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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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苏磬音也对父亲这一番“高谈”并不以为意啊?齐茂行一时有些诧异。 他对苏家的情形也大致清楚,苏磬音的祖父苏老大人,官居太子太傅,便是太子殿下,对着苏老爷子也是要尊为师长,执弟子礼的。 除了苏太师之外,苏磬音的父兄也都是自幼读书,进士及第,只是因着苏老爷子去世,这才辞官归乡,结庐守孝,正正经经的官宦门户、诗书传家。 苏磬音出自苏家,他原以为也定是一个精于诗书,家学渊源的才女,却没想到,这性子,却与她预料的有些出入。 齐茂行还有心思琢磨苏磬音的家世性情,对面的齐侯爷却已经气的怒发冲冠。 方才齐茂行提起将君行接回时,齐侯爷心里还有些微妙的心虚与愧疚,想着好好与嫡子解释一二。 如今到了这地步,莫说什么愧疚解释了,他只气的不请家法来教训儿子,都已经是看在了宫里殿下的份上。 果然天生就是个不肖子,已被老太太和他娘纵的坏了根底,与自小懂事的君行比起来,差的何止天地之别! 他将庶长子接回来继承家业,还是对了!齐侯爷恨恨的想罢。 “也罢了,我是管不得你了,这抱节居里日后再有事,也不必来扰我清静!” 既然无法请家法,他也不愿意再和这个不肖子置气,最后撂下这么一句话后,一甩衣袖,便也干脆的扭身而去。 齐侯爷带的人走了,之前的管事男仆们也都被带下去了领罚,抱节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磬音走出来想了想,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的齐茂行,觉着自个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索性便也叫人将碗筷桌椅都收拾了,也转身回了自个的那一半屋内。 “将窗户关了吧,像是有点凉。”进屋之后,苏磬音随口吩咐了一句。 凉倒是次要的,主要齐茂行还在院子里,窗户大开着,一抬眼就能看见到底不太方便。 但虽然关了窗户,进了春日之后,府里也是才给窗户换了清亮透气的青纱,隔着轻薄的窗纱,还能清楚的看见齐茂行还没回来,反而又拿起了方才的弓箭,对着树上的箭靶一下下的开起了弓。 石青将对着院里的窗子都合上,走回来,便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虽说着太医署里已在尽力解毒,可到底能不能当真解了还是两说,唉……何必呢还费这力气呢?” 苏磬音闻言也沉默了下来。 石青说的没错,毒一日解不了,齐茂行这性命一日便是悬在半空中的。 更要紧的,是按着太医的说法,这毒霸道的很,之后还会一日日的侵蚀人体五脏,再过几个月,齐茂行一日日的虚弱下去,莫说开弓威胁了,再受了类似今早的怠慢之后,只怕要瘫在床上,话能不能说得清楚都是两说。 她敬佩齐茂行走到这一步,都仍旧不放弃希望的坚定韧劲,心底里也祝愿着太医们能早日钻研清楚这毒,救下齐茂行的性命。 但是说到底,齐茂行这个人,到底与她并不是真的的夫妻,她敬佩祝愿也就罢了,更大的心里,还是要多cao心cao心自个日后的处境。 齐茂行废了,并且就这么两日功夫里,就接连将李氏母女、与公爹齐侯爷一并得罪了个遍。 剩下一个老太太,如今还态度微妙,指不定日后还会不会再像以往一样,处处偏心照顾这个嫡出孙子。 她自从嫁进这个齐侯府里,处境就从来没有一帆风顺过,再这么下去,她的日后只怕还要更难一些。 苏磬音的面色沉静。 还好,祖父自小便教导过她,人贵自强不息,她也从来没有把自个的全部指望都放在旁人身上过——哪怕这个人,是她明面上的夫君。 更莫提,齐茂行于她,从来也不是什么叫人放心的背后倚靠。 从前齐茂行在时,她站得住,他不在了,她一个人,便更要想法子立的稳。 作者有话要说: 苏磬音的志向:只要能过,得过且过。 齐茂行的志向:抱节守一,从一而终。 苏磬音:哎??? 第18章 夫君送钱 “小姐,外院那位又叫奉书来领银子了!” 