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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或许是“御天君”这三个字,不小心碰触了凛安的逆鳞。 那时离渊说,天界诸位神君都有封号,像凛安的“玉清”二字,就很适合他。若是换做自己要起一个封号的话,也得起一个名副其实的才行。 于是他信口胡说道: “都说天道最大,我自己封自己,自然比天道还要大。既然如此,唯有‘御天君’这三个字,能配得上我。” 话音未落,一本书就飞了过来,离渊没防备,额头直接被砸得鲜血淋漓。没来由挨了砸,换谁谁都恼怒,离渊自然也要一个解释。可凛安非但不解释,竟还寒声叫他滚出去。 这事不能想,现在想想,还是一肚子气。 离渊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那话不就狂妄了点吗,也没多出格吧?认输他倒是不介意的,只是就这样走了,太像丢盔卸甲的逃兵。于是,便趁着天边雷鸣大作,偷溜回了太始殿。又趁着凛安没注意,鬼鬼祟祟钻进了书房里间的软榻底下,打算等凛安过来的时候,吓他一大跳,以挽回颜面。 离渊这几天观察过了,凛安忙完手头那一阵,总会到里间小憩一会,这是雷打不动的习惯,所以他不愁凛安不过来。只是外面雷鸣大作,他听不到凛安的脚步声,要想知道对方进没进来,只能趴下身子往外看,没一会,就腰酸背痛。 离渊等了许久,凛安迟迟不来,他心里窝着的那股火却渐渐散了,索性就着这个姿势,趴在地上睡了一觉。等醒过来,四周却突然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离渊险些以为自己瞎了。等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黑暗,才发现原是不知何时,凛安把屋内所有的灯烛都熄灭了。 离渊再度伸着脖子往外看,终于看见一个模糊人影,于雷鸣声中抱着头,披散着头发,孤零零地坐在内间中央。雷鸣每响一下,凛安就颤抖一下,仿佛怕极了,又仿佛那些天雷是劈在他身上一样。 四周窗门大开,狂风灌了满堂,凛安却没有分毫起身去关窗的意思,硬逼自己直面窗外雷声,近乎自虐一般。好像那既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解脱。 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种唤作怜惜的情绪,在离渊心底蔓延开来,渐成野火燎原。“怜惜”一词,用在寻常的凛安身上,显然并不合适,可眼前这个凛安,却好像天神坠入凡尘,落进泥淖之中,与往昔判若两人。 眼见那道处于狂风惊雷中的身影颤得越发厉害,离渊实在看不下去,登时从藏身处翻腾出来,几步跨至凛安背后,双手绕过他腋下紧紧扣住,直将人往后拖去。 凛安显然没想到背后会有人偷袭,下意识挣扎了几下,离渊使的劲却很巧,既不会伤了他,也能叫他几步之内挣脱不得。 “别闹,是我!”他凑在他耳边恶狠狠道:“乖一点,别跟个撒泼的女人似的。” 凛安就安静下来。离渊跟着放松下来,将他连拖带抱着弄到床边,没想到手头的力道刚松了些许,凛安却骤然出手,直接给他来了过肩摔。 一时疏忽,天地倾倒。离渊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已经倒在地上,心头怒火顿时死灰复燃。他正要起身好好打一架,却见凛安同样栽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刚刚生了一场大病。他根本不看离渊,只死死盯住划破天际的一道巨雷,眼神空洞而木然,嘴唇哆嗦了几下,随即伏首埋在膝间,紧紧捂住耳朵。 “不是吧?”离渊蹙了蹙眉,在他耳边大声问:“你真怕打雷?” 凛安没有反应,离渊想他可能真的听不见,便跌撞着上前,拉开他两只手,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怕打雷吗?” 凛安死咬着牙关不答,见片刻间挣不开他的钳制,竟直接拿头撞向离渊胸前,迫得对方不得不松了手。离渊见他挣脱,以为又要挨揍,忙抬手护着头脸,大叫道: “你若是杀了我,那咱们的赌约就提前结束了。玉清君,你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预料中如雨般密集的拳头,却没落在脸上。 离渊放下手,见凛安仿佛慌不择路,竟弯腰想钻进软榻底下,可显然这辈子没钻过,不得章法,一时还钻不进去。 离渊觉得他这副模样,像极了某种笨拙的小兽,顿时恶向胆边生。趁凛安只钻了一个头进去,他猛扑过去抱住腰,就将人捞过来揽进怀里,瞧对方被迫抬起的一双眼终于波动些许,不似先前死寂,便再也无所顾忌,放肆地亲了下去。 左右他只要想赢,便不会打死我,只要还能留住命在,今朝偷来这一吻,就算赚大发了。 他们一个吻得忘情,一个被偷袭得措手不及,加之天边雷鸣轰然,谁都没听见,屋外茶盏碎裂的清脆声响。 第275章 天晴了 亲吻时, 离渊没有闭眼,因为要随时准备跑路。所以他看见凛安也没有闭眼,眼神直愣愣的,透过离渊挡在面前的肩膀,看着窗外电闪雷鸣。清透眸子里渐渐泛上层雾气,也不知是给雷声吓的,还是被这个堪称激烈的吻作弄出来的。几滴雾气凝成的水顺着面颊滚落下来,宛如露珠滚在白瓷上,很快顺着脖颈滚进衣领深处,不知去向了。 离渊很想知道那几滴露珠去了哪, 一时忘情,竟妄图顺着它们消失方向去摸,却险些给对方将胳膊扭断了。他悻悻收回手来, 将凛安往床底深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