路宁却是道：“大河，都不是外人，你就是太够拘礼了，送礼送的是一片心意，不拘东西好坏，你送的这些都是实用的，我很喜欢，不用不好意思！”

    不过湛路宁指着那文房四宝，道：“你们自家做的这三样我就收下了，但是这四个你拿去退了吧，别白瞎了那钱！”

    莫大河再多说两句，湛路宁就表示连原来的东西都不要了，还让莫大河以后送礼就送自家做的，他最喜欢了。

    湛路宁道：“我可是听文斌说过你家的小院很有意境，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也去住两天！”

    其实湛路宁想要住哪里，还不容易，说这话不过表示对莫大河的亲昵罢了。

    中午的时候，湛路宁还留了饭，跟莫大河三人一起用饭，对莫云飞跟莫小迟很和蔼可亲，还给俩人不少提点，最后送了俩人一人一本棋谱一本术数的书还有一副围棋。

    其他的，湛路宁送了也没什么用，俩人没有老师也没法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