抱节居西屋内,苏磬音正坐在书桌前,耳朵里虽然听到了丫鬟的石青的话,但因为脑子还在思量着应该如何下笔,一时间却没有反应来:“嗯?” 正是上午十分,窗外树杈的鸟儿叫的清脆欢快,只听着便衬出了一派大好春光。 可屋里的丫鬟石青却是一点没受这春光的影响,将算盘拨的哐哐作响,又不平道:“她这月已经多花了一百两银子,竟还敢再张口要!” 苏磬音这才回过神来,眉眼弯弯,面带微笑:“多花便多花嘛,反正是他齐家的银子,你倒替他们心疼什么?” 虽然已经嫁了人,但她如今也才刚刚十六,面相又小,这会儿一笑起来,露出一边的小梨涡,就更透出了几分近乎娇憨的天真意思。 石青一看见自家姑娘这幅万事不cao心的闲散模样,就忍不住的替她着急,她放下算盘,拿着账本就从小案后头冲了过来:“您看看,您好好看看!自从您过门,她哪个月不巧立名目,比月例多花好几倍出去?衣裳摆件,处处都用的比您还讲究,不知道的,说不得以为您是外室,她才是正经二少奶奶呢!” “哎呀不要乱说,人家现在还是是客居齐府,说什么外室,多难听。” 怕石青不注意碰到了桌上的颜料,苏磬音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下的笔墨都收了起来,这才继续道:“好了好了,不就是多花了点银子,好好的官家小姐,一夜间家族突变,成了贱籍,心里肯定很难受,花他齐家的钱缓解缓解,咱们理解一下。” 这话一出,莫说急性子的石青了,就连一旁的月白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理解她?我的好小姐啊,奴婢当真没见过像您这样替未来妾室着想的主母!” 齐茂行要与她和离这个事,只在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私下里说过,并没有外传。 而苏磬音因为怕麻烦,加上之前对齐茂行这个天真计划的怀疑,在这事且还没个进展的时候,也并没有与两个贴身丫鬟说的太多。 因此在月白和石青两个看来,吴琼芳一个身在贱籍的表姑娘,如今是不明不白的和齐茂行混在一处,日后顶天了,也就是纳进门的妾室。 虽然也麻烦的很,但却也从来没有想到和离这事儿上去,若不然,态度远不会和这会儿一样平静。 苏磬音也没有多说,因为石青的坚持,伸手将账册接了过来,顺口问了一句:“她这次又是要买什么?” 大婚当晚,苏磬音思量之后,虽然同意了齐茂行坚持和离,但是为了叫自己在真正和离之前,能够在这府里过的安稳,她也是提出了几个要求的。 除了给她正室的体面,保证她不会被府里下人长辈们针对冷待之外,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她要管钱。 从大千世界而来的苏磬音,才没有什么官家淑女,不该沾惹铜臭的讲究。 就算上辈子去世时还只是一个学生,苏磬音也知道,钱这个东西,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的底气。 她自个其实并不缺钱,苏家虽然比不上齐侯府权贵,但出嫁时,却也是给了她陪嫁银子的,尤其祖父偏疼她,出门前更是给了她一笔不小的私房。 但她要管的钱,却不单是她自个的。 她的要求明明白白,她不会拦着你齐二爷的平日花用,但他这边的积蓄月例,包括丫鬟下人们的月钱,不论里外,凡是取银子的,明面上都要先到她这儿,她点头了才能发下去。 这不是为了拿齐茂行的银子,而是在夫君心心念念和离的情形下,以此来表明二少奶奶的地位与尊重。 毕竟再没有什么,比给人发银子,更容易来的叫人敬重了。 齐茂行当时虽然满面诧异,但他这个人,向来是不拿这些阿堵物当回事的,当时就一口应了。 刚开始时,齐茂行是只是将月例与银子取出来送过来,苏磬音也果真和当初说的一样,并不干涉他日常花用,就算是鸳鸯馆里要钱都从没拦着,出入账目也都记得清清楚楚,按月给他送一份。 齐茂行才懒得查账,试了两月,见这么一来,非但不麻烦,反而更加方便了不少,便干脆将私库的账册钥匙都一并给了她,算是一点家底都没有遮掩,连个小金库都没留。 当然,这么一来,齐茂行每月里所有花用,苏磬音便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说是清明将近,要给做法事祭拜!”石青神色忿忿。 苏磬音闻言回忆道:“这理由怎的这么耳熟……这事儿你上回是不是就与我说过?” 石青更气了:“才不是呢,那是三日前,她才支了五百两银子,说是要给亡命的家里人点几盏长明灯,还有给姑爷祈福。” 这两个理由其实和一桩事也不差什么,苏磬音闻言也有些诧异起来:“三日前才支了,这么快就又要?这次要多少?” “可不,她又要五百!” 石青几乎跳脚:“就算她家里死得人多,祭拜的也多些,也用不着这不多吧?索性再多要点,再办几场后事都够了!” 吴家乃是吴父获罪,满门抄斩了的,细论起来,这话说的很有几分尖刻了。 但是这会儿,不单一向好脾气的月白没劝,就连苏磬音,也有些沉吟起来。 这个数目放在齐侯府里不算什么,但对于吴琼芳一个并不需花什么银子的借住亲戚,就的确多的有些不寻常了。 苏磬音将手上纸笔都放下,决定多问几句:“还是奉书来要的?” 石青点头:“就在二门口等着拿银子呢!” 苏磬音思量一阵:“你先把银子拿出来备着,再使人叫他进来,我问问清楚,若是没什么差池再给他。” 石青干脆的答应一声转身去,月白则起身将门户都打开,又去把内间的素青珠帘放了下来。 已经出嫁的管事媳妇,不像姑娘时讲究,外头的这些管事小厮是可以见的,只不过苏磬音年轻,还是隔着一层帘子更稳妥些。 等了约莫一盏茶功夫,隔着珠帘,果然看见一个青衣小帽的十几岁小子在门口给她磕头:“请二奶奶安。” 因为一直奉着齐茂行的吩咐给鸳鸯馆表小姐办差,奉书唯恐苏磬音因此找他麻烦,这个头磕的是结结实实,恭恭敬敬,唯恐叫人揪住一点错处。 苏磬音见状倒笑了笑,没等开口,一旁便又传来一道熟悉的清朗男声:“奉书?你怎的在这儿?” 正是刚去桃园里锻炼回来的齐茂行。 看见齐茂行,小厮奉书多少松了一口气,转身见礼:“小的奉表姑娘的吩咐来取银子花用,二奶奶有不清楚的,召小人进来问话。” 闻言,齐茂行的轮椅一停,便微微皱了眉头。 奉书这话倒是说的一点没错,但是这会儿当着众人的面儿一提出来,莫名的就很容易叫人多想。 好像是苏磬音背着他为难鸳鸯馆,不许叫给送银子似的! 齐茂行沉默一瞬,转身与奉书开口道:“我原说过,鸳鸯馆里要什么,你都备着送去就是了,什么东西还说不清楚?” 听着这特意提起来的“鸳鸯馆里要什么,你都备着送去就是了”一句话,虽明面是在训斥小厮,但苏磬音哪里会听不出他真正的意思? 她垂了眸,也微微抿了嘴角,露出一丝冷意来。 奉书也发现自个这话闯了祸,刚起来的膝盖又跪了下去,面带无措:“是表姑娘说清明将近,要给做法事祭拜家里,需花费五百两银子!”说完顿了顿,又连忙补充道:“前两日,表姑娘才取了五百两,用来点长明灯,给二爷您祈福。” 显然没料到是这么回事,齐茂行的神色便是一顿,也露出几分诧异来。 苏磬音在帘后端坐着,活像是压根没看见齐茂行这个人一般,仍旧按着原本打算对奉书问道:“既是用来点灯祈福、祭拜的,这中间是谁沾的手?府里这些日子,可有进来什么不地道的神婆道婆一流?” 这就是苏磬音特意叫奉书进来的缘故。 一个每年的寻常清明祭祀、点灯祈福,就能花个千两银子出去,就是五福居的老太太出手,只怕也未必能赶上这个手笔了,何况那吴琼芳一个身份尴尬,借住在府里的亲戚姑娘? 那表姑娘以往从来不曾这样过,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出,只怕不是被什么三教九流哄骗,就是府里办这差事的下人中饱私囊,出了问题。 也是这位吴姑娘和齐茂行的“真爱”表现过于深入人心,苏磬音压根没有想过旁的可能。 奉书连忙磕头叫屈:“小人冤枉!这银子小人从来不曾沾手!” 苏磬音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说清楚了,表姑娘从不出门,身边也只你一个当差的,那这银子,是送去了哪一座寺庙里?交给的是哪一位高僧?那功德簿上的数目可对得上?” 奉书胆子小,被这么一番追问,立马就有些失措,不及细想,便脱口而出道:“没有寺庙!表姑娘没吩咐小的找寺庙大师,这银子还全都留在表姑娘手上,是表姑娘要的!”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便都是一顿